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蘇桐？”程七雪和無顏的眼里同時露出懷疑，程七雪立刻拍了一下桌子，差點把酒杯都夠拍撒了，“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先是算計了墨老二，然后在之前又算計了你，有機會一定先把她宰了！”
“阿雪不可沖動，”無顏立刻拉住她的手說，“全劍珩宗都是她的守護，你不可能進得了她的身！”
“我就說說嘛，瞧把你緊張的。”程七雪前一秒還義憤填膺，后一秒就轉過臉去，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靠著無顏。
“……”墨之妄看著程七雪這個樣子，他心想自己已經算是個肉麻的人了，這女人比他還肉麻，難怪能夠把無顏抓得緊緊的，讓他不由地在心中“哼”了一句：“呵~女人！”
然后他就不甘示弱似的把手搭在云詩的肩膀上，把云詩拉到懷里。云詩知道他又是哪根筋沒搭對，也就由著他了，然后說：“以南陸的現在的力量，不足以參與到北方的亂局當中，就算是仙華盟死磕，也難免不會被邪門和宏天教趁亂打劫。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先休養生息。至于九嶷教派那邊的事，我希望程家也不要插手，更不要站隊。”
“不插手也不站隊？”程七雪只是疑惑，無顏卻是緊張了起來。
無顏問：“弟妹，你可是又料到了什么？九嶷教派此次內亂，誰方會獲勝？”
云詩卻是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師兄，如果我告訴你誰都不會獲勝，你會如何？”
“……”無顏微微抿緊嘴唇，眼中顯出疑惑和警惕，是在思考云詩的這句話。
墨之妄立刻就對云詩說：“阿默，你不要讓師兄這樣自己想了，你直說吧。以師兄的脾氣，自然是會去幫助盛東行那邊的。”
“我知道，所以我的這句話是在提醒師兄。”云詩看了墨之妄一眼，然后看向無顏，“師兄既然選擇了阿雪，就是要從那場亂局里退出來。可是有句話叫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眼下就有最近的抉擇擺在面前，無論你是否是山長，又是否是無顏，都必須要有所選擇。”
無顏那如鷹般的眼神再次顯露了出來，看著云詩：“你想讓我怎么選？”
云詩無所謂地看著無顏這眼神，然后看了下程七雪，程七雪則是立刻用眼神示意著她一個“不”字，然后云詩便說：“我并不需要師兄你怎么選，只是希望師兄誰都不選。既然要退讓，那就得退讓得徹底些。”
無顏愣了愣，又思考了起來。程七雪有些關切地看著無顏，感覺無顏握住自己的手又緊了些，然后她聽無顏對云詩說：“可有法子，讓他們活？”
無顏說得“他們”，自然是指得他的好朋友盛東行和靳無雙一家，于是墨之妄也微微握緊了云詩的手，說：“可有好些的法子？”
云詩的手回應著墨之妄，只緩緩地說：“如果盛東行能夠放棄九嶷教派，我可以借用南陸的力量保他一家。”
無顏一聽云詩這話，眼神就有些黯然了，因為他知道盛東行兩夫婦是不可能放棄九嶷教派的，也就是說連云詩都改不了這個結局。
云詩看著這個樣子，便又提點了一句：“師兄不必灰心，你應該知道，有時候，一個人的結局并非是需要這個人來做選擇，旁邊的人也可以幫他做個選擇。”
墨之妄眼睛一亮，立刻說：“師兄，我和你一路去，把他們一家子敲暈了帶回來！”
無顏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閉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師兄？”墨之妄有些關心地看著無顏。
然后無顏張開了眼睛，眼神柔和許多，然后向著墨之妄搖了搖頭，隨后說：“如果最后的結局是屈辱地活著，還不如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為了榮耀死去。”
云詩一下子就聽出了無顏的話，隨即便說：“看來師兄你已經幫他們做出了選擇，不過我倒可以再幫你救個人，哪怕救回一個充滿仇恨的種子。”
“等等！”程七雪一下子張開了雙手，很是緊張地看著兩個人，說，“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啊？說話就不能直白點嗎？”
“師兄懂的，”云詩并不打算解釋，“我也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突然寂靜的宴席，讓氣氛變得很沉重，墨之妄微微握緊了云詩的手，也不再說話了。隨后這一場聚會便沒有如開頭一樣開心地結束，所有人都各懷心思。飯后，墨之妄和無顏去洗碗，程七雪便迫不及待地拉著云詩進了屋子。
墨之妄和無顏都知道這兩個女人又有悄悄話了，便安心地去洗碗了，墨之妄看著無顏看似專心洗碗的樣子，便也蹲在旁邊，用帕子有意無意地擦著盤子，說：“師兄你都做出了選擇，現在又要煩惱，何必呢？如果是我的，我覺得就算知道結局，也會去拼一把的。只要你一句話，我跟你去九嶷教派，把他們救出來！”
“師弟你倒還是老樣子，說能行就能行。”無顏抬眸看了墨之妄一眼，將手中洗好的一個碗放到旁邊，又重新拿起另一個碗洗起來，說，“我所煩惱的，是我無法真正地脫離亂局。”
“怎么說？”墨之妄好奇地問。
“如果這件事我一旦插手，山長的這個擔子就不好甩了。”無顏緩緩地說，“雖然現在這個身份不可能讓我保護到所有我想保護的東西，但是，如果沒了這個身份，很多事情我就沒資格參與了。
九嶷教派這事說小一點是他們教內事務，外人無權干涉，說大一點，關乎一方穩定，甚至關乎整個仙華盟在南方的前線，非同小可，等閑人不可參與。若我沒了這個身份，在這種時刻，作為江湖散勇，我首先是進不了九嶷教派，其次是沒資格參與到九嶷教派的內部調停中去。”
“那你現在要怎么辦？”墨之妄說，“你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要拋開那些東西，現在又要拾回來嗎？先不說其他因素，訶音師叔那邊，你要怎么解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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