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萬山之域南部邊緣的厲影山脈外圍，天空略顯陰沉，鳥蛋大小的冰雹密集落下，啪啪砸在地面上泛起清脆的響聲。
兩把油紙傘撐起，泛著淡淡的靈息光華，使得冰雹砸在上邊紛紛崩碎。
半盞茶的功夫，直到冰雹稀稀落落漸停，一身黑袍戴著寧神木面具的紀凡，才將油紙傘收了起來。
“以前都說萬山之域天氣異常，各個地方多有不同，這一場冰雹，是這個原因嗎？”殷寶兒示意白雪巖不用再幫著撐傘，對紀凡詢問道。
“應該不是吧，萬山之域一些地方若出現異常的極端天氣，比這個要厲害的多，冰雹就算是房屋大小，也沒什么奇怪的。”紀凡看著地上的厚厚一層冰雹，平淡言語道。
同紀凡一樣，殷寶兒和白雪巖所戴的寧神木面具，也打磨的十分光潤。
這寧神木雖算不得至寶，也沒什么威能，但卻有種淡淡的甜香，有著寧神安枕的作用。
“再往前走，就是厲影山脈了，整個山脈包括厲影城在內，充斥著看不見的空間陷渦，這些空間陷渦機遇與風險并存，若是咱們在厲影城居住，也得找一個有暗渦的宅子，這樣修煉就能方便很多。”殷寶兒望向前方的莽莽山林，小聲對紀凡道。
“其實厲影山脈的這些空間陷渦，有些像異度空間，只不過大小不一罷了，陷渦空間中的情況也各有不同，這些空間陷渦不會移動，長久歲月在厲影山脈分布著，所以這里也被稱為小千世界，或者千界山脈。”白雪巖對厲影山脈也有所了解。
“你不會是想尋找機緣吧？”
殷寶兒當真是不確定，紀凡是不是有補充的心思。
“我只是想在厲影城，找一個空間暗渦穩定的宅邸住下來。”紀凡搖了搖頭，回應的頗為明確。
“那就走吧，咱們去厲影城。”
殷寶兒以前來過厲影山脈，所以對這里并不陌生。
進入莽莽山林之中，紀凡和殷寶兒憑借過人的靈覺，隱晦能察覺到一些異樣的空間波動。
“外面立碑的空間陷渦，就是有主的地方，這厲影山脈的空間暗渦，只能是厲影宗之人的，明令不得外人偷入探查，至于厲影城中的空間暗渦，繳納一定的靈石，連帶宅邸是可以得到使用期限的，往往是十到二十塊不等，能住個十年二十年。”殷寶兒對著紀凡道。
“十年二十年也挺好了，咱們還不一定能在厲影城藏那么久呢，也沒必要買下或占據，能用著也就行了。”紀凡也沒有太過在意。
白雪巖雖是下人，但紀凡卻故意讓她穿得很好，織花錦緞長裙，再加上她的氣質，就猶如大小姐一般。
反倒是一身黑袍的紀凡和殷寶兒，隱隱流露的通玄期氣息，像是跟著的仆人。
在山林中行走一路，來到浩瀚的厲影城，紀凡還沒進去，就感受到了古城的繁榮與紛亂。
“滾開……”
眼看著一些要飯的，以及尋差事之人在城外就圍了上來，紀凡手持寶劍，一手抓上劍柄，鏘鎯就將劍體從劍鞘中拔出一截。
通玄中期的壓迫感散發而出，再加上一截寶劍綻放的寒光，很快就讓人紛紛退開。
這倒不是紀凡沒有同情心，只是厲影城魚龍混雜，沒人敢保證這些討生活之人，會不會存在試探之流。
紀凡本就身形高大，再加上釋放出少許兇厲之氣，倒是有些像胖子的做派，讓人望而生畏。
“哪來的蠻子，他以為厲影城是什么地方……”
紀凡三人沒什么話語進入厲影城，一眾被嚇開的底層討生活之人，這才有人小聲喝罵。
不過沒一會兒，眾多討生活之人也就不在意了，似乎見慣了人情冷暖尊卑貴賤。
厲影城高大的古建筑很多，做生意的更是不少，一進城就能看到下了一場冰雹過后的紛亂坊市。
相比圣陵城，厲影城雖然不小，卻顯得骯臟了很多。
黑色原石不太平整的街道上，到處都顯得很臟亂，紀凡三人戴著面具在城中行走，也沒什么突兀感，因為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三教九流太多了，在厲影城中，戴著面具之人很常見。
“去厲影門吧，那里也是厲影宗的外門，管理著厲影城的大小事務。”一身黑袍的殷寶兒，對著紀凡提醒道。
著急安頓下來的紀凡，也沒有在街上閑逛的意思，跟著殷寶兒從城北向城南走去。
“啊~~~”
遠處的驚呼聲響起之前，紀凡就已經看到一名男子修士，偷偷向一名身穿員外服的老者射出一根牛毛針，旋即從容不迫的離開。
“竟然當街殺人！”
對于員外服老者中針好一會兒倒地，牛毛針沿著血液走到了心脈難以救治，紀凡不由暗暗嘀咕了一嘴。
盡管紀凡剛來厲影城，就已經意識到了這里的狠厲，就連很多宅邸，都是布置了陣法，條件好的甚至有護衛把守。
一個人是否兇猛有實力，單看氣質就能分曉，不過在弱肉強食的修煉界中，卻是沒有最狠，只有更狠。
紀凡也看到過，很多行為做派不可一世之人，到了臨被殺死那一刻，顯露出的恐懼與脆弱。
“呃！呃~~~”
街道的角落中，一名被人用刀生生割著腦袋的男子，殺豬般的慘嚎沒兩聲，就已經沒了聲音。
濃郁的鮮血從男子脖頸涌出，只見一名青年還拿刀往下割男子的腦袋，另外兩名放風的青年，則是滿臉殘忍的笑意。
不只是殷寶兒，就連白雪巖也是連忙扭頭，受不了看到這樣的情景。
“年輕人真狠！”
紀凡略微感慨，他雖然一小就經歷生死，也殺過人，卻也沒像這般。
到了城南的厲影門，廣闊包裹著幾座小山的建筑群外面，聚集了不少的人。
“不行不行，不管你的修為如何，已經過了內門弟子選拔的年紀，外門弟子還有空缺，你試不試一下？”一名在大門外登記的青年，對一名女子沒好氣道。
在紀凡感覺，登記的青年也就通玄后期程度，而紗衣女子竟有金丹期的修為。
“大開宗門招收弟子嗎？”
紀凡對于厲影門外亂哄哄的情況，并不是太陌生，但有金丹期修士投效，卻被這般對待，卻頗為的少見。
不過一想到厲影城的狀況，紀凡也就釋然了。
“這厲影城中的殺手和罪惡之人，若是能加入厲影宗，行事能方便很多，也更加有利于在這邊生存。”紀凡心中暗暗思量著。
“請問這位靈師，我們初到厲影城，想要求一處有著暗渦的宅子作為居所，不知道要如何辦理？”紀凡沒有要加入厲影宗的打算，來到外門的登記弟子面前，恭敬對其詢問道。
“進到里面找千界堂，選好宅邸交靈石，自會有人給門禁石。”青年這一套說得很溜，明顯是經常遭遇到這樣的詢問。
“相比其它宗門，這里厲影城盡管混亂，卻繁榮的太多，看來厲影宗相當的會經營啊！”紀凡拿了一塊求牌向大門走去，帶上了殷寶兒和白雪巖兩女。
就如同青年所說，厲影門雖大，但拿著求牌進入其中一打聽，紀凡三人很容易就找到了千界堂所在的大院。
時逢厲影宗大開宗門招收弟子，千界堂主不在，一名有著通玄初期修為的副堂主男子，接待了紀凡三人。
大肚便便的副堂主男子很客氣，遠沒有招收弟子負責登記的青年那般杵倔橫喪。
“厲影城中所有沒借出的宅邸，都在這里了，根據宅邸的修建、暗渦的情況，自有品階之分，從高到低可以慢慢選，價錢也有著標注。”副堂主將紀凡三人領到一間卷閣之中，對幾個不是很高卷架上的玉筒示意，不過中年人說話的對象，顯然是穿著織花錦緞長裙的白雪巖。
紀凡大致在品階不同的石架上，拿起一卷卷玉筒，將靈識侵入其中，查看了宅邸的情況，以及在宅邸附近的空間暗渦。
“這些空間暗渦，就像一個個宅邸的后花園一樣，卻又不占宅邸的空間，非常的適合修煉。”在副堂主出去之后，殷寶兒也查看玉筒的同時，對紀凡小聲道。
“空間暗渦的大小，以及穩定性固然是關鍵，宅邸的修建，卻也跟品階有很大的關系，畢竟城中的這些空間暗渦都歸厲影宗，就算是隱藏的異度空間，也沒什么太多秘密和機緣可言了。”紀凡大致明白了一些，在厲影城借住宅邸的情況。
察覺到紀凡的目光，女謀士白雪巖向著品階最好的卷架，以及最差的卷架看了一眼，似乎是有著先從這兩類挑選的意思。
為了能盡快落腳，紀凡也是抓緊時間選擇。
“這個兩山府似乎有些問題，借住十年只要十顆靈石，空間暗渦很大，甚至有兩座大山，而且穩固性也很強。”紀凡在品階不太好的卷架上，找到了一個府邸修建和空間暗渦都很好的玉筒。
“找姓秋的副堂主問問就知道了，若單看這玉筒介紹的情況，確實不像是低品階的府邸，不過真若是有什么不對勁兒，咱們借住在這里，怕是也會引人注意。”殷寶兒接過玉筒查探一番，考慮的也比較細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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