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后是一個很廣闊的大殿，周圍擺滿了各種珍稀的礦石和藥材，在大殿的正中有一個巨大的法陣，墨之妄猜測這就是玄武公用來鑄造兵器的法陣。
和俗世的打鐵、冶煉不同，真正的鑄劍師是完全靠元力控制陣法，將所有需要的材料一絲不剩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而這個“一絲不剩”和“完美的融合”就是鑄劍師的功底。
墨之妄順著法陣往前走，就看見兩個人伏地跪拜著，他有些疑惑地走了過去，問：“你們在干什么？”
“拜見主人！”兩個人微一叩首，然后就直起身來，看向墨之妄。
墨之妄認得其中一個人說：“清風。”
“是。”清風點頭。
“那你就是明月了？”墨之妄看向另一個人。
“是。”明月也點頭。
“你們干嘛還跪著？老先生呢？我還要謝謝他救了我。”墨之妄笑著說。
清風和明月的臉上卻一直是凄凄涼涼的，他們垂下眼簾，清風緩緩地說：“老主人，他走了。”
“走了，老先生去……？”墨之妄一下愣住，他終于注意到清風對自己和對玄武公的稱呼有了變化，他之前一直稱呼自己為“少主人”，而現在稱呼玄武公為“老主人”，所以就只有一個結論，讓他不敢置信的結論，“老先生他……真的去了？”
清風和明月悲傷地點頭。
“怎么可能？！老先生還說要把我練成絕世神兵，這是他活了兩千多年的夙愿，他怎么可能就突然去了？”墨之妄神色凝重，突然間感覺脊椎又開始痛了起來，讓他差點呼了出來。
“先生已經完成了他的心愿。”清風看著墨之妄說，“即日起，您就是老主人最后、也是最好的作品。”
墨之妄終于明白過來為什么脊椎會痛，為什么自己本來全身都碎了現在又全好了，為什么自己會出現在剛才的屋子里。
玄武公已經用他的鑄劍術將劍胚鑄造進了墨之妄的身體里，就是墨之妄現在的脊椎，所以墨之妄才能好得這么快。而那間屋子里擺滿了各種神兵利器，其實就是玄武公的作品陳列室，他也是玄武公的作品之一。
所以他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個人了，算是個……劍人？
墨之妄微微呼了一口氣，直起腰來，說：“他完成了心愿，很好，我也不欠他什么了。你們兩個起來吧，一直跪著干什么？這是你們的愛好嗎？”
清風和明月依然沒有起身，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時奉起了雙手，各自的手中都捧著一個樸素的木盒，清風說：“先生不僅是完成了他的心愿，也完成了您的。”
“我的？”墨之妄又疑惑了起來。
隨后，這兩個盒子就緩緩地自動打開了，盒子里各自安放著一枚戒指，如石如金。
“這個……”墨之妄微微向前一步，伸手取出了一枚指環，“是那個東西？”
“是的。”清風說，“此前你尚未蘇醒，老主人大限已至，所以就根據您家老仆送來的信制造了這個東西，這是老主人許諾給您的東西，老主人一定會辦到。”
“我們兩清了。”墨之妄將指環帶在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將另一個木盒扣上，收進了內天地里，然后繼續說，“我和玄武閣也兩清了，老先生已經死了，你們也自由了。這個玄武閣就給你們吧！”
“不可以，主人！”清風和明月再次伏跪在地上，讓墨之妄看得很無奈，他現在脊椎又痛，也不方便直接把這兩個人給拽起來。
“老主人許您的東西，他都做到了，也請您履行承諾！”這回說話的是明月，他伏跪在地上，語態十分堅定。
“我也已經履行了承諾。”墨之妄扶著腰，撓了撓頭，“我還要做什么嗎？”
“繼承玄武閣！”清風和明月齊聲說。
“我都不會鑄劍，要我繼承這里干什么？”墨之妄無奈地笑了，“你們兩個跟了老先生這么多年，應該也是得了真傳的，你們繼續經營玄武閣吧，別謙讓了。”
“主人還不明白嗎？”清風抬頭看向墨之妄，“老主人的意思不是要一個傳人，而是要把我們托付給你啊！你可是天命之人！”
“天命個鬼啊……”墨之妄郁悶地在旁邊的石雕上坐了下來，“你有看見個我這么慘的天命？”
“主人不用妄自菲薄。”清風和明月跪著跟著墨之妄轉向，“天下已為亂局，現在玄武閣會是您的依仗，未來，玄武閣還需要您來保全。主人不負我玄武閣，我們兄弟二人定不負主人！”
“別了，”墨之妄趕緊擺擺手，“大男人之間還什么負不負的，既然你們這么謙虛，我就先把這個閣主當了，不過對外玄武閣依然是玄武公的。你們該干嘛干嘛，想干嘛干嘛，不用管我。”
清風和明月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為難，但是看了看墨之妄的臉色，立刻就又一次叩拜，說：“奴才遵命！”
墨之妄心中松了口氣，總算是把這兩個死心眼給擺平了，然后他說：“行了，別奴才不奴才的，我不喜歡，都改了。那個，赫伯和亦研現在在哪里？”
“奴……屬下已將墨老伯安排在店中休息。”清風拉著明月一起站了起來，恭敬地稟報，“亦研姑娘也已被安排住在東來悅客棧。”
“我知道了，”墨之妄也站了起來，開始往門外走，“赫伯就留下來養老了，你們不用多操心。我去外面溜達了，你們更加不要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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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之妄并未從玄武閣的正門出來，而是去了個偏門，還隱藏了行蹤。畢竟對于現在的他來說，玄武閣雖然好，卻是個握不住的燙手山芋，又不能像天阿劍一樣可以隨身帶著，所以在表面上，能夠不搭上關系就盡量不搭上關系。
長安他之前來過的，他聽胡漢三說過，變化不大，至于東來悅客棧，那就更是胡漢三的場子了，最是安全。因為腰很痛，他也沒有走得很急，就這么慢悠悠地來到了東來悅客棧，而且一眼就看見了二樓窗戶上看見的人，那個人也看見了他。
下一章《是那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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