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該來的遲早會來。”殘魂對他說。
“但是我不想。”他輕聲說著，感覺喉嚨有些沙啞。
這個時候，喵球叫了一聲，墨之妄睜開眼，看見是無顏從門外踏了進來。
“師兄？”墨之妄從軟榻上盤腿坐起來，一副懶散散的樣子看向無顏，“會開完了？”
“對，”無顏點頭，把手里的一張錄音玉簡遞給墨之妄，“你先自己看看吧。”
“好。”墨之妄接過了錄音竹簡，然后帶著疑問，“你都可以用錄音竹簡，那么參加這次會議的人不是都可以知道內容？”
“會議的帳篷有云家特制的陣法，這種法器在里面是無法用的。”無顏說，“這是云大先生特意吩咐帶給你的。”
“云大先生？”墨之妄緩緩地將錄音竹簡打開，心思就有些飄渺了，那個迷一樣的未婚妻，這次又會有什么安排呢？
墨之妄快速地瀏覽過竹簡上的內容，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他抬頭看向無顏，說：“兵分九路？分七路去尋找蒼穹天碎片，一路深入沙漠，只留一路來守衛總部？這次仙華盟總共才多少點人？大河都分成小溪了，邪門和薩篤門可是還虎視眈眈啊。”
“你說得這些會議上都有人提出了，”無顏淡淡地說著，“但是現在已經沒人會質疑云大先生的決策了。”
“為什么？”墨之妄有些驚奇，“云門再厲害，也就壓壓那些小宗門，剩余四大宗的人，就包括我們，都不會甘心受人驅使的吧？”
“薩篤門已經滅亡了。”無顏說著，目光深邃，似乎就連他也不敢相信。
“滅亡了？”墨之妄更驚了，之前無穎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反攻都沒有把薩篤門一鍋端完，現在才幾天沒注意，就滅亡了？
“被云門滅的。”無顏說著，他其實也很驚嘆。
當時在會議場上，眾人都在爭議著云門的此次計劃，而云大先生在面對滿堂的聒噪中淡淡地說出：“第一步，當然就是消滅掉薩篤門。”
就在眾人在商議消滅薩篤門需要多少人手和時間的時候，一個云門長老風塵仆仆地進入了帳篷，單膝跪地向著云大先生行禮，說：“薩篤門已滅，共計俘虜三十六人，繳獲物資正在清點，請家主指示！”
然后，便再也沒人去質疑云家那個小家主的謀略能力，因為，云門消滅薩篤門只用了十一個人。
“十一個人？”墨之妄驚得一下子從軟榻上跳到地上，“幾天前，無穎可是帶著天劍山十萬多人，也只是把薩篤門給打退啊！”
“其實細想來看，也沒必要這么驚訝，這并不是奇跡，而是時機對了。”無顏說著，走到了桌子旁跪坐下來，放上了一個圍棋棋盤。
墨之妄也好奇地走過去跪坐下來，看著無顏演示。
“薩篤門看上去很強大，在西陸是僅次于我們天劍山的力量。”無顏先是隨手抓了一把黑子放在棋盤中央，“但是和我們大戰了一場后，十不存一。只不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當時無穎又急于回天劍山平息動亂，所以沒有乘勝追擊。”
無顏說著，又用手向旁剝離了一大半的黑子，繼續說：“但是不僵的蟲子，也還是蟲子。薩篤門想要恢復以往的力量沒個幾十年是不可能了，遲早也是要在西陸消失的，不過是早晚的事。因為薩篤門可不只有天劍山一個對頭。”
無顏用手指夾起了白子，一顆一顆地落在棋盤上，將那一小堆的黑子團團圍住。他說：“薩篤門的勢力范圍內，大大小小的牧人部落有十六個，城池有三十二個，天盜團有三個，在南邊還有一直保持中立的牧人王國賀利氏。
云門派出的十一個人中，有十個人都只是幻元境界的，他們只不過出面將這大大小小的力量擰成了一股繩。”
無顏說著，將剛才他放上去的白子統統聚攏起來，數量竟然已經蓋過了原本的黑子堆，
“至于最后一位，就是混沌境界的陣修大師。他也只不過做了點遠程的輔助攻擊，便讓薩篤門在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無顏將最后一顆白子加入了白子堆中，然后手掌一推，“嘩啦”一下，白子堆便將那一小堆黑子沖得七零八落。
“這是俗世的力量……”墨之妄感慨了一句。
“沒錯。”無顏又將棋子一顆一顆地撿回棋盒里，“如果說宏天教是借助了奇怪的力量，才讓普通人擁有了和元力修士相抗衡的能力，但是薩篤門的事情，是真正得在反應俗世所具備的力量。
我們元力修士們高高在上太久了，久得忘乎所以，都忘了我們的根源，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
墨之妄點頭，表示認同，也幫著無顏把棋子收拾進棋盒里。
“還有一件事，”無顏突然又說，他看向墨之妄，“我今天看見了云大先生的真容。”
“真容？她摘面具了？”墨之妄驚得耳朵都快豎起來了，他好后悔今天沒跟著無顏去接那些無聊的人啊！
“還是個小姑娘，五官都還沒有張開，你不用這么驚訝。”無顏看了眼墨之妄，似乎也猜到了墨之妄的心思，然后他的聲音里帶起了疑惑，“只不過，她眉眼之間讓我覺得像綰綰。”
“綰綰？”墨之妄愣了愣。
“我沒有真正見過綰綰，只見過她的畫像，也不敢肯定。”無顏想了想說，“或許，是我多想了。”
墨之妄心中還在震驚，因為無顏見過的綰綰畫像是根據天劍山很多人的描述匯總出來的，他也看過，基本上可以說有七八分像了。
無顏有著過目不忘地本事，他覺得像，那就一定像，但是云詩為什么會像綰綰？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應該根本不會有聯系才對。
難道說……
墨之妄心中一下子了然了：是他和云詩生了綰綰，然后他拋棄了云詩，綰綰來到這個時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復仇！
因為……你會死的……——下一章《沙漠與草原的邊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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