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路已斷,現(xiàn)在就只剩下勇往直前了。
歐少栢雖然早已看淡生死,可手下心腹的死還是讓他深深一嘆。
他跟上銀城的步伐問道:“銀少校,咱們到底來這地下找什么?”
銀城沒回頭:“查明真相。”
“什么真相?”
“勝利日的真相。”銀城沉聲道。
歐少栢愣住了,他眉頭一皺,沒再說話。
……
南映簡已經(jīng)穿過了第一回廊,進入到遺跡封禁區(qū)域的歡愉殿堂。
這顆懸浮在黑暗中的不會跳動的“鮮紅心臟”正在褪去血色,心臟中可以清晰的聽到一陣陣的慘叫和悲鳴。
南映簡在入口處停下來,她在等,等前邊的人把前方的路清理干凈。
銀城等人追上來的時候,那顆“鮮紅的心臟”已經(jīng)徹底黯淡。
一些慘白的身影正在逃離,很快道路通暢了,心臟中心現(xiàn)出一條坦途。
遠遠的,銀城他們就看到了薛明等人隊伍。
不過和黎琳的隊伍差不多,薛明這邊也損失慘重。他從星際軍借來的特動隊成員雖然擁有強大的個人戰(zhàn)斗素質(zhì),可仍然損失過半。
現(xiàn)在薛明這邊就只剩下五個人了。
在銀城發(fā)現(xiàn)薛明的時候,薛明也注意到了身后的遠處的銀城他們。
他打開了通訊器問道:“你們怎么下來了?”
銀城正要回答,南映簡就搶先道:“和你的目的一樣,想看看這底下到底有什么。”
薛明沉默了一陣道:“那你們得快點了,時間不多了。”說罷薛明就帶人繼續(xù)前進了,根本就沒打算等銀城他們。
南映簡立馬就追了上去,銀城的動作也不慢。
歐少栢正打算跟上去,卻突然接到了最高管理級的加密通訊邀請。
微微一怔,接通后,一個冷漠的聲音傳來:“特別授權(quán)你們使用C33號物品,必要時刻,可執(zhí)行全面清理協(xié)議。”
接到這樣的命令歐少栢心底一顫,但他還是咬緊牙回答道:“是!”
……
在地下三伙人不斷接近遺跡終點的時候,芙拉海雅大草原上對峙的雙方也沒有閑著。
即便窗口期已經(jīng)錯過,可那些“遠道而來”的異種大軍卻并沒有打算就此撤退……它們在稍稍整頓一番后再次向著地面基地這邊發(fā)起了新一輪的進攻!而且進攻規(guī)模遠超之前。
負責(zé)地面防守的星際軍只得加大火力進行反擊,可是這畢竟不是外太空,星際軍縱使擁有強大可以毀滅小行星的力量也不敢輕易使用,所在反擊時反而顯得有些畏手畏腳,成效也很一般。
倒是地面基地自身憑借邊境防衛(wèi)軍提供的各種防守資源針對性的對異種大軍里的高級目標(biāo)實施了精準(zhǔn)狙殺!
·天災(zāi)·配合彼諾修在戰(zhàn)場上更是大殺四方!
這兩臺輝煌級機甲即使沒有駕駛員也可以發(fā)揮自身90%以上的作戰(zhàn)效能,它們一個遠程火力支援,一個上陣重逢,儼然把這片草海變成它們的秀場。
持續(xù)半個小時的戰(zhàn)斗里,·天災(zāi)·共完成精準(zhǔn)擊殺十九次,消滅了二十一只夢魘級幼體。
而彼諾修則用她的烈焰在芙拉海雅大草原上劃出一道有一道死亡之痕,初步統(tǒng)計,被她的烈焰殺死的異種數(shù)量已經(jīng)破萬!
可是即便如此,面對數(shù)量和質(zhì)量都逐步攀升的異種大軍的車輪戰(zhàn),這兩臺輝煌級機甲的大殺四方仍是杯水車薪。
很快地面基地也進入了“拼刺刀”的環(huán)節(jié)。
基地內(nèi)人員投入和戰(zhàn)斗補給基本上也算是源源不斷的,可是基地自身的戰(zhàn)斗承載能力有限,如果再沒有更強大的火力支援,基地被攻破并淪陷只是時間問題。
而且留守基地的邊境防衛(wèi)軍偵查人員發(fā)現(xiàn)有大量異種已經(jīng)開始嘗試繞過基地直奔水面以下的遺跡。
雖然血嗣很難在深水下存活,可偵查人員駭然發(fā)現(xiàn),這些血嗣居然現(xiàn)場開始變異,有一部分居然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就通過相互吞噬異化成了S級異種——魔吻!
這是前所未見的!
星際軍這邊也發(fā)現(xiàn)了類似的情況……
在投入大量夢魘級幼體進攻無果后,這些異種開始在雪山下集聚,它們正在通過某種異變儀式進行極端進化。
于是星際軍第一時間對這些試圖極端進化的異種實施了毀滅性打擊。
兩艘托爾級戰(zhàn)艦的主炮同步開火,雪峰都被打穿。
天崩地裂中,無數(shù)的異種被掩埋,可是等到一切風(fēng)平浪靜,星際軍這邊卻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捅了馬蜂窩!
那冰天雪地被融化之后,“地獄的大門”被徹底的打開。
熾熱的巖漿涌出的同時,地面裂隙中開始涌出更多的異種,它們就好像沉寂多年,終于等到了被解放這一刻一樣!
各種類型,各種異化等級的異種在遭到星際軍攻擊后開始瘋狂的反擊!
原本心態(tài)還比較輕松的星際軍艦隊指揮官們開始嚴肅的面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戰(zhàn)爭……
……
“什么?!星際軍發(fā)出一級戰(zhàn)斗警告?”尚在艾魯伯的最高防務(wù)部部長接到信息的后一臉的震驚,他完全沒想到在芙拉海雅大草原投入兩支整編星際軍艦隊后,他們居然還會遭遇到比他們更強大的對手。
“是的,這是三分鐘以前的戰(zhàn)斗圖形反饋。”
說著圖形反饋被投射到指揮室中心,隨后眾人都發(fā)出驚呼。
只見芙拉海雅大草原上原本擁有絕對優(yōu)勢的代表著人類軍隊的藍色正在被一團不斷膨脹的紅色吞噬。
看到這一幕,最高防務(wù)部部長立即下令增援芙拉海雅大草原,同時將這里的情況提交最高管理級。
……
韓空文的房間里,三人沉默的坐著。
在得知星際軍發(fā)出一級戰(zhàn)斗警告之后,韓空文道:“大師,據(jù)我所知,所謂玄奧便是追求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可何為天?何為人?何謂天人合一呢?”
羅寶兒看了看韓空文:“怎么突然問這個問題?”
韓空文笑了笑:“我只是很好奇……如果真的可以做到天人合一,那我們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不如干脆號召所有人都追尋玄奧之法該有多好。”
羅寶兒一愣,隨即笑了:“玄奧之法固然神奇,天人合一固然玄奧,可這東西也存在自身的桎梏,若是真能人人都來參悟,都能有所得,那我倒是不介意開宗立派,廣納弟子門生。”
韓空文懂了,她又看向正在玩小游戲的安吉莉卡:“你呢?你怎么看?”
“別問我,我現(xiàn)在最怕動腦筋了。”安吉莉卡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迷上了電子游戲,最近只要有空就會玩上幾把,而且非常入迷。
韓空文有些無奈,她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然后看了看屋外的天空。
艾魯伯上空劃過一道類似流星的軌跡,那是君王號進入大氣層后留下的。
沒想到星際軍居然會真的調(diào)動旗艦參戰(zhàn)……
“我有時會想,我們這一part結(jié)束后,究竟會給我們的世界帶來多大的推進力?”韓空文走到窗前意味深長的問道。
安吉莉卡這把游戲輸了,她退出了比賽,嘆了一聲道:“管它呢,反正一切都是按照最初的劇本執(zhí)行的,我們只要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情就好了。”
韓空文笑了,有那么一絲絲的苦澀。
“大師也這么認為?”
羅寶兒走過來,他到了窗前道:“這你得去問曼妮,也只有她能給你準(zhǔn)確的答復(fù)。”
韓空文微微一怔,隨后抿嘴一笑。
“的確……不過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空理我,我也就不去打擾她了。”
羅寶兒抬頭看了眼韓空文后道:“你是不是累了?”
這句話說到韓空文心里了,她點了點頭:“對,我累了,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累了……我很想當(dāng)個普通人,每天早上起來有一個普通的早晨,和普通的男朋友一起吃早餐,然后過著普通的一天,這樣的生活應(yīng)該會很不錯。”
“其實你完全可以自主選擇退出,這對我們大家來說或許是一大損失,可我想,所有人都會支持你的。”羅寶兒說的也是真心話。
然而韓空文卻搖了搖頭道:“他為了許許多多人能享受這種普通的生活獨自走了那么長的路,終于找到了一線希望,我們有何資格討論累或者不累呢?”
羅寶兒沒接話。
安吉莉卡走過來道:“哎,你說的對……不過有時候我挺恨林森這小子的。”
韓空文和羅寶兒聞言都很驚訝的看著安吉莉卡,這么多年來,大家都很避諱直接提起他的名字,可是今天安吉莉卡卻直言不諱的表達了對林森的不滿。
她點起一支煙,看著窗外道:“如果沒有他,這個文明早就熄滅了,可熄滅就熄滅咯,大家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剩下的人好好的享受最后的時光不也是蠻好的嘛?”
羅寶兒臉上的驚訝變成了詫異。
韓空文卻噗嗤一聲笑了:“你這語氣怎么和陳恩織一個樣啊。”
安吉莉卡翻了個白眼道:“我才不像她,我只是說了個事實,你看現(xiàn)在大家過的多累啊,而且基本上沒有幾個人能理解我們究竟在做什么。”
“不被理解不是很正常嗎?站的高度不同,就算你告訴他遠方有大海,他看不到,也還是會懷疑你。”羅寶兒不是很能跟上安吉莉卡和韓空文的節(jié)奏。
所以聽了他的話,安吉莉卡略略尷尬的解釋道:“大師你別誤會,我可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只是感覺很討厭,你知道嗎?自從我以這個身份出現(xiàn),配合著空文當(dāng)起了張毅的私人保姆之后,我就一直在偽裝自己,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冷血的殺手,說實在的……這感覺一開始還是很新鮮的,可是時間久了……尤其是后來張毅也被送到地球之后,我的內(nèi)心就越來越難以平靜……當(dāng)然,您可以說我這是因為內(nèi)心深處的道德基準(zhǔn)不允許我沒有罪惡感引起的,可其實……那種感受要更復(fù)雜一點……就好像……我的所作所為都不過是執(zhí)行一道算法公式一樣,既然是算法公式,干嘛不直接將所有這些交給衍算核心呢?對不對……這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
聽完安吉莉卡的話,羅寶兒沉吟了許久后道:“我懂你的意思了,真正令你感到厭倦和困惑的不是現(xiàn)在我們執(zhí)行的步驟,而是所有這一切的意義,是嗎?”
“額……對!大師您能幫幫我嗎?”安吉莉卡顯得很迫切。
羅寶兒點點頭,他隨手一揮,四周的景色都消失了。
他們出現(xiàn)在一片碧色的海平面上,海水很淺,只到腳脖子的位置。
天空很藍,卻看不見太陽,抬頭看時,卻能看見兩顆巨大的行星高懸天空之上。
在他們周圍立著十三道形態(tài)高矮各異的石門,它們相距很遠,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環(huán)包裹著這里。
“這是?”安吉莉卡驚訝的看著周圍。
“這里是我參悟玄奧的地方,可以看作是由我的大腦擬態(tài)形成的一片虛幻天地。”
韓空文皺起眉:“那這些門……”
“這些門都是先行者留下的。”羅寶兒一抬手,袖子里抖出一團白煙,隨后那十三扇石門前出現(xiàn)了形態(tài)各異的類人存在。
“而這些,就是最初的先行者之軀。”
“天吶!這么多?!”安吉莉卡還是第一次完整的看到全部十三種先行者以及它們探尋高位文明臺階時留下的“死海悲門”。
韓空文沒有安吉莉卡那么夸張的反應(yīng),她問道:“大師,您讓我們看這些是……”
“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嗯?您說。”
“人類文明是否應(yīng)該永存。”
“當(dāng)然。”“不一定。”
韓空文和安吉莉卡是同時回答的,可是她們倆的答案卻并不一致。
說當(dāng)然的是安吉莉卡,說不一定的卻是韓空文。
安吉莉卡詫異的看著韓空文道:“喂喂喂,你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開始懷疑了?”
韓空文不是懷疑了,她道:“事無絕對,我不認為哪一種文明擁有絕對的存在價值。”
安吉莉卡一皺眉:“這不是存在價值的問題好吧?就算沒有價值,難道我們就要自我選擇終結(jié)?”
韓空文搖搖頭:“這問題和我的看法有所偏離,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確定高位文明臺階之上是怎樣的一種形態(tài)。”
安吉莉卡沒懂:“額……”
韓空文解釋道:“我叔叔韓文生的結(jié)局不就是很好的例證嗎?”
安吉莉卡聽罷卻皺眉道:“這不一樣吧?韓文生是希望借助高緯度空間來延續(xù)人類文明,為人類文明尋找一方新的沃土,可以當(dāng)時人類的各方面進化程度都不足以支撐我們在更高維度生存,所以……你的這種解釋也有點太過牽強了。”
韓空文卻微微一笑:“并不牽強,親愛的,你再仔細想想,這并不牽強。”
安吉莉卡一皺眉,她不是很在意韓空文怎么稱呼她,但她想了想之后,卻忽然發(fā)現(xiàn),是自己理解有誤。
“哦……我懂了……可是……哎……算了,我不想因為這個問題和你爭論,咱們又不是哲學(xué)家。”
韓空文一挑眉:“那你是同意我的看法了。”
“嗯嗯,無所謂的,比起這個,我更好奇大師為什么這么問?”
羅寶兒安靜的聽完韓空文和安吉莉卡的對話后說道:“我之所以這么問是一種審視的態(tài)度來看眾生相,我們進步是為了盡可能的延長自身文明的尺度,我們保守的存在于某一形態(tài)也是同樣的道理,但無論是激進的,還是保守的,我們的文明其實一直都很脆弱,又或者說……我們很低級,低級到大多數(shù)時候沒得選的程度。”
“額……這什么意思?”聽聞羅寶兒的低級評價,安吉莉卡心里有那么一些不舒服。
“縱觀整個地球紀(jì)元,適合人類生存的時代其實非常短暫,也就那么幾千年而已……這里頭雖然也有人類自身活動加劇帶來的影響,但就像我剛才說的,就算咱們像恐龍一樣老老實實的充當(dāng)?shù)厍蛏鷳B(tài)中的一環(huán),我們也很難保證不會因為地球環(huán)境的改變而被滅亡……所以,我說我們直到現(xiàn)在也依然很低級的原因就在于此。”
聽到這,安吉莉卡明白了,她道:“哦,我懂了,大師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樣鬧來鬧去的考慮什么生存意義,社會意義之類的問題其實更像是過家家,在已經(jīng)不用再為生存環(huán)境憂慮的高位文明比起來,我們實在很低級,是這個意思嗎?”
“對,差不多是這意思。”
“額……”安吉莉卡雖然覺得羅寶兒話說的很直白,令人有些討厭,可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人類真的很脆弱。
“我不同意您這種看法,起碼現(xiàn)在看來,我們已經(jīng)跳出了這種低級,中心之帷就是最好的證明。”韓空文突然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羅寶兒并不驚訝韓空文會反駁他,他說道:“對,這就是進步的象征,從依靠狩獵和采集,到種植和畜牧,再到工業(yè)文明……等等,這些都是進步,都是圍繞著一個相對統(tǒng)一的話題進行的,那就是‘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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