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妄也笑了：“那你覺得，我現在是個什么？”

    “那你說你是個什么東西？”亦研笑著看向了墨之妄，還學著墨之妄以往的影子，挑釁似的動了動眉毛。

    “……”墨之妄一時語滯，差點被這丫頭帶到溝里去，果然著丫頭跟著云詩久了，智商有著飛躍的提高。

    于是他笑著沒接話，然后說：“所以啊，這些年走向來的路，就只能用‘世事無常’四個字來概括了。當初你挖出來的時候，只是為了那么一些元力晶石，以及一個線索，你也沒有想到過以后會發生那么多事，你可能沒想到過，你會把一個呆子拉回家當壓寨老公。”

    “呆子是我叫的！”亦研氣鼓鼓地再次提醒。

    “哈哈哈。”墨之妄很開心地笑起來，果然人啊，就不能有軟穴，墨之妄什么也沒說，得意洋洋地就往前走。

    墨之妄的腿長，亦研只能小跑步才能追上，然后，她突然就停下了，墨之妄見亦研愣神了，便知道亦研看見了誰。

    他順著亦研的目光看過去，便看見一輛有著南陸特色的小馬車正從長街的另一頭向著這邊駛來。不用猜就知道那馬車上坐著誰。

    根本不用墨之妄打招呼，亦研直接就給了墨之妄一個白眼便向著馬車跑去了。那車夫當然死得亦研，趕緊是停了馬車，然后亦研就直接鉆上了馬車，馬車一陣搖晃，車夫便又面無表情的重新駕駛著馬車從前方不遠的一處巷口拐了進去。

    墨之妄看著那馬車就這么駛遠，不由地笑著搖了搖頭，是誰吵著嚷著要來逛燈會的？真是女大不中留。

    亦研這一走，墨之妄便也準備轉身往回走，卻是突然將手伸向一旁，用力地一抓，便扣住了一只纖纖玉手，并將這手的主人拿到了身前。

    他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白衣女人，溫柔地笑起來：“什么時候來的？跟蹤嗎？”

    云詩淡淡地笑著，微微搖頭：“剛好路過而已。”她自然也是用一種掩飾性的法陣，別人看不見她的真實面容，只有墨之妄能夠看見。

    墨之妄一只手輕輕撫去云詩額角的發絲，另一只手與她十指相扣，同時小聲說：“那丫頭既不是我的前女友，也不是什么幾段情，不用這么在意吧？”

    “真的只是路過，她在我看來就是個討喜的小妹妹，哪里有里說的那么嚴重，你這個樣子，是心虛嗎？”云詩說到最后三個字時，嚴重閃過精明，也露出了她那標致性的莫測的笑意。

    墨之妄知道這是自己給自己挖坑了，便立刻說：“夫人太聰慧了，為夫只能倍加小心啊，”然后他在云詩耳朵旁輕聲說，“夫人若是生氣了，一會兒回去好好懲罰一番便是。”

    他說著話時，聲音震得云詩耳朵發癢，讓她微微側開了臉，臉上也抹過一片紅暈，也反嗔了他一句：“大街呢，注意些。”

    然后她就自顧自地往旁走，但是她的手還和墨之妄十指相扣著，便是牽著墨之妄往旁走。

    此時天空已經徹底地黑了，星星爬上了黑幕，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

    墨之妄怕云詩被這人群擠了，趕緊是幾步走快，緊緊地貼在云詩的身邊，就這么順著人潮往前走著。

    隨著幾聲號角響起，遠方的城樓上炸出了光彩，便見一顆顆的光球從城樓上躥上夜空，然后在星空下炸出一朵朵絢爛的花，一花接一花，層層疊疊，幾乎遮蔽了星空，絢爛無比。

    “這又是那什么花千樹來著？”墨之妄觸景生了詩意，可是總是在關鍵時刻忘了詞。

    但是這一次，他的身旁已經站了一個人。云詩看著他苦惱的樣子，微微笑著提醒：“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對對對！”墨之妄立刻就歡快地應著，“然后是，‘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云詩微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都說了你不適合吟詩作對，你倒還秀上了，這是那個世界一個大文豪的詞，原話是：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你可是把中間的一大半全省了。”

    “那是因為你在身邊，我就只想說最后一句。”墨之妄得意地笑著。

    “油嘴滑舌。”云詩故作生氣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卻是笑著的。

    墨之妄便趁著現在人多，直接就用手環住了云詩的腰，護著他一步一步地往那石橋的方向走去。

    “終于，這一次，我們可以安安心心地看一場燈會了。”墨之妄笑著看向前方，“其實上一次也可以，可惜被人攪了局。”

    “你既然是如此得耿耿于懷，是對著燈會產生了執念嗎？”云詩微微笑著問。

    “當然有執念了，”墨之妄很坦然地說，“還記得我們相遇的那一天嗎？”

    “你是說，在兩百年前，你第一次在云州渡過的那個晚上嗎？”云詩輕輕笑了起來，意味有些深地說，“那一次我們應該是沒有打過照面吧？而且你當時對我的心思還很復雜呢？”

    云詩提的這個晚上，墨之妄當然記得，那時候他的記憶還沒有恢復，一頭的胡思亂想，而且當時殘魂還在，他這些心思是一點也瞞不過云詩，這才讓他在后來記憶恢復后如此地戰戰兢兢啊。

    他趕緊岔開這段記憶：“那次只能算是重遇，我說的是在上輩子時的初遇。”

    說到這里時，兩人已經走到了石橋上，墨之妄把云詩護在他與石橋的欄桿之間，深情款款地看著他：“那時我被仙華盟逼得跳下天涯，但是我沒死，還被海水沖到了東海岸邊。

    我至今都記得，那一夜似乎是什么海參祭，在那礁石對岸的漁村，也是這樣的張燈結彩。我虛弱地看著那漫天火光，只覺得他們離我越來越遠，我正在墜落深淵，那些熱鬧與光彩都不會再屬于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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