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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我的要求,監舍里面的大老爺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當然了,趙英佐也在笑。只不過他的面癱臉,人們看不出來他的笑容。
面癱臉在生活中總會給周圍的人一種很冷的感覺,不過我想,他現在混的風生水起的,跟這張臉恐怕也有關系。
三角眼一臉的苦逼,然后看著我說道:“劉哥,墻那玩意冰涼冰涼的,咋懟啊!?”
“我他媽不管你咋懟,剛才你不是牛逼嗎?不是跟我立規矩嗎?現在輪到我立規矩了。怎么?你小子,想不守規矩?”這個三角眼也就一米七的個子,我要比他高出整整一頭,往前一步,他就來到了我的影子下面,這給他嚇得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又回頭看了看趙英佐,一臉的懇求,希望趙英佐幫他求求情。
豈料趙英佐看著他大罵道:“劉哥讓你干什么你他媽就干什么去!你瞅我干個幾把!?想讓老子陪你一起去啊!趕緊滾犢子!就按劉哥說的,弄不出來你今天晚上就別睡了!”
這下,三角眼徹底死心了。他走到了墻邊,脫了褲子,一幫人看見這滑稽的一幕,當時就笑了出來。
我也打累了,去洗手池邊洗了把臉,才剛要去拿我的牙具,發現一個站在我身后的小弟,已經把擠好牙膏的牙刷遞到了我的面前。
三角眼在那里蹭著墻,我看了都忍不住要笑出來了。都說泰迪日天日地日空氣,不知道這三角眼日墻是個什么感受?當然了,我永遠也不想體會這種感覺。
洗漱完之后,我上了人少的通鋪,靠墻而坐。趙英佐讓其他人都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則坐到了我旁邊。
他沖我一陣憨笑,我上去就一巴掌拍了他腦袋一下,他也不生氣,還是憨笑:“劉哥,這幾年你跑哪去了啊?”
剛才我確實是生氣,本來因為唐詩的事情,我的心里已經夠亂的了。到了這個監舍以后,這群傻逼又不知死活的火上澆油,所以剛才也沒功夫跟趙英佐敘舊。但是當我再看到趙英佐的憨笑,我就消氣了。畢竟,我們是兄弟。
“換了個城市搬磚,不像佐哥啊,混的這么好,小弟都給你賣命。”
“劉哥,咱哥倆就別冷嘲熱諷的了。自從上高中的時候被你打服了以后,我不是一直都挺聽你的嗎?”趙英佐笑起來的表情還不如不笑,他不是假笑,只是面部表情僵硬。
“你聽我的?你不念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讓你去學個修車,或者其它的正經手藝。少跟學校門口那幫小混子打交道,我跟你說過,他們以后就是垃圾,你當時也同意我的說法。結果呢?你現在也變成了同樣的垃圾。你這叫聽我的?”
趙英佐被我罵的低下了頭,他跟我說道:“劉哥,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我也想好好學習,我也想考個大學光宗耀祖。可是你也知道,我不是讀書的材料,這么多年來,我渾身上下能用來賺錢的,就是我這雙拳頭了。”
我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放屁!考個大學就光宗耀祖了?大學生餓死的多了去了!我的意思是,你的心要正!”
說這話的時候,我心里是一陣陣的發虛。趙英佐最多也就收個保護費吧?我呢?我特么天天研究怎么殺人,到底誰心不正?
“唉,劉哥,可是我已經這樣了,這輩子都這樣了,改不了了。咱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你就別管我了。還是說說你吧,你這幾年跑哪去了?我找你找的好苦啊,當兄弟的不求你大富大貴分我點啥,就想知道你平安無事。”趙英佐說的話非常樸實,卻讓我很感動。
兩個老爺們就這樣對視著,我想這一刻,我倆都在回憶。回憶著,我們人生中最美好的那段學生時光。
當我們還在課堂上的時候,總會和身邊的好友抱怨著哪個同學討厭,哪個老師煩人;這節體育課打籃球,下節電腦課偷偷玩掃雷等等,太多太多。
學生時代,我們的最大期望就是趕緊長大。我們暢想著未來,也暢想著以后要做的職業。小學的時候,我們希望長大以后當科學家。而到了中學,我們的夢想又變成了希望大學還能跟喜歡的人在同一所學校,哪怕是同一個城市也好。
當然了,還有我們好朋友之間千篇一律的那句:無論到了任何時候,大家永遠都是好朋友。
而等真的到了畢業之后,這句話卻如同斷線紙鳶一樣,再也了無蹤跡了。你會發現曾經很多的好朋友,你們之間就只剩下過年過節的一句問候,然后便再也沒有了聯系。也是到這個時候你才會發現,只有逝去的才是最美好的。
還記得,我們的學生時代,面對喜歡的女孩總是渾身不自在。從校內鬧到校外,招搖過市,四處耍帥。我曉得這是關于青春的記憶,只是無論付出再多哪怕是生命,都換不回我們的再來一次。
所以不論當年我們念書的時候是如何詆毀學校,現在回想起來,學生時代,才是人生中最寶貴的經歷之一。那是段沒有勾心斗角的單純日子,在未來多久回想起來那段時光,臉上都會掛上純粹、純潔的笑容。
不知不覺,我跟趙英佐都笑了出來。笑的聲音越來越大,周圍的人不敢說,但是他們心里肯定在罵我倆傻逼。
“你小子,笑他媽什么呢?”
“嘿嘿,劉哥,你還記得不?高中的時候,你領我去你們村里偷人家雞蛋。咱倆爬到房頂的時候,結果棚頂塌了,你直接掉人家做飯用的大黑鍋里去了!差點沒讓里面的開水給你燙熟了!”
“我去你大爺的!”我一腳給趙英佐踢了下去,居然敢揭老子的短!
“劉哥,你別踢我啊!還是說說你吧,你是因為啥進來的?”趙英佐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
一說到這件事,我就面色凝重:“有人盯上了你嫂子,我把他給廢了。然后,我就進來了。”
聽到這話,趙英佐當時就怒了:“他媽的!誰敢打嫂子的主意!?劉哥,你告訴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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