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詩向亦研微微挑眉，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能夠讓人吃人肉，尤其讓女人這樣如野獸一樣的吃人肉，肯定是采用了非常的手段，要么是被強行的喂，要么就是直接餓昏頭了再喂，總之是先將人的神經底線給逼迫到最低。他們把我關在那個儲藏室里，大概采用的是后種方法。而這些人肉應該也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一旦開始吃人肉，那便已經是喪失了自主的意識，徹底地成為了野獸。”

    便在這時，云詩和亦研聽見了下方傳來了騷動，然后便看見兩個女人為了爭奪一個尸塊扭打在了一起，她們沒有使用任何的招式，用得是最原始的打斗方式，捶打、撕咬，其中一個女人似乎是身體更弱一些，明顯地不敵她的對手，從尸塊山上滾了下去，而她的對手乘勝追擊，抱起旁邊的一塊石頭就狠狠地砸了下去，砸得石頭下的人血肉模糊，根本不會有存活的可能。

    然后，這個女人就直接將被錘爛的那個女人撕開衣服，啃食了起來。

    這情景，讓亦研差點忍不住又是一陣干嘔，她已經不敢看下面的情況了，慌慌張張地往山洞里跑，扶著巖壁大喘氣。

    云詩依然冷靜，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也看著旁邊的那些女人的反應，那些人木訥的好像根本沒有看見這場打斗一樣，只一心一意的在進食，或者說，這種事其實對她們來說是再正常不過了？

    亦研見云詩竟然還看得津津有味，簡直佩服到極致，她理了理嗓子，輕咳了一下，好奇地問：“先生，您是看出什么了嗎？”

    “我在思考，”云詩說，“被豢養的野獸會因為食物而打斗，這是一種內耗的方式，如果我是飼養者，我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因為這樣會讓我養得野獸們變少，我就又要費力氣地出去抓新的野獸來補充。但是如果我只是想得到一只最兇、最厲害的野獸，我會選擇不喂養的方式，直接讓它們自相殘殺，最后還活著的那個，就會是我想要的那只野獸。”

    “你這個意思是，這是他們挑選圣女的方式？”亦研大概聽明白了一些，“但是這個方式也的確很矛盾，既然又想從中挑選出最厲害的，又還要繼續喂養她們……那些怪物打得是什么主意？”亦研也在深深地思考，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激動地對云詩說，“對了，這是在養蠱啊！”

    “養蠱嗎？”云詩被亦研這么一提醒，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養蠱之法，一般來說是把新煉的蠱們都放置在一個封閉的陶罐里，等它們自相殘殺，等到一段時間后，再開罐，里面的蠱會大大減少，那些活不下去的蠱就會成為這些優質蠱的食物。這就是我說的第二種喂養方式。”

    “但是還有一些蠱的做法是不一樣的！”亦研急忙說，“有一些比較稀少的蠱，光憑一次的煉制是不可能得到最優的蠱蟲的，一般會煉制很多罐，再把這些罐里的優質蠱倒在一起，然后重新煉制，重新篩選。這種方式就不能讓蠱消耗得太快，就會給蠱們喂養飼料，讓它們減少互相殘殺。”亦研說到這里，是越來越覺得驚奇，“這個舊教廷的圣女選拔方式竟然是煉蠱嗎？是啊，這種情況下被選拔出來的圣女哪里還是人啊，只是一只殺性十足的蠱蟲啊！”

    “回到我之前的猜測，”云詩平靜地說著，又看向下方，“他們傳承的只是一顆光球，只需要圣女提供一個軀殼，一個最厲害的軀殼，根本就不用還留著什么意識和人性。”

    亦研打了一個哆嗦，雖然現在的溫度最少都有三十度了，是十分的炎熱，但她總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云詩淡淡地看著亦研的這個反應，然后說：“快點適應吧，我們還要趕路。”

    “趕路？下到下面去嗎？”亦研差點驚得尖叫出來，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對的。”云詩很干脆地沒有否認，“既然這里就是他們的陶罐，那么這些洞肯定就是用來補充蠱蟲的。我們是從這個洞口走來的，很明顯這邊的不是，那么我們就只有去下面找一找了，不然怎么出去呢？”

    “可是……”亦研看了眼下邊，只覺得寸步難行。

    云詩也看著下邊，只淡淡地說：“不要再把這下面的人當人了，她們已經成為了野獸。”

    說著，云詩就縱身跳了下去，讓亦研根本來不及反應，亦研趕緊跑到洞口邊緣，然后就看見云詩順著巖壁的斜坡快速地向下滑去，向著那一堆如野獸般的女人滑去。可是那邊的女人雖然人數不多，但至少也有十幾個啊。亦研躊躇了一陣，想著肯定不能讓云詩一個人去冒險，這太沒江湖義氣了，然后她也在洞口邊緣深吸了好幾口氣，然后閉著眼睛也滑了下去。

    亦研還沒有滑到底，便已經聽見了一連串“噗噗噗”的聲音，她再一睜眼時，便看見云詩是直接沖進了人堆，手起劍落便是結果了好幾個女人的性命，等亦研滑到谷底時，這里的女人便已經被云詩殺得差不多了。

    現在的云詩渾身浴血，蒼白的臉頰和衣衫上的鮮紅成為鮮明的對比，如同從九幽地獄走出來的死亡之女，讓亦研都有些不敢靠近。

    豈止是亦研有這種感覺，就算是那些已經淪為野獸的女人也從云詩身上嗅到了恐怖的味道，她們是野獸，自然也有野獸躲避天敵的本能。在云詩把圍繞著尸塊山邊的一群女人殺完后，剩下幾個零零散散的女人便立刻作鳥獸散，紛紛往自家的洞穴跑去。

    “不要發呆了，”云詩輕輕甩掉墨玉劍身上沾染的血，沒有回頭，卻是在對亦研說話，“用你們亦家的方式看看，哪個洞穴是出路。”

    “哦？是！”亦研回過神來，立刻從介子袋里掏出羅盤來準備計算方位。但是她看了眼正在用袖子擦拭劍刃的云詩，又緩緩地向云詩走了過去，只是又不敢靠得太近，說：“云大先生，八門之術你肯定比我厲害，不如你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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