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陸琳的來到,黃順可以說毫無準備,甚至這段時間以來,江東四族和東順閣與夏吟坊的公文往來,黃順都沒來得及過目,對江東那邊缺乏了解。所以,這次見陸琳,黃順特意安排了祖淵陪同。黃順已經(jīng)做好準備,正事以祖淵為主,自己只談感情。
誠惶誠恐的陸琳被引進黃順的私人會客廳,還沒等陸琳反應(yīng)過來,黃順就給了陸琳一個大大的熊抱。
“襄陽自立,滿城都是自己人,你可是第一位重量級的客人!”黃順笑道,“俗話講,來的早不如來的巧。你現(xiàn)在來,可真是趕巧了。給我?guī)裁磻c祝禮物了,快拿出來讓我們瞧瞧。”
陸琳努力保持著外交官的風度,把帶來的禮盒輕輕放在桌子上,嘴里嘟囔著:“都是一城之主了,還是那么的瘋瘋癲癲,成何體統(tǒng)。”
陸吟霜在旁樂彎了腰,“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真要說起來,在吳郡,你比他還瘋上三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古人誠不欺我。”祖淵樂呵呵的笑道。
……
一番寒暄后,各就各位,開始了正式的商談。由于地處黃順自家后院,陸琳帶的人不能隨便進入,只有陸琳一人。黃順這邊,則以黃順開頭,祖淵、陸吟霜、白雪、程瑤、孫尚香、蕭凝等一眾人。徐瑩怕身份暴露,就沒有出席。其他人,或者嫌座談太無聊,或者有事照看孩子,均沒有來。
陸琳先呈上孫權(quán)的書信,黃順接過,沒有拆開,直接給了祖淵,向陸琳解釋道:“我剛回來,對一切還不熟悉,大小事的抉擇,還是以祖老為主。我的主要任務(wù)是聽。”
陸琳點頭表示理解。祖淵拆信看過后,還給黃順,然后約莫著黃順看完的時間,說道:“襄陽雖然自立,但仍然會嚴守中立,不參與外界紛爭。只是江陵城與夏吟坊關(guān)系密切,戰(zhàn)事又是發(fā)生在荊州,我們襄陽就不能坐視不理。貴主要求我們對此保持中立,有些強人所難。”
此話一出,不但陸琳面露訝色,就是黃順,也心中驚訝:不想祖淵竟然積極進取于斯。不參與戰(zhàn)事,只在適當時候撈取好處,這是黃順的既定戰(zhàn)略,而祖淵一開始就顯示出咄咄逼人的進取性,這讓黃順心生興奮,期待著接下來的進展。
陸琳說道:“難道祖老也對江陵城有所覬覦不成?我們江東與劉備爭奪的是江陵,且江陵無論歸于誰手,夏吟坊在江陵城的利益都不會受到影響,這已經(jīng)為事實所證明。我想不出夏吟坊有什么理由插手此戰(zhàn)。”
祖淵說道:“江東與劉備在江陵城的矛盾,由來已久,為此,我們小主還特意與那劉玄德一起前往你們的柴桑,專程予以解決。在我們小主的見證下,江東與劉備達成了一致。并共同約定小主為見證人。
現(xiàn)在,你們雙方,在沒有見證人在場的情況下,就私自解決江陵城的歸屬,并因此還引發(fā)了戰(zhàn)爭,劉備手下第一大將關(guān)羽甚至因此而喪生。你說,作為見證人,對你們兩家嚴重破壞協(xié)議的行為,有沒有理由介入呢?”
祖淵的話,幾乎提醒了黃順:原來自己還有這么一條過硬的理由,可以理直氣壯的對孫權(quán)和劉備說教。
當初黃順促成孫權(quán)與劉備在江陵城一事上達成一致,很大的因素是因為黃順通過夢知道,雙方最后就是如此握手妥協(xié)的。黃順把這件功勞強行加在自己身上,貪天之功為己有。卻沒想到還有如此后招。祖淵不愧老狐貍,該利用的優(yōu)勢一點也不會浪費。
陸琳沒有被祖淵的氣勢所壓倒,振振有詞道:“當初兩家講的明白,劉備拿下西川后,就行歸還江陵城。是劉備違約在先,且一再拒絕我們的協(xié)商請求。沒奈何,我們才出此下策。此事如果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也該是劉備。”
祖淵說道:“既然當初出借江陵城,請的是我們小主做見證人,如今你們兩家為江陵城撕破臉皮,卻把我們小主撇在一邊。總歸是于理不合吧?”
陸琳笑道:“那依祖老的意思,該當如何?”
祖淵說道:“把江陵城交出來,暫時由我們夏吟坊接管。然后,由我們安排,就在江陵城,三方會談,協(xié)商江陵城的歸還方式以及對之前你們雙方的違約行為如何承擔責任的問題。不知貴使意下如何?”
陸琳笑道:“我們的江陵城,借出去一回,好容易憑借武力奪回,豈有再度予人的道理。要是你們夏吟坊與那劉備一樣,霸占著不還,難道,我們還要再來一次偷襲不成?”
祖淵笑道:“江陵城在你們話里,怎么就成了你們之物了?追本溯源,江陵城難道不是我們荊州的嗎?我們這真正的主人,都還沒發(fā)表意見呢,你們兩個外人,反倒為此打起來了。成何體統(tǒng)。”
陸琳笑道:“這樣追究下去就失去意義了。正因為荊州當初抵擋不住曹軍,江陵城才會落入曹軍之手。我們從曹軍手中搶奪過來,自然就是我們的了。如今的江陵城,跟荊州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要是按祖老的意思,再往上,整個天下都還是人家劉家的呢,難道我們都要歸還不成?”
祖淵笑道:“貴使的意思是,誰的拳頭夠硬,誰搶奪在手,城就是誰的。是這個意思吧?”
陸琳正要點頭,突然又謹慎起來,小聲問道:“你們襄陽,不會真要打江陵城的主意吧?”
祖淵說道:“小使不必擔憂,我們就算有心江陵,也不會冒著得罪江東的風險去做。尤其其中,還涉及到你們四族。夏吟坊與四族,畢竟是盟友關(guān)系,我們可做不出向盟友背后插刀的事情。”
陸琳笑道:“祖老不要拿話諷刺我們。雖然帶人偷襲的是我哥,但我哥也只是在執(zhí)行孫權(quán)的命令。而且,那個關(guān)羽油鹽不進,也確實應(yīng)該給他一個教訓(xùn)。但讓關(guān)羽身死其中,是我們沒想到的,孫權(quán)確實年輕氣盛了些。”
黃順笑道:“你們爭來爭去,不就是為了占住一個理字嗎。事情已經(jīng)過去,作為見證人追究責任固然重要,但我們也得有追究責任的那份實力才行。事實上,我們能給予江東什么懲罰?打是打不過的,罰也無從罰起。折騰半天也就是個嘴皮子仗。
我們還是立足現(xiàn)實,著眼未來吧。人家孫權(quán)好歹也是當世梟雄,無論實力還是地位,都比我們強多了。人家不惜折節(jié)下士,派人來到我們襄陽,我們總不能老古板似得揪著人家的錯誤不放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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