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病毒。”檢測結(jié)果出來了。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后退。
尤其是花子和夏目,他們是最早發(fā)現(xiàn)那具特殊尸體的人。
不過檢測員的表情卻沒有那么凝重,他起身道:“沒事的,這些病毒已經(jīng)失活,起碼在這種低溫下它們活不了多久,只要不和這些尸體親密接觸,是不會感染的,大家都盡可能留心腳底,不要摔倒在誰懷里。”
這提醒相當(dāng)專業(yè)且風(fēng)趣,可所有救援隊員都笑不出聲。
方曉東得知這邊的情況后下令所有人放緩搜救進度,同時嚴(yán)禁任何個人脫離隊伍單獨行動。
花子和夏目兩人一直在救援隊的最前邊。
在收到新命令后,夏目問檢測員道:“朋友,這些病毒……是怎么來的?”
檢測員正在采集其他樣本,他的動作很熟練,聞言后輕聲一嘆道:“現(xiàn)在還不清楚……不過聽朝陽隊那邊的人說……好像與避難所里受污染的飲用水有關(guān)。”
“飲用水?”
“對,你看,他鼻腔里這些凝固的綠色東西就是那些被污染的水體,不過他自己到死都不知道是什么殺了他。”檢測員用手術(shù)鉗挑開死者的鼻孔給花子兩人看了。
果然,在死者的鼻腔里,花子和夏目都看到了那綠色的東西。
但他們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惡習(xí),而是下意識的看了彼此一眼。
檢測員沒有注意到這些,他收起工具道:“好了,你們小心點,雖然這些病毒已經(jīng)失活了,但難免還有幾個漏網(wǎng)之魚,別大意。”
“嗯,多謝提醒。”
“不客氣。”
繼續(xù)前進,花子和夏目有意與其他人離得遠一些,他們一邊走一邊小聲的說著話。
夏目道;“這和我們之前發(fā)現(xiàn)的那些東西有點類似。”
花子點點頭:“不過應(yīng)該不是同一種東西,如果真的是那樣……那我媽她……”說到這花子強裝的鎮(zhèn)定有些崩潰的跡象。
夏目捏了捏她的手道:“放心,阿姨不會有事的,浩銘哥也不會有事的,大家一定都好好的躲在地下最深處呢。”
這話安慰的成分明顯偏多。
其實花子在進入避難所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她不敢抱有一點點希望……因為那真是太折磨人了……
進入基地三個小時后,夏目和花子來到了E區(qū)。
這里是海藻繁育區(qū),也是整個避難所的糧食供給區(qū)……在這里花子和夏目他們找到了那不知去向的幾十萬人。
大家蜷縮在道路兩側(cè),每個人都挨得僅僅的,有些人身上穿的很厚,但有些人身上卻被扒光了。
穿過那些隨處都能看到“人”的環(huán)狀走廊時,如果不是因為有生命檢測儀在,所有救援隊員都會以為這些人都只是睡著了而已。
房間里的人更多,所有的角落都被擠滿了。
甚至一些培育池也被掏空供作這些“人”的避難所……
到了最擁擠的地方,夏目和花子已經(jīng)沒有落腳的地方了。
這些遇難者就像是池底沉寂的泥沙一樣淤積成一灘……很多人都光著身子。
花子越看越心驚,也越看越麻木。
她問夏目;“為什么這些人都光著?”
夏目道:“那是因為人在凍死之前腦神經(jīng)會被麻木,細(xì)胞也會劇烈收縮來確保體內(nèi)臟器的溫度,可這樣卻會給人一種錯誤的假象,會感覺很熱……但卻已經(jīng)離死不遠了……”
聽到這樣的解釋,花子感覺背脊生寒,她走不下去了。
感受到花子停下了,夏目轉(zhuǎn)過身默默的看著她。
花子低著頭,眼淚落下來……
“為什么……”
夏目很沉默,他也想知道為什么……為什么那些“國之勇士”會如此瘋狂……
終于,花子還是崩潰了。
她蹲下來,緊緊的抱住自己,身體一陣陣的發(fā)抖。
夏目見狀趕緊湊近過來道:“花子,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花子搖搖頭:“沒有,我只是……我只是害怕你知道嗎?夏目,我不想看到我媽也和他們一樣是光著身子的!知道嗎?她最怕冷了!我不想看到她是被凍死的你知道嗎?啊!”
夏目聞言抱住了花子,不斷的安慰道:“不會的,花子,阿姨他們肯定還在等著我們!一定還有其他生還者的!”
花子卻不斷的搖頭,哭的淚眼朦朧:“沒有了……沒有了啊夏目!都已經(jīng)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廣播也一直在喊!我媽又不是耳聾!怎么會聽不見呢!啊?夏目!她為什么聽不見啊!!!”
夏目眼睛紅紅的,作為男人,他不能哭。
但他的心底在滴血……
幾十萬人就這樣被凍死在了避難所里。
他們到死也沒有等來光亮,那種在黑暗中擁抱彼此,然后希望被一點點磨滅的感覺……該有多痛苦而絕望啊……
但是夏目沒準(zhǔn)備就此放棄,他仍堅信有生還者。
于是他對花子道:“花子,你相信我嗎?”
花子哭的身體都在顫抖,連著半個月她一直在不斷做噩夢……在希望與絕望之間來回轉(zhuǎn)換。救援隊里有相似情況的也不在少數(shù)……
方曉東帶著這支隊伍穿過日本海抵達望野生態(tài)區(qū)的路上就有一些人半夜失蹤了。
沒人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铩瓰槭裁磿蝗贿x擇離去……
只有有過類似想法的花子能明白,那是希望的光被泯滅后的一種自我解脫。
“花子!!”夏目臉色一沉,他捧住花子的臉道:“你看著我!阿姨沒死!浩銘哥也沒死!大家都還活著!就在能接觸到地?zé)岬淖詈笠粚樱∷麄冞在等著我們接他們回家呢!啊!?你看著我!”
花子哭紅的雙眸里總算有了一絲絲的光彩,她吸了吸鼻子,怔怔的看著夏目:“你……你說的是真的?”
夏目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向花子伸出手:“別哭了,阿姨還在等我們接她回家吃餃子呢。”
他的語氣很平靜,甚至帶有一些輕松。
那一瞬間,花子忽然有了信心,她也伸出手,然后夏目一用力將她拉起身。
“走。”
搜救在繼續(xù)……但距原定撤離時間也不遠了。
方曉東帶著這一萬人出來是寫了軍令狀的,他可不希望再有人因為這件事犧牲。
所以,在花子和夏目等人艱難的找到一條路進入R區(qū)時,方曉東下令所有人開始撤退。
花子和夏目自然不會就此返回,他們?nèi)栽谙蛳律钊搿?br />
在穿過狹窄的通道后,夏目發(fā)現(xiàn)前方的出口冒出了熱氣。
那一瞬間,他心跳加快,急忙回頭笑著對花子道:“花子,我看到光了!”
花子一愣;“光?”
“對,光!就在前邊!”夏目加快了速度。
兩人很快就到了那出口附近。
看到熱氣從出口縫隙里冒出來,花子的眼中也火熱起來。
她急切的想要開啟出口的格柵,卻發(fā)現(xiàn)那格柵被封死了,底下好像有什么東西把它堵上了。
花子試了幾次都沒有反應(yīng)后呆呆的看著夏目:“被堵上了……打不開……”
夏目也是一怔,他急忙嘗試了一下,結(jié)果……
“怎么會?我看了結(jié)構(gòu)圖,這下邊應(yīng)該是空的才對啊?”
花子著急了,她望更深處看了看,那漆黑的通道不知道通往何處,這里應(yīng)該是唯一的出口了。
“那……怎么辦啊?我們下不去了。”
夏目試了幾次沒成功后,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同時說道:“別慌,我再想想其他辦法。”
花子點點頭,退后了一些。
夏目看了看這封閉格柵的結(jié)構(gòu),發(fā)現(xiàn)它是由兩組齒輪聯(lián)動實現(xiàn)開合的,如果開啟的一側(cè)被頂住,向下是肯定打不開的,而向上拉的話,這東西又太長,在通道里根本展不開,開啟角度也不足以讓一個人穿過。
這下可麻煩了。
似乎也看出了問題所在的花子有些緊張的看向了夏目。
夏目自知現(xiàn)在不能放棄,他必須找到辦法。
于是他取下背上的工具箱開始尋找適合的工具,打算把這格柵拆了。
正在他著手要開始忙碌時,通道里突然傳來一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響。
聲音不大,卻在這黑暗中無比清晰。
花子和夏目兩人都聽到了聲音。
下意識的兩人都停下了動作,屏住了呼吸。
過了一會,聲音好像遠去了……花子小臉煞白的問夏目道:“那是什么?”
夏目轉(zhuǎn)過頭借助燈光在通道里看了看,確定沒有什么異常后說道:“應(yīng)該是老鼠吧……”
“老鼠?避難所里怎么會有老鼠?”
“正常,老鼠這東西可比人生存能力強多了,這里溫度明顯高于其他地方,有幾只也沒什么好害怕的。”夏目說著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忙活起來。
在他對面的花子卻緊張的不斷回頭道:“還沒什么好怕的!我最害怕老鼠了!你說……萬一它們數(shù)量很多,然后還帶著病毒咋辦?這地方這么小,肯定會被咬的!”
夏目卻笑了,他說道:“我也就是猜的,不過看外頭那些尸體的完好程度,這里的老鼠應(yīng)該沒有多少,而且就算有,一般的老鼠可不敢隨意咬人,更何況我們都還穿著這么厚的防寒服呢,放心吧。”
聽了夏目這話,花子稍稍安息了一些,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把領(lǐng)口收緊,把帽子也戴上了。
夏目動手能力很強,加之這格柵的構(gòu)造不算很復(fù)雜,很多地方很容易就能拆開,所以很快格柵就被夏目打開了。
看到出口被打開,花子高興了,她現(xiàn)在真的很想親夏目一口,因為這個男人真的太靠譜了。
不過估計她嘴唇還沒嘟起來就得被兄弟用手捂上,花子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打開格柵,夏目和花子才發(fā)現(xiàn)這出口位置被一堆儲物箱頂住了,它們堆在一起,好像是被人有意放在這里似的。
夏目和花子到?jīng)]有多想,他們合力用手把一只箱子一開,隨后就出了通道進入了R區(qū)。
作為整個避難所核心基礎(chǔ)設(shè)施管控以及高級人員居住的區(qū)域,R區(qū)里的環(huán)境明顯要好過之前的所有區(qū)域。
而且這里的空氣溫度居然高達二十五攝氏度,這可是最適宜人類生活的溫度區(qū)間了。
可是下到R區(qū)的夏目和花子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們剛下來就發(fā)現(xiàn)不遠處躺著一具尸體……而且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明顯的腐爛,但意外的是,空氣里卻嗅不到一丁點的血腥氣和惡臭。
尸體的傷口位于胸前,從側(cè)面看很小,可到了正面。
花子一下子沒忍住,當(dāng)場就吐了!
夏目也差不多……
只見這尸體整個胸膛都被破開了,五臟六腑都不知所蹤,肋骨上還留有明顯的啃噬痕跡,看起來就像是被什么兇猛的野獸掏空了一樣!
目睹此等慘狀的夏目在短暫的干嘔后急忙掏出了手槍并拉著花子往后退。
“快走,這里肯定有怪物存在!太危險了!”
花子也掏出了武器,她已經(jīng)不是之前在基地里槍都拿不穩(wěn)的那個花子了,現(xiàn)在的她經(jīng)過半個月的集訓(xùn),已經(jīng)可以熟練的使用小型武器自衛(wèi)。
但這里的一切的確都太過詭異了。
可是當(dāng)花子和夏目兩人撤退到之前的通道口附近時,兩人剛抬頭就看到了一張沒有五官的慘白面容。
它白的醒目的皮膚上還沾著新鮮的血液。
在黑暗中直勾勾的“盯著”夏目和花子兩人。
那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明明那張臉上什么都沒有……可花子和夏目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它在盯著他們倆。
花子嚇傻了,她從沒想過會在現(xiàn)實中看到只有恐怖電影中才會出現(xiàn)的怪物。
而夏目的心理素質(zhì)也高很多。
他不等那怪物撲下來就一把推開花子,跟著連續(xù)扣動扳機。
連著五槍全都打在了怪物臉上和身上。
在怪物中第一槍的時候,它發(fā)出了一聲令人膽寒的慘叫,不但張開了滿是細(xì)碎尖牙的血盆大口,還伸出了一條烏黑布滿細(xì)小觸須的舌頭試圖反擊。
好在花子也反應(yīng)過來,隨手的一槍正中那舌頭這才救了夏目一命。
受傷的怪物沒有再進行反擊,它哀嚎著逃進了通道深處。
可這也基本上等于斷了夏目和花子的退路。
趕走了怪物,方才躲避舌頭時摔倒在地的夏目大口喘著氣,他身上還沾著那怪物的血。
花子也差不多,兩人都傻了。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正在兩人發(fā)懵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出現(xiàn)并把他們拉回了現(xiàn)實。
“你們?怎么會在這?!”
夏目和花子同時循聲望去,跟著兩人都愣住了。
荷槍實彈的梁丘茹胳膊上還打著繃帶,她端著槍看著眼前這熟悉的面孔一臉的驚訝。
花子愣了幾秒后,立馬哭著跑過來,然后一下扎進了梁丘茹懷里。
“媽!!!!媽!!!!”
完全沒想到能在這里再見到女兒的梁丘茹也落下淚來,她反手抱住花子,一邊安慰一邊關(guān)切道:“你們不是在雄安那邊嗎?怎么到新東京市這邊來了?”
花子哭的一顫一顫的,想說卻說不清楚。
夏目能見到梁丘茹也是一陣激動,但畢竟他不能像花子那樣撲進梁丘女士懷里,便整理了一下情緒,走過來說道:“我們是跟著方曉東大校來搜尋生還者的,現(xiàn)在上邊還有近一萬多救援隊成員呢。”
梁丘茹聞言一驚:“啊?真的假的啊?災(zāi)難結(jié)束了?‘太陽’出來了?”
夏目聞言苦笑一聲道:“不是的阿姨,天還黑著呢,我們是志愿前來這邊搜尋生還者的。”
梁丘茹聽到災(zāi)難還沒結(jié)束眼中的希望之火閃爍了一下后又一次熄滅了。
“哎……我還以為一切都結(jié)束了……卻沒想這噩夢還長……”
夏目也是一陣黯然,他沉默一陣后問道:“阿姨,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剛才……剛才那個怪物?”
“噓,跟我來,我?guī)銈內(nèi)I地,不要再驚動它們了。”梁丘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帶著花子就往右邊去了。
夏目急忙跟上去,同時悄聲問道:“阿姨,您是不是早就聽到方曉東大校的聲音了?”
“嗯。”
“那您為什么……”
“噓。”梁丘茹突然捂住了夏目的嘴,然后抱著花子三人一起躲進了角落暗處。
隨后不久,兩只與之前幾乎一模一樣的無臉怪物像壁虎一樣從走廊頂上爬了過去!它們速度極快!在走廊頂奔跑居然如履平地!
花子和夏目兩人眼睛都瞪大了,現(xiàn)在才確定自己方才看到的不是幻覺。
直等到怪物遠去,梁丘茹才長出一口氣道:“沒事了,這些東西討厭的很,雖然咱們的槍能傷到他們,可被它們咬了也很麻煩的。”
梁丘女士的語氣倒不是很緊張。
這反而讓夏目和花子更加好奇了。
緩和了情緒的花子悄聲問老媽道:“媽,它們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梁丘茹卻搖了搖頭:“不知道……”
“啊?”
梁丘茹笑了:“我確實不知道啊,我們當(dāng)初為了尋找地?zé)豳Y源一不小心就把它們挖了出來,現(xiàn)在想想,還真有點開啟圖坦卡蒙大門的感覺。”
“圖什么坦?”花子沒聽明白。
夏目解釋道:“圖坦卡蒙,埃及法老,據(jù)說當(dāng)初開啟他墓室的人都受到了詛咒,相繼離奇死亡了。”
花子聽罷眼睛瞪大了:“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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