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忐忑的讀完了艾薔薇給我發的這一條長長的微信,一直到我的雙眼被眼淚模糊。艾薔薇,竟然已經走了?
我趕緊發了條微信過去,但是艾薔薇已經把我的好友給刪了。我又打電話,當然也不會有奇跡發生。是啊,她說了,自己今天早上差點就舍不得走了。所以,她不會給我任何聯系到她的機會,一旦她聽到了我的聲音,我的祈求,她就沒法走了。
艾薔薇真的消失了,從我的生命中就這樣的抽離了出去。臨走前,她將自己珍貴的第一次留給了我,然后就堅決的離開了。這對我來說是多么的殘酷......
并且,她在微信中竟然聲稱自己是天煞孤星。其實,她這只是一句戲言,但卻一語成讖,她真的是顆天煞孤星。她自己也能感受到,跟她親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雖然在郭奉孝的“遺言”中我已經知道了這回事,但我還是打算不計后果的帶她回去。可艾薔薇深愛著我,她不會為了和我之間片刻的歡愉,就害了我。與其讓我再因為她倒霉,還不如直接離開我。
我的腦袋亂成了一鍋粥,面對現在的情況,我沒有任何的辦法。我重重的嘆了口氣,眼神呆滯。艾薔薇的離開太突然,在偌大的世界上想尋找一個艾薔薇,幾乎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當時唐詩只是到了帝都,我都找不到她。更何況艾薔薇了,她說了想走遍全世界......
我摸著自己的心臟,蜷縮成了一團。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深愛著的人就這么離開了我。她說不讓我怪她,我確實不能怪她。眼看著父母死于非命,又差點被自己同父親母的哥哥強奸,換了任何一個女人,都有可能崩潰的。
但我真的很心疼她,為什么不能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為什么,要帶著我的想念一起離開。
......
早起的艾薔薇直接回了家,先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收拾了一個行李箱,帶走了一些必需品。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因為艾薔薇有的是錢,她只要帶好證件,就可以走遍全世界了。
而她并沒有著急離開華夏,而是由老吳當司機,兩個人趕往了一個地方。在艾薔薇的心中,仇還沒有報利索。
只要那個人還活著,自己心中就有恨。沒錯,兩個人的目的地是——精神病院。
老吳發動了車子,問道:“想好了?還是打算殺了鄭姝晗?”
艾薔薇的眼睛一瞇,說道:“她必須死,三十年前,是她找耿家人殺了程家一家老小。如果沒有這回事,我媽和我爸現在還在一起,那么接下來一切不幸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她毀了這么多人的一生,我不會因為她現在瘋了,就放她一馬。”
此刻的艾薔薇,看起來又變得非常冷酷了,就好像我最開始認識的那個艾薔薇一樣,那個讓她的手下一想起來就充滿了敬畏的女人。
老吳也沒再勸說什么,對昨天發生的事情,他也是滿心的憤懣:“那就干吧,鄭姝晗欠你們太多了。但是...這個仇報不報,又有什么意義呢。”
老吳的意思是,就算殺了鄭姝晗,死去的人也活不過來了。他跟艾國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對于艾國的死,他同樣難過。但是活了六十年了,比起我們這些小年輕的,更容易原諒別人。
艾薔薇沒說話,可是眼神之中卻流露出了一絲猶豫。因為艾薔薇的內心其實是善良的,老吳的話也讓她在思考,殺一個瘋子,算什么報仇呢?
接下來,在兩個人長達四十分鐘的沉默后,車緩緩停在了精神病院門口。
路上,艾薔薇買了一束花,還買了一碗粥。停車之后,老吳交給了艾薔薇一個小紙袋。
老吳囑咐道:“把這包東西倒進粥里,她喝了之后,幾分鐘就會感覺到困。然后,你就扶她上床睡覺就行了,她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艾薔薇深吸一口氣,下了車,走進了醫院。她來到了鄭姝晗的病房前,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年約四十五。
原本,艾薔薇的眼神是冰冷的,可是一看見了這位慈祥的女人,她也就立刻換了一個表情,禮貌的問道:“您好,請問...這是鄭姝晗的病房嗎?”
女人點了點頭,笑著問道:“對,是,我是她的護工。你是?”
艾薔薇依舊禮貌的叫道:“哦,阿姨你好。鄭姝晗...是我的繼母。我...”
“哦,那你快進來吧。唉,這孩子真好,這精神病院別說來看繼母了,親媽都沒有人愿意過來看。”護工接過了艾薔薇手中的鮮花,帶著艾薔薇往里面走。
艾薔薇進去之后,看見鄭姝晗坐在床上,不過是背對著自己的,頭微微的仰著,似乎正透著窗戶看著藍天白云。然后,嘴里小聲的說著什么,也聽不清她在說什么。
“鄭姨?”艾薔薇叫了一聲,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足夠讓人聽見了,可是鄭姝晗并沒有回頭,她連自己叫什么都已經忘了。
“鄭姨?”
艾薔薇又叫了一聲,這時,護工說道:“人已經糊涂了,你就是叫她的大名,都沒用嘞。你可不要再大聲叫她了,要不然,她又要發病了。像她這種剛發病的人啊,現在情況正是最嚴重的時候。”護工談著自己的經驗。
原本,艾薔薇是一心想要殺死鄭姝晗的。結果看見了現在的鄭姝晗,她的眼神就沒有那么堅決了。
但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艾薔薇還是沒打算就這么放過她:“阿姨,我...我想跟我繼母單獨呆會兒。”
“這...不行,她這病不同于別的病,萬一發病了,那是有危險的。”她很盡責的說道。
艾薔薇誠懇的說道:“我就是跟我繼母說說話,聊聊天。她要是不搭理我的話,我一會兒就出去了。如果她突然發病,我馬上出去找您,放心吧,我不會刺激到她的。”
護工可能也是看艾薔薇生的惹人喜歡,只好說道:“那成吧,我就在這門口,要是出事了,你就趕緊喊一嗓子,我馬上進來。知道了嗎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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