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凝重,不像是在開玩笑。
可是聽在江寒耳中,就有些云里霧里,不知所謂了。
江寒修行初期,身上的寶貝,功法,隨便拿出來一件,名頭都大的嚇死人,甚至要牽扯到上古諸神時代之類的存在。
可事實呢,能夠給江寒提供修行幫助的,幾乎沒有。
反倒江寒還要時時刻刻掩藏這些寶貝的存在,唯恐被人知曉,引來殺身之禍。
哪怕是到了現(xiàn)在,大概也只有天地經(jīng)被江寒初步開發(fā),烘爐造物法被江寒將上半卷,修煉到了第三層。
至于黑龍口中的造化之物,化龍鼎,佛魔的神秘傳承,以及這團三色氣息,對江寒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們展現(xiàn)在江寒面前的東西,連他們本身能力的萬分之一都不到。
可江寒為之所承擔的壓力,卻遠比他得到的,要大的多。
“對不起,是我把一些事,想的太簡單了!”不等江寒問出口,藍鳳凰卻已經(jīng)主動開口道:“他那種人,又怎么可能為我回頭!”
“藍鳳……姑娘!”江寒糾結(jié)了一下用詞:“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告訴我,這團氣息,究竟是什么嘛!”
“這是他的法寶,叫做滅世!”藍鳳凰倒是沒有隱瞞的想法:“是他在上一個紀元結(jié)束,宇宙毀滅的最后一刻,帶出來的東西!”
“上一個紀元!”江寒有些疑惑:“藍姑娘口中的他,莫非是上一個紀元仍舊存活下來的老古董?”
“沒錯!”提到那個他,藍鳳凰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癡迷:“他是打破紀元界限的存在,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信仰和全部!”
正如江寒之前的猜測,這藍鳳凰和她口中的那個神秘強者,兩者之間,果然有一段堪稱狗血的劇情。
藍鳳凰在誕生后,身為異類,就如同是童話故事里的丑小鴨一樣,受盡了同族的欺辱。
也正是那個時候,那個神秘強者出現(xiàn)了,他對于藍鳳凰很有興趣,私下傳授給了藍鳳凰很多的東西。
藍鳳凰也在以鳳凰一族完全沒有想到的速度,飛快的成長著。
力量的成長,所帶來的必然就是心態(tài)的變化。
以前藍鳳凰被同族欺負的時候,無力反抗,只有默默忍受。
可當有一天,她發(fā)現(xiàn)她能輕松打敗整天欺負她的那些人時,又怎么可能再隨意被人欺負。
當有一次,她以一敵三,將三個普通鳳凰打成重傷后,她的命運,又一次的迎來了轉(zhuǎn)折。
那三個被她重傷的鳳凰中的一個,是鳳凰一族大長老的兒子。
看到兒子的慘狀,大長老并沒有立刻展開報復(fù),而是忽然提出了一個聯(lián)姻計劃,要將藍鳳凰嫁給另外一個妖族,作為兩族通好的證明。
其實這并不是什么大事,就連人類社會里,也有聯(lián)姻的存在。
就連皇帝也會把自己的妹妹女兒嫁給外族,維系兩國的和平關(guān)系。
鳳凰一族被嫁出去的也不在少數(shù),但是之前鳳凰一族出嫁的女子,都是嫁到了高等妖族,雙方屬于平等通婚,地位相當。
而這一次藍鳳凰被指明通婚的對象,竟然是當時,在妖界最為低等,代表著骯臟和愚蠢的豬族。
這豬族和鳳凰一族,根本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雙方之間的地位懸殊,讓兩者之間,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利益上的往來瓜葛。
也就是說,藍鳳凰這一次的通婚,根本不會給鳳凰一族帶來任何的收益,純粹就是大長老為了侮辱她而特意為之。
藍鳳凰是鳳凰之中的異類,是鳳凰一族根本就不認同的存在。
她就算被侮辱的再厲害,在鳳凰一族看來,也不會有損鳳凰一族的威嚴。
所以這一場通婚,除了藍鳳凰本人之外,沒有任何人反對。
于是一場詭異的婚禮籌備,便在藍鳳凰的哭泣,與鳳凰一族的嘲諷的笑聲之中展開了。
藍鳳凰雖然修為有所提升,可在鳳凰一族的長老和族長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等待她的,似乎只有大婚之日,被骯臟的野豬一族,所玷污的下場。
但就在那個時候,藍鳳凰口中的神秘強者再次降臨,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揉了揉藍鳳凰的頭發(fā),然后把滅世,交到了她手中。
于是那場在眾人口中,傳頌了幾萬年的,鳳凰一族的恥辱之戰(zhàn),也隨之拉開了序幕。
那一天,藍鳳凰手握滅世,在部落里殺進殺出,無人能敵。
她將整個鳳凰族,所有長老,以及任何和這些長老直系血脈關(guān)聯(lián)的鳳凰,全部屠盡。
最后,還將整個長老團連帶著鳳凰一族族長的頭顱,冰封在鳳凰部落的大門前,整整三百年的時間。
雖然這件事,早已經(jīng)傳頌了無數(shù)歲月,但現(xiàn)在江寒聽藍鳳凰講述起來,江寒還是能夠從只言片語建,感受到濃郁的血腥之氣。
江寒并沒有為那些被殺死的鳳凰族人感到有絲毫的同情,換做江寒自己,他甚至要比藍鳳凰做的更絕。
江寒只是心中的惋惜,眼前這個可愛如同精靈,美麗不似凡人的藍鳳凰,本不應(yīng)該承擔這些無畏的殺戮。
“可惜,這件事之后,他卻走了!”藍鳳凰悠悠的嘆了口氣:“他說我已經(jīng)掌握到了修行的真諦,他再繼續(xù)留在我身邊,也不可能給我?guī)砀嗟臇|西了!”
“然后藍姑娘你,就一直等在這里?”江寒皺了皺眉頭。
“沒錯,他離開后,我一直修煉,在突破了九重雷劫之后,為了抗衡神界感召,便將自己封印了起來!”藍鳳凰臉上表情平靜:“因為他說過,會等他勘破他要追尋的東西后,就回來接我一起分享他的喜悅!”
江寒聽到這里,也不由的嘆息一聲,藍鳳凰的出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就已經(jīng)注定了她的悲劇。
她在人生最黑暗,最絕望的時候,遇到了唯一一個肯對她好的人,單憑這一點,就足夠讓藍鳳凰把這個人當做精神寄托。
更別說這個人在最后,還傳授給她神通,幫她報仇。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藍鳳凰已經(jīng)將那個神秘強者,當成了自己的信仰。
正因如此,才能讓她自我封印這么久,能夠忍受這無盡的孤寂。
相反,如果讓藍鳳凰放棄繼續(xù)等待這個人,飛升神界,恐怕她精神都要崩潰。
“可是!”這時江寒忽然想到了什么,連忙問道:“那枚常山交給我的鳳凰卵……難道是!”
“你想什么呢!”雖然江寒沒說出口,但是藍鳳凰還是讀懂了江寒的眼神,禁不住俏臉一紅,竟然好似小女生一樣嬌羞的跺了跺腳:“那是我妹妹!”
“妹妹?”江寒一愣,立刻想到一種可能:“難道你其實是雙胞胎,你父母考慮到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就先讓你出世,想要看看鳳凰一族的反應(yīng)?”
“沒錯!”藍鳳凰點了點頭:“這件事是一個秘密,我父母去世之后,妹妹便一直由我守護,這些年雖然我沒有將她孵化,但是一直都在用力量幫她梳理體質(zhì),她未來的成就,絕對在我之上!”
“可是她對你如此重要,為何你要把她交給我?”江寒只覺得肩上的擔子,頓時沉了幾分。
“因為你掌握著滅世,我察覺到了它的氣息,還以為,你是他的繼承人!”藍鳳凰神色一暗,不過復(fù)又轉(zhuǎn)喜:“當然,滅世的話,我也是不信的。他說會回來,那就一定會回來。什么是宿命,這就是宿命,當年他帶著滅世找到了我,是我的宿命。如今我把我妹妹交給你,這就是你的宿命……”
忽然間,藍鳳凰的情緒,變得有些波動起來:“宿命,為何要追求宿命,什么是小道,什么又是大道,道是什么……”
說話間,藍鳳凰身形一閃,竟然重新沒入冰柱之中,再次將自己封印。
江寒目瞪口呆看著手里的那團被稱之為滅世的氣息,又看了看儲物戒指里,被藍鳳凰稱之為妹妹的那枚鳳凰卵,只覺得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主母,就是這樣了!”常山這個時候才開口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而且情緒波動也越來越大,經(jīng)常會做出一些讓人意料不到的事!”
說話間常山掃了一眼眼前的山洞:“其實妖城對于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可主母的本體在這里,如果妖城真的被破,紫家人萬一發(fā)現(xiàn)了這處地方,會對主母造成很大的威脅!”
江寒明白常山的意思,紫家人能傷害藍鳳凰的可能性雖然沒有,但如果他們手段足夠多的話,很有可能會逼的神志有些不清楚的藍鳳凰,再次大開殺戒。
一旦藍鳳凰出手,立刻就會被天道察覺,強行把她打入神界。
到時候藍鳳凰失去了等待的可能,恐怕立刻就要神志崩潰,下場凄慘。
想到此處,江寒頓時一聲苦笑:“所以說,我的宿命,就是不停的得到一些無法使用的奇遇,然后不停的為之背負上一些我本不應(yīng)該承受的壓力和壓力是么!”
不過抱怨歸抱怨,從江寒手下那枚鳳凰卵的時候起,就已經(jīng)注定了,這件事,他根本無法置身事外。
更何況,江寒和紫家的仇怨,也是實實在在的。
與其被動的等待紫家人出招,以至于最后把他家人都給卷入進來,倒不如趁此機會,聯(lián)合常山一起出手,說不定還能撈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處。
回到大廳之中,常山一聲傳喚,那幾個總管又走了進來,開始焦慮戰(zhàn)略部署。
“紫家的實力實在太大!”就見其中一個白胡子總管,將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地圖在眾人面前徐徐展開。
就見世俗界的七國地圖上,無數(shù)個紫色的小點密密麻麻,猶如一個個的釘子,幾乎是扎滿了世俗界的每一個角落。
“如果我們想要用正面抗衡的手段,與自家對敵,也不是說沒有機會,但至少要為之謀劃百年的時間!”白胡子總管繼續(xù)說道:“唯一的辦法,就是出奇招!”
“比如呢!”羅文英的手指劃過地圖,似乎在細細感受著其中的脈絡(luò):“擒賊先擒王么!”
“沒錯!”一個年輕的總管點了點頭:“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唯一的辦法,兵法之道,有正有奇,但我總結(jié)起來其實就是兩點,要大軍壓進,要么擒賊先擒王,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可這件事的變數(shù),未免有些太大!”金木生作為江寒最衷心的擁護者,自然是要站在江寒的安全性上考慮問題:“我們能想到的辦法,恐怕還有無數(shù)紫家的敵人能夠想的到。為何紫家到現(xiàn)在仍舊屹立不倒,說明他們根本就不擔心這一點!”
“不是不擔心!”常山這個時候開口:“而是他們有恃無恐,紫家有兩個老祖一樣的人物,其中一個,已經(jīng)是半步洞虛的存在,他創(chuàng)造了一個不算完整的洞天,關(guān)鍵時候,能施展出無數(shù)的變化,我身上的傷,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這么說,你們已經(jīng)組織過一次對紫家核心人物的刺殺?”金木生皺了皺眉頭:“你是蛻凡境,那當時配合你的,也一定都是相同品級的人物吧,為何你不把他們找來?”
“他們已經(jīng)來不了了!”常山搖了搖頭:“當時參與刺殺的,一共有六個人,三個元嬰期,三個蛻凡境,唯獨我憑借這妖族強大的肉身力量,逃了回來,其他人全部都隕落在那里,也是從那次之后,紫家的勢力瘋狂擴張,再也沒有人敢站出來阻攔他們一下!”
說到這里,常山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不過你不同,你是被主……選中的人,你手里還有神器滅世,你……”
“知道了,知道了!”江寒抬了抬手,打斷了常山的話:“不過你也不會想讓我一個人出手吧!”
“那自然不會!”常山振奮精神:“到時候,我會拖住他們,你只需要找準時機,用滅世發(fā)動必殺一擊就好!”
“就憑你這小身板?”小兔冷笑一聲:“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的傷勢還沒有回復(fù)到巔峰時的一半吧。之前你尚且不能對那半步洞虛境造成什么威脅,現(xiàn)在就能拖住他了?”
“這一點請放心!”常山神色淡然:“常某還是有那么一些手段的!”
“什么手段,燃燒血脈之力?”小兔不依不饒:“就算紫家最后被滅,那你也活不了幾天了,你想守護的東西,又靠誰來守護,靠你這七個聚氣期的大總管?”
常山雖然是蛻凡境的修為,在修行界,這種存在可謂是一方大佬,一拳就能把小兔給打爆。
可現(xiàn)在,在小兔面前,常山卻好似一個小可憐一般,被小兔一番冷嘲熱諷,愣是一句重話都不敢反駁。
不過這時,卻見小兔伸手一拋,將一個儲物袋拋到常山手中:“反正等了這么久,也不急這幾天,你先那這個把你傷勢恢復(fù)了,省的到時候丟我們妖族的臉!”
江寒被小兔的舉動弄的是目瞪口呆,小兔手中的丹藥,江寒記得很清楚。
那是江寒當時在送其他幾人六品靈器的時候,小兔不要,硬生生的把靈器折算成了兩枚丹藥。
現(xiàn)在小兔竟然如此大方的把其中的一枚送給了常山,這讓江寒幾人不由的側(cè)目,暗道難不成小兔春心蕩漾,和這個常山一見鐘情了?
不過小兔提出的,要緩上幾天的想法,也頗合江寒的心意,這件事也就此拍板下來。
就等常山完全恢復(fù)之后,再尋找斬首行動的時機。
江寒此時也沒有了去管小兔種種反常舉動的原因,而是為常山要了一間密室后,便一頭扎了進去。
孵化鳳凰蛋,成了江寒現(xiàn)在唯一想做的事,反正已經(jīng)知道那團被稱作滅世的三色氣息,根本就是養(yǎng)不熟的狼崽子,江寒也懶得再管它,扔在儲物袋里,暫時任由它自生自滅了。
與之相反的,這枚鳳凰蛋內(nèi)的鳳凰一旦孵化出來,就會和江寒建立極為親密的關(guān)系,是江寒的絕對助力。
藍鳳凰的天賦,江寒是看在眼里,作為藍鳳凰妹妹的這只鳳凰,肯定也不會差。
最主要的是,江寒把她帶在身邊,絕對不會讓她重蹈藍鳳凰的悲劇。
而且以后,幫藍鳳凰解開心結(jié),把藍鳳凰救出那里,說不定還要依靠她妹妹。
想到冰柱之中,將自己冰封了無數(shù)歲月,就為了等一個人回來的藍鳳凰,江寒心中便沒來由的一陣不舒服。
對于那個藍鳳凰口中的神秘強者,心中也沒有任何的好感可言。
密室之中,江寒取出無數(shù)的靈石,在黑龍的指揮下,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擺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聚靈陣法。
這枚鳳凰卵,沉睡了太長時間,雖然一直都在被藍鳳凰用力量溫養(yǎng),讓江寒不需要發(fā)費太大的力氣,就能將至孵化出來。
可這個不用太大的力氣幾個字,也只是相較而言。
“主人,你真的考慮好了?”黑龍看著眼前的諸多陣法:“其實你只需要將精血逼出,注入到這鳳凰蛋里,就能在它沒有出身的時候,就和她簽訂主仆契約,以后她再也無法背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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