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宗弟子大比,第一日夕陽西下的時候,宗脈團戰(zhàn)就已經進行了四場。
“感受得很清楚!”
紀凡站在樹上,即便雙眼看不見,可是靈覺卻能捕捉到,玄陰臺上比斗弟子的一舉一動。
從上午血羅峰對戰(zhàn)陰魔峰的團戰(zhàn),紀凡覺得血羅峰的苗寒和倪水清,應該到了通玄期,可不知道為什么,戰(zhàn)力的進步并不是很大,反倒讓煉氣期的葉瑤占據了上風。
至于同樣有著通玄期修為的紀明,木靈根的強勁,稍稍出乎了一些紀凡的預料。
因為是宗門弟子演武演法的關系,團戰(zhàn)的比斗,不論是血羅峰還是陰魔峰的帶隊老弟子,都沒有主動攻擊,更多是讓年輕弟子發(fā)揮,認輸也很干脆,遠遠達不到拼得你死我活的程度。
“陰魔峰勝得挺輕松,萬毒一脈壓制了通妖一脈,玄劍峰對戰(zhàn)煞蠻峰,也沒有太多懸念,劍修還是頗為強的。”紀凡感嘆,靈尸一脈團戰(zhàn)抽簽,倒是輪空了。
在紀凡感覺,萬毒一脈的毒,還是很讓人忌憚的,從萬毒峰上場的五名弟子表現,發(fā)展方向也各有不同,有偏向以毒煉體的,也有側重用毒煉氣的,還有飼養(yǎng)毒物戰(zhàn)斗的。
至于通妖峰五名參加團戰(zhàn)的弟子,全是以放出妖獸,配合修士戰(zhàn)斗為主,但顯露的妖獸等級,并不是很高,明顯被毒所克。
讓紀凡有些遺憾的是,這次通妖峰的團戰(zhàn),并沒有展現出通靈術,召喚可怕的妖獸。
“除了一些家世不凡的弟子,團戰(zhàn)各峰脈多數弟子的器物,倒是沒有太過可怕的,器物的品階同修士的階位大致相當,也就煞蠻峰一脈弟子的體格比較好,偏向于用重器。”紀凡通過各峰弟子的團戰(zhàn),也在默默估算著自身的戰(zhàn)力。
“今天的大比結束了,你不走嗎?”
站在不遠處的阮嫣,看到紀凡不動地方,忍不住笑語道。
玄陰宗一年一度的弟子大比,也算是宗內的一大盛事,通常要進行很多天,紀凡也是才知道,一些宗脈弟子來了玄陰臺,是不走的,各大宗脈弟子聚在一起,有利于交流,到了晚上的時候,地攤交易會更熱鬧。
中午紀凡甚至發(fā)現一些宗脈的尊長和老弟子,在傳道**,還有一些感興趣的外峰弟子在聽。
面對阮嫣的提醒,紀凡暗暗苦笑,有種成績不好,回到峰脈硬著頭皮也得見尊長的感覺。
“我不會騰空術,也不能御寶飛行。”紀凡示意得麻煩阮嫣帶著。
“各宗脈的大師兄,估計數你最弱了,真不知道當時我是怎么想的,竟然入了養(yǎng)魂峰一脈!”阮嫣從儲物袋中取出御獸石,很快放出了一只身形龐大的貓鷹。
“上來!”
阮嫣輕躍到貓鷹的背上,召喚紀凡一聲。
“嚶~~~”
隨著紀凡也跳上了貓鷹的背部,貓鷹脆鳴一聲,展翅一旋雷光閃爍,瞬間就翱翔到玄陰臺之外。
在紀凡感應,貓鷹的翅展連帶雷光,至少得有三丈,飛行實在是有夠快。
“光雷貓鷹,掌門師兄,阮氏一族的丫頭,在宗脈團戰(zhàn)的時候,看來是有很大程度的保留啊!”一身宮裝的通妖峰女子首座,看著貓鷹翱翔離去,對鶴發(fā)黑須老道笑語。
“我不怕那丫頭有所保留,而是擔心長季的到來,會引來很多想偷入古遺藏的外宗勢力與修士。”鶴發(fā)黑須老道神色凝重小聲道。
“凌罡宗出了十魔道令,這可要怎么辦呢?”血羅一脈的老嫗首座,隱隱有些焦急道。
“遺藏試煉不能開,攻打萬劍宗的事,還要看情勢而定。”鶴發(fā)黑須老者抹搭著蒼老雙眼道。
就在玄陰宗一些尊長,探討應對長季之法的時候,養(yǎng)魂峰頂的素裙少婦寧安媛,也是憂心忡忡。
“師兄!”
看著穆懷晟背著一條獨臂不出聲,寧安媛忍不住征詢他的意見。
“十魔道盟令雖發(fā)了出來,但萬山之域十大魔宗,卻也不是凌罡宗說了算的,攻打萬劍宗暫時未必能有定論,池傲天倒是打得好算盤,他是算準了長季,即便十大魔宗不能對與萬劍宗一戰(zhàn)達成共識,還有咱們玄陰山脈的古遺藏。”穆懷晟一手摸了摸斷臂肩頭,雙眼微瞇道。
“眼下形勢這么亂,我主要是有些擔心紀凡這孩子,從今天的比試來看,他對于榮耀,以及宗門的歸屬感,似乎并不太清楚!”寧安媛有著思量之色。
“相比榮耀和對宗門的歸屬感,紀凡這孩子的生存意識顯然要更強,慢慢來吧,或許是我太著急了也不一定,暫且先停掉對他的修煉資源助力,讓他自己在宗門中想辦法,這樣也能參與到宗門的事務中,更加有利于他的成長,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將他放出去游歷。”對于錯綜復雜的局勢,穆懷晟同樣有不太好的預感。
“嚶~~~”
西方天際一聲鷹鳴泛起,巨大的貓鷹飛行速度極快,不出十息時間,就已經到了養(yǎng)魂峰頂上空。
“呼~~~”
沒等貓鷹落下,紀凡就已經從貓鷹背上躍出,輕飄飄落在地面上。
“師尊師娘!”
紀凡躬身對穆懷晟和寧安媛見禮,略緊的神色,有著領罰的意思。
“不求上進,宗門弟子大比也不用去了,我已經對你沒什么耐心。”穆懷晟瞥了紀凡一眼,左手石戒閃亮,竟放出了一件一件東西。
“鎖到手腕和腳腕上。”
穆懷晟示意紀凡過來接綁腕鎖和綁腿鎖,使得收了貓鷹的阮嫣,都露出了異色。
“嗡~~~”
剛剛接了一件由一條條豎石所串聯(lián)的腕鎖,紀凡就感覺手臂驟然一沉,甚至將身體帶得踉蹌。
“好重!”
一直以來,紀凡對自己的力量頗有自信,心中暗暗駭然。
如果不是素裙少婦寧安媛上前幫忙,紀凡自己都不能將綁腕帶上。
四件綁腕和綁腿帶好,紀凡抬手抬腳都困難,更加讓他面容痛苦的,還是一座帶著鐵鏈的山峰,逐漸在養(yǎng)魂峰上空嗚呼縮小成一人能背的巨石。
“轟~~~”
在穆懷晟的施為下,紀凡一經背上鎖鏈巨石,再也忍耐不住,雙腿陷入碎裂的巖石地面中。
“怎么,你想將養(yǎng)魂峰各處全踩成這樣嗎?”穆懷晟不管紀凡一身青筋暴起激烈震顫,沉聲冷笑道。
“這家伙的體魄好強,竟然身負背山之力!”感覺到紀凡的力量氣息掩藏不住,身體內外形成激烈的勁力氣流,阮嫣心中無比的震驚。
“去走針靈道。”
穆懷晟不近人情,絲毫不顧紀凡肉身能否承受重壓。
“嗚~~~”
隨著紀凡嘗試將身體所負重量均勻分散,咬牙抬起一只腳,一環(huán)環(huán)勁力波紋,從他身形散發(fā)而出。
“轟!轟!轟~~~”
紀凡臉紅脖子粗,皮下暴起的一根根青筋,就好想要繃斷了一樣,即便他已經盡量注意,可是走動的過程中,還是一腳一腳身陷巖石地面。
“嫣兒,你很瞧不起他是不是?”肥胖中年人看到寧安媛陪同紀凡離去,旋即笑著對紗裙少女問道。
“弟子不敢。”
阮嫣神色異樣,她確實被紀凡的力量震撼到了。
“別看他天天跟個悶葫蘆似的,逆來順受,但若是拋去寶物的威能,單靠自身實力,宗門中包括通玄期的弟子,能同他匹敵的人也不多。”穆懷晟的說法,讓阮嫣睜大了雙眸。
“師娘~~~太重了……”
距離養(yǎng)護峰頂不遠處,紀凡已然是顧不上穆懷晟說什么,背著鎖鏈巨石的他,已經難以承受。
“不只是這背山,就連綁腕和綁腿,也是由千鈞石和寒鐵所打造的,又被你師尊加持了重力術,自然是非同小可!”寧安媛有所感嘆,卻沒有讓紀凡將背負之物卸下來。
“如果在不施重力之法的情況下,就算師兄用**承受,也不會比小凡好到哪里去!”寧安媛看著紀凡還能堅持,心中同樣是非常訝異。
此時紀凡所暴露出的**力量,甚至超越了寧安媛的想象。
“呼~~~”
紀凡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喘息熾熱如同口吐蒸氣,哪怕是師娘的魂語也聽不到了。
“緊守一身龍猿樹暗脈!”
紀凡加強藏拙的意識,默默堅持著。
養(yǎng)魂峰的針靈道石階上,紀凡憑借著堅毅的本能,在背負難以承受重壓的狀況下,就連被無數針靈光華穿身,也感覺不那么痛苦了。
人在過于疲累的情況下,甚至會有哭和想死的沖動,然而,紀凡的雙眼中只有血,卻不存在眼淚。
“我太小看他了!”
阮嫣跟了上來,看著針靈道中如同怪物一樣讓人敬畏的紀凡,心中的震撼已經無以復加。
直到這時,阮嫣才認知到,紀凡其實也在力爭上游,只是表現的方式有所不同罷了。
“他的根基絕對不同尋常,否則斷然不可能承受如此嚴酷的打熬。”阮嫣想到了,紀凡接引弟子的時候,就發(fā)現了他的氣息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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