上回書說到:巧英兒一行人,走了幾天,終于在這天的黃昏十分遠遠的看見了燈光和炊煙!
但趕上前去一看,卻發現在這個殘破不堪、空間狹小的院落里竟然碼放著十幾口棺材,都是低劣的薄皮棺材,有的還打著官府的封條!有的已經顯得非常陳舊,顯然年頭不短了!
對民俗十分了解的巧英兒,走過去對溥勛說到:“主子,這里大概是一處義莊!我們還是另尋他處吧!”
話音未落,珍妮弗接話了:“這小米粥可真香呀!要是能喝一口,被鬼吃了都值!更何況,咱們是沒見過死尸棺材呀!莫說是新死的,就是死了上千年的老僵尸,不都被咱們給打發了嗎?怕什么!”
云子很顯然是和巧英兒一個心思,但溥勛似乎也很受那一鍋小米粥的誘惑!
溥勛沒有做作答,而是看了一眼雅兒,那姑娘默不作聲,低著頭竟然吧嗒吧嗒的掉起了眼淚!
珍妮弗上前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雅兒抬起頭看了看珍妮弗,撅著嘴勉強笑了笑,轉頭對溥勛說到:“先生,我掐指算過,而且我感覺到了濃重的哀傷氣息,但卻沒有絲毫的戾氣,怨氣!
溥勛面露驚異,說道:”尸體但凡存在義莊的,多數死得不明不白,或者是含冤而死,哀傷之氣自然是免不了,但是要說沒有戾氣也似乎說不過去。這就相當于人受了委屈,都悶在自己的心里,沒有一絲的怨懟。這得是多大的胸懷呀!不合常理!“
雅兒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為何。
溥勛看了看四位姑娘,此時,她們的好奇心都已經調動了起來,再加上隨著柴火的烹煮,那粟米的香氣也越發濃郁了!對他們來說,實在是極大的誘惑!
”那咱們就去看一看,如何?“溥勛問道,四個姑娘都點頭應允,口水已經在嘴里醞釀了!
他們走了過去,老太太好像聽到了腳步聲。填柴火的手停了一下!
溥勛趕緊用平緩的語氣說道:”老人家,打擾您了!我們是路過的行腳之人,像在您這里討碗粥喝!“
老太太明顯是聽到了,停下手里的活計,拍了拍雙手,扶著膝蓋站了起來,準備回身……
在此時,溥勛和四位姑娘是有心理準備的!一般來講,看義莊的人,一般都有長相丑陋的孤寡老人擔任。一來、無牽無掛、飽經滄桑,自然心無掛礙,不會因懼怕那些含冤的死人。二來長相丑陋據說可以震懾鬼怪,就如同鐘馗一般!
”天哪!“當老太太轉過臉來時,珍妮弗竟然不由自主的叫出了聲來!
但卻不是因為她的長相丑陋,而是因為那老人家生的慈眉善目,很是富態!皮膚光滑潤白,像尊”銀菩薩“似的!
這可比鼠面齙牙來的更讓人驚訝!跟他們的想像簡直就是完全的背道而馳!
溥勛注意到,這院落雖然殘破,但除了紙錢散落外,其余各處都收拾的井井有條,章法森嚴,一看那老人家就是個利落的持家好手!
干凈的衣服,打著補丁,針腳細密,女工嫻熟!鍋里的小米黃澄澄的,像是陽光下的金沙!濃郁粘稠的米汁,冒著沸騰的氣泡,”咕嘟咕嘟……“的牽動著溥勛和四個姑娘空空如也的肚子!
云子和巧英兒趕忙迎上前去,一邊一個攙住老奶奶。雅兒走過去幫著老人繼續熬粥,珍妮弗也笑盈盈湊上前去撒嬌似的說道:”老人家,您熬得粥可真香!我在十里地外就聞到了!“
老人家淺淺的一笑,環顧了幾位姑娘,略微的有些驚訝,和藹的說道:”你們可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溥勛笑了笑,珍妮弗搶著說道:“我們知道,這是義莊!我們不害怕!”
“奧!”珍妮弗的回答顯然有些出乎意料!老太太很驚訝,但卻很沉靜,溥勛看的出來,這位老人不簡單!很有大家閨秀的樣子,有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高貴,甚至云子與她比,都顯得氣質上欠了一丟丟積淀!
這種氣質是裝不出來的,富上三代,才穿衣吃飯。要修煉出內在的這種貴氣,可不止三代,也絕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能夠做到的。
溥勛上前作揖到:“老人家,晚輩這廂有禮了!”
老太太笑道:“這后生,看著新潮但說起話來卻有些老套,現在可不時興這么說話了,聽起來像是戲臺上的唱詞!”
這回答到是大出溥勛的的意料,顯得有些尷尬。
云子趕忙解圍到:“老人家,這位是我們家少爺,見您氣度非凡,怕新禮節會顯得唐突。所以.....”
老人家莞爾一笑,說道:“沒什么的,你不要見怪,我只是一個人悶的久了,開個玩笑。我這里平時沒什么人來的。”
雅兒,悶了灶膛,用旁邊的瓷盆盛出了粟米粥,幾個人跟著老太太,走進了堂屋,在老人家和藹的面容映照下,那些本該是陰森恐怖的棺材竟然顯得沒有什么可怕的了,就像是擺了幾個木箱子,那是一種心底的力量,來源于一種慈愛和從容。
老太太輕輕的拍了拍饞著她胳膊的云子,朝她點了點頭,表示了感謝,笑著說道:“進屋坐吧,不要沾了晦氣,我這里雖然破落,但還是干凈的,隨便坐吧!”
她徑直走到香燭籃子里,取了一把香,每個棺材前,都供奉了三柱?幢砬椴幌袷窃诮o亡靈上供,而更像是在粥場里給窮人施粥。
滿眼的慈愛與憐憫,溥勛能夠感受到,面前的這個老婆婆有一顆大慈大悲之心。
他有些明白了,為什么雅兒感受到了哀傷,卻沒有感受到亡靈的怨懟。老人家的慈悲心化解了本該有陰森和恐懼!
溥勛不想再支支吾吾的,去套話,而是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問道:“老人家,您......為什么會在這里!
老太太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我在這里等人,老伴兒出海做生意去了,幾十年了,還沒回來,我在這里等他,會回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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