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妄想起昨晚云詩說的話，笑著看向無顏，說：“沒事的。”然后他想起之前殘魂說過無顏會在明年去世，又補了句：“應該沒事的。”
這個時候，云門那邊的長老們出來講解，說：“請諸位符修、器修們注意，到時候要依照陣法的變化行事。一旦出了意外的情況，也要依據陣法撤離。”
圍繞在陣法旁的一眾人紛紛點頭。墨之妄作為一個半吊子陣修，還是走了過去湊熱鬧，然后他才發現，這個陣法比以前殘魂教給他的復雜得多。
墨之妄微微挑眉，因為他看見這個法陣除了表面的陣文外，還有一組隱藏的陣文，是神的語言。普通的人可能會認為這些只不過是陣文的某種衍生變化，當時墨之妄看得出來，這才是這個法陣核心。
這也進一步確定了云家是神裔的身份。可是，云家作為神裔，卻能在仙華盟成為五大宗之一，真是好奇怪啊。
長老講解完后，說：“法陣副本圖畫一會兒我們會交予各位的。另外一件事，云城今晚會有年末的祈福燈會，各位也可以先放松放松，不必如此緊張。”
墨之妄看著那長老一臉輕松的樣子，心想：仙華盟心有成竹嗎？
在天崖這里耗費了大半日，等回到云城的時候已經天黑了，而此刻云城卻似乎才是活過來了一樣，處處洋溢著喜悅。
聽無顏說，云州的過年時間和東陸絕大多數地方不一樣，到十一月就算年底了。而所謂的祈福燈會，就是向上天祈福未來的風調雨順。
其實，自辰天大帝頒布了“殺神令”后，不要說祭神，就是祭天都沒什么人在意了。也就這被辰天大帝“特許”的這個地方還留著這么個習俗。
想看看燈會熱鬧的人都在半途下車了，而墨之妄這一車上的就墨之妄一人下車，另外那三個，無顏、盛東行以及靳無雙都是活了好大歲數的人了，對于這種場景沒什么好奇了。
雖說氣氛很熱鬧，但是這天也還是冬天。墨之妄攏了攏身上暖和的大氅，順著長街慢慢地走。
他看著這各家的門前都掛好了大紅燈籠，他看著孩童們舉著紅紅的燈籠追逐著從他身邊跑過，他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這些人里面，好多都是神裔。
神裔其實也可以這樣安穩地過著俗世的生活，只要身份沒有被發現。
云家，就是這樣存活下來的吧？把自己偽裝成人族。但神裔終究是神裔，無法成為真正的成為人族。一旦身份泄露，便是滅頂之災。
這個時候，周圍突然喧嘩了起來。
“來了！來了！”
人們歡快地叫喊著，紛紛向著路旁避讓。墨之妄回頭看去，便看見長街那頭，燈火輝煌，一大隊人馬徐徐而來，手執長桿的健碩漢子當先開路，旗桿頂上飄搖著一串紅紅的燈籠。
“這位小哥快過來！”一個好心的大哥把墨之妄拉向了街邊，“你是外地人吧？”
墨之妄點頭。
大哥很熱心地說：“今天是祈福會，咱們云家的大小姐會登上祭天臺撫琴祈福，這就是了！我們要跟在隊伍的后面，繞著城走，明年啊，什么都會變好的！”
“是嗎？我也沾沾喜氣吧。”墨之妄笑著看向那邊的隊伍，看見那當頭的一群人走過后，便是一個十六人抬的大轎子，轎子有著幾重的紗簾，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
待到這一個長長的祈福隊伍走過后，墨之妄便跟著那個熱情的大哥一起混進了城民自發形成的祈福隊伍中。
繞城走了一圈后，大轎子最終停在了一座高高的祭壇之下。鐘鼓聲隆隆的響起，那重重地紗簾被掀開，那個嬌小的人兒從轎子里走了下來。
墨之妄伸長了脖子去望，然后不由地“我靠”了一聲，因為那丫頭竟然戴著一張像狐貍臉的面具。
他也只能感慨：果然是神棍，說不見，就不見。
云詩走向了祭壇長長的臺階，和她一起的就只有一個紅衣女子。這么冷的天，那個女人卻穿著單薄的紅色長裙，衣服上也只是象征性地點綴了些絨毛。
人們高舉著手中的紅燈籠歡呼起來，口里說著祝福的話語，熱情高漲。
在這沸騰的人聲中，云詩在祭壇正中坐下，伸出雙手，撫平琴弦。
也就在這一瞬間，沒有任何人提示，整個云城就安靜了下來，不管是云城本地人，還是外地人，都不再說話。
“錚！”古琴的音調順著風緩緩地蕩漾開來，若潺潺的流水一般，緩緩地蕩遠了，讓人的心也似乎隨著和緩的曲調安靜了下來。
原來撫琴祈福就是安定人心的意思嗎？
墨之妄靜靜地聽著這琴聲，似乎自己的心也真得隨著這個聲音安靜了下來。然而突然之間，他聽見了不和諧的聲音。
一聲慘叫撕破寧靜，墨之妄霍然回頭，便看見幾只如野獸一般的強壯漢子正在咆哮，他們滿身鮮血，因為他們撕碎了身邊的平民。
“宏天教？居然跟到這里來了？”墨之妄立刻握住了墨刀，朝前一揮，將一只巨大的爪子阻攔下來，同時將爪子下的那個熱心大哥朝旁邊拉開。
“快去躲起來！”墨之妄朝熱心大哥說了一句，回身就將這個已經變身了的宏天教人一刀割了腦袋。
然后墨之妄向前一躍，便一刀刺破了又一個宏天教人的胸膛，刀氣也瞬間將這人的心臟撕成了碎片。
隨后他才發現，這群宏天教人并沒分多少力量跑來阻截他，而是向前沖去，向著祭壇沖過去。
“他們的目標是云詩？！”墨之妄驚了一下，快速地斬殺身邊的幾個宏天教人，然后縱身躍上了旁邊的屋頂，順著屋脊向著祭壇的方向狂奔。
墨之妄到了屋頂才發現，這場騷亂宏天教應該是蓄謀已久。上次墨之妄看見這么多宏天教眾還在臨煢，但是上一次也不可能有這么多變異的宏天教眾。這些教眾就如同洶涌的猛獸一樣從四面八方奔向祭壇，碾碎前方一切擋路的障礙。
他們咆哮著，像飛蛾撲火一樣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重復之前的慘烈，慘烈到墨之妄都有些動容。——下一章《飛蛾撲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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