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火把照出去的黑暗邊界出現(xiàn)了一角顫抖的陰影,這種詭異的場合應(yīng)該會讓人心悸,但是云詩的臉色始終平靜。
她就這么舉著火把走了過去,等到火光照射到的范圍的終于是罩住了這個陰影,她才停了下來。
而這個陰影不是別人,正是郯銜,他似乎是還處在昏迷之中,緊閉著眼睛,而且好像是還在做著惡夢,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郯先生。”云詩只淡淡地喊了一聲,這聲音很平靜,卻如當頭棒喝,讓郯銜一下子就睜開的雙眼,猶如惡夢驚醒,讓他滿頭大汗。
郯銜驚醒后看見面前還站著一個人,還是一身白衣,令他再次受到了驚嚇,而當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云詩時,這才稍微松緩了一下情緒。
而郯銜從昏迷到驚醒,再到安分的這足足五分鐘左右的時間里,云詩一直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上前攙扶或者幫助的任何意思,不僅是顯得冷漠,更顯得無情。
在云詩這默默的注視抓,郯銜緩緩地收斂了心境,卻還是坐在地上,仰頭看著云詩,也是平靜地說:“你應(yīng)該是猜到了什么,是吧?”
“對,”云詩緩緩地說,“從祭壇那里就很不正常了,竟然會在這處結(jié)界里變得這樣狼狽。可是我雖然猜測了許多,最后還是要看你愿不愿意告訴我真相。”
“真相嗎?”郯銜微微搖頭,“不用我說,你就感覺得到,像而我們這種覬覦天道的人,自然要遭受來自天道的懲罰。
而這由‘蒼穹天’設(shè)置出的結(jié)界,會將這種懲罰翻倍。”
云詩沉默著,沒有應(yīng)聲,她面無表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明白了郯銜的話。
郯銜也無所謂云詩會不會回話,只自顧自地繼續(xù)說:“你從窺覬到天道那天起便被這具軀殼說累,如果不是從墨之妄那里分來了生命力,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會比我更糟糕。
這是我們自窺探到天道時便該面對的命數(shù)和劫難,我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了,而你還有希望,只是你可不能太過放松了,因為我們可不只有一次劫難。”
“所以你是承認,我父親的死和你有關(guān)了。”云詩平靜地問,聲音毫無起伏,也沒有帶任何的情感,就像是在讀一份文件。
“是,他的死,是因為替我擋了一劫。”郯銜點了下頭,很爽快地應(yīng)下了。
“果真如此。”云詩的眼中出現(xiàn)了一種讓人看不透的情緒,“以他的能力本該度過那一場劫難的,可是他同時也替你擋了劫,便注定殞身了。我父親不是那種講究情義的人,他和你之間是做了什么交易?”
“云兄……”郯銜頓了頓,才說,“不過是一個父親渴求自己女兒一世平安。”
郯銜的臉上露出悲哀,現(xiàn)在的氛圍這似乎是一個很煽情的情景,但是云詩卻是冷著聲音說出三個字:“我不信。”
“不信?”郯銜驚訝地看向云詩,緩緩地站起身了,“為什么不信呢?他是你的父親,你是他的女兒啊!”
“因為我父親不是那樣的人。”云詩說,“大多數(shù)的父親,的確會是有著那種‘希望女兒一世平安’的想法,可是他一輩子都在計算中度過的,如果他真得想做一個慈祥的父親,當初就不會把希望和抱負寄托在我的身上了。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須有著超乎于這件事的意義,他和你之間一定不只有這點許諾。”
“賢侄女里如此的聰明,如此的處變不驚,不知道云兄在黃泉之中,是覺得欣慰和自豪,還是覺得心寒呢?”郯銜露出一絲苦笑,
“的確,當初我們有著約定,這個約定了我成為繼續(xù)‘秘術(shù)’的那一方,我將傾盡所有來保護我們的‘成果’。”
然后他似乎有些疲倦,微微閉了下眼睛,放緩了呼吸,隨后才緩緩地對云詩說:“你應(yīng)該知道,就在云兄逝去的那天晚上,你的身體發(fā)生了變化,可以讓你不再像一個普通的五歲孩童。
這個秘書,便是將你其他的靈魂全部聚集到你的體內(nèi)!”
云詩的眼中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波動,如暴風雨將起時的波濤,因為她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秘書的成果。
“他曾經(jīng)對我說,一件事可以有著不同的發(fā)展方式,這些方式又會衍生出不同的后果,有些后果形成了我們之后的選擇,而那些沒有被選擇的后果又會成為什么呢?”
郯銜很是認真地說,“這種說法很玄乎,但是我知道云兄的所做所想,最終都會實現(xiàn)。而他是實現(xiàn)的方式,便是將一些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因果纏繞你的身上,讓你能夠在一夜之間度過無數(shù)次的生命歷程。
這種方法,再舊事的典籍之中被稱為‘輪回’。
在黃泉消失之后,‘輪回’之法便不可能存在了,所以就只能將他自己獻祭出去。”
他認真地看著云詩:“從你現(xiàn)在的眼神里,我覺得你應(yīng)該懂起我說的是什么意思了。一個人究竟要天才到什么地步才能走出我們想要的道路呢?那就是讓這個天才先行經(jīng)歷不同的‘后果’,然后從這些‘后果’里篩選出最好的那個結(jié)果。”
說到這里,似乎是話說得有些多了,讓郯銜輕輕咳嗽了一聲,而他看向云詩的眼神深處透出了瘋狂,和他那個弟弟十分地相似,他繼續(xù)說:
“你可能覺得我這個被托孤的人很不負責,在你最危險、最無助的時候從來都不出手相助。
可是我必須這么做。
你的生命本來就已經(jīng)糾纏住了無數(shù)的因果線,我再出手相助,就會打亂你和這些因果之間的融合。所以我只能是一直在暗處觀察著你。不過你從未令我失望,所有的危機被你自己消除了,也根本用不著我出手。”
“那你現(xiàn)在為什么又要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云詩冷漠地說,“作為一個觀察者,你不應(yīng)該是暗處觀察著你和我父親的這一場‘杰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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