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小人說的真是句句屬實，請大人們好好提防李定國。”漢中以北的明軍大帳中，黃得功和張煌言聽著一個自稱是西軍佐領(lǐng)，孫可望的心腹，向他們提供軍情。
說實在的，如今朝廷和張獻(xiàn)忠交兵，突然玩了這么一出，毫無懷疑是不可能的。
西軍的二號人物，竟然窩里斗將把他們自己重要的軍事情報，告知了他們，怎么看都非常可疑。
那怕是黃得功一根筋的腦子，也表現(xiàn)出了不太相信。
“既然你是孫可望的部下，也是張獻(xiàn)忠的人，為何會幫助我們？”
為何會幫助明軍？孫可望也不想幫助明軍，那沒有任何好處。
只是在不爽李定國給他使絆子，和擊敗明軍之間，他選擇了前者而已。
報信的人叫胡川盛，在張獻(xiàn)忠拿下四川后改名，取意讓四川昌盛的意思。
不過……這并不重要。
“東將軍感念于貴軍對其不殺之恩，投桃報李罷了。”胡川盛解釋道，當(dāng)初他也是隨孫可望參與了鐵溝之戰(zhàn)，后來順利的跑回四川，茍活了下來。
雖然不太確定，或許真的是明軍有意放過。
“這是漢中圖，以南是漢水，西邊盡是群山，李定國從成都而來，相信兩三日之內(nèi)便可以出現(xiàn)在這里。”
“其部雖非勁旅，但李定國善于突襲，掌握戰(zhàn)機，可能強渡漢水，也可能由借路小徑。還望貴軍小心防范。”
為了給明軍必要的軍情，這孫可望還真是不遺余力。
“不是我說。”黃得功打斷道。“你這種賣友求榮的貨，真不討喜，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又如何？不過是群賊寇罷了，可能擋我大明的天軍？”
黃得功還是很傲慢的，他的出身非常干凈，第一次就給了明軍，所以對于農(nóng)民軍有種深深的鄙視，和小瞧。
“將軍還是小心為好，這李定國極其善于用兵。”胡川盛道。
“李定國？沒聽說過……”黃得功嗤笑了聲。“多大？”
“雙……雙十年華。”
“呵，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罷了？”才二十歲能有什么出息，黃得功不以為意，他可是足足有四十歲！年齡上就壓他一頭，怕了毛。
如今明軍輕易的攻占陜西，并且勢如破竹，如果那個李定國算球的話，早先怎么不被派過來發(fā)光發(fā)熱？
“將軍……”
“行行你下去吧。”
黃得功擺了擺手，讓其他人把那使者拖了下去。
“還是小心一些吧。”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言的張煌言，在這個時候開口道。
“玄著覺得這是靠譜？”
“怕是真的。”
“那孫可望真的是為了報恩？還是向咱們示好，以便攻破成都之后，能留他一條小命？”黃得功很好奇，孫可望的行為很不符合常理。
“有這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是孫可望和這個李定國有嫌隙，才想著借咱們得手殺掉。”張煌言在一旁分析道。
“那這家伙也太蠢了，都要兵臨城下了，還想著內(nèi)斗？”
咱們大明真沒資格嘲笑人家內(nèi)斗的事情……崇禎朝的時候還少么。
“既然成都派了人來，本將正閑的的無聊，便好好會會這個李定國，有沒有孫可望說的這么神。”
“將軍還是小心為好，或許此人會是一勁敵，最好我們暫時撤軍，免得那個李定國和漢中的艾奇能里應(yīng)外合，平白傷亡。”
張煌言覺得，還是謹(jǐn)慎些好，主力被牽制住，他和黃得功雖為兩部，但可控兵力也只有一萬余人。
并且都不是像火器營那樣的生力軍，戰(zhàn)斗力比西軍強的有限。
和漢中的艾奇能對峙，只能做到如此，更進(jìn)一步都困難。
但這在黃得功眼里就是慫逼。
“玄著，雖然我們也算有交情，你那招降之策也很妙，但你膽子這么小，也真讓本將失望，若你不愿意去，本將自領(lǐng)本部前往。”
張煌言不說話了，他和黃得功只能算平級，是沒辦法命令他的。
關(guān)于李定國，張煌言只有一種預(yù)感罷了，謹(jǐn)慎的想要撤退，收攏部隊后，等待主力支援，再和其決戰(zhàn)。
但連日來的勝利，讓明軍有些被沖昏了頭腦。
如果真遇到一些軍事能力過硬的人，怕是要吃大虧。
黃得功，不愿意撤退。
張煌言也可能丟下好基友。
“那既然如此，本將抵擋著艾奇能，便由黃得功，在漢水一帶，防范李定國部。”
“如此便好。”黃得功滿口答應(yīng)了。
原本合二為一的黃得功，和張煌言兩人，依靠著孫可望送來的軍情，做了相應(yīng)的軍事部署，對于可能出現(xiàn)的李定國部，進(jìn)行預(yù)判式的防御。
雖然這樣的選擇，并非張煌言所期望的那樣，尤其是當(dāng)他看到，夜晚，熒惑星守像，徐燃徐滅。
此乃水禍之照，刀兵之災(zāi)。
掐指一算，有種胯下一涼的感覺。
雖然這種迷信連張煌言自己也不能說服，但他還是按照自己的本分，將漢中的軍情，及時傳達(dá)給西安的主力。
西安……大炮已經(jīng)將城墻轟的搖搖欲墜。
南城墻的缺口，讓明軍試探性的進(jìn)攻了一次，不過由于劉文秀的及時處理，并沒有成為拿下西安的契機。
連續(xù)圍城已經(jīng)一個多月了。
這和以往的守城戰(zhàn)相比，僅僅是開始而已。
真正的破城，只需要一瞬間而已。
邢夫人并沒有把所有的兵力，全部噴射在西安城頭上，如果不是為了保存實力，為了之后的進(jìn)川作戰(zhàn)，西安早早的便會被攻克。
攻堅戰(zhàn)，對于每一個將領(lǐng)都是極為頭疼的事情，難以攀爬的城墻，讓人絕望。
圍城打援，似乎也只有這一條減損的辦法，能到城中西軍糧絕，拿下西安也是水道渠成的事情。
高杰這個殘廢，也并非無用，指揮上全權(quán)托付給了邢氏，作為既不能打仗，又沒主意可出的他。
這個時候，以明軍最高武官的身份，負(fù)責(zé)和當(dāng)?shù)厥考澑愫藐P(guān)系。
他們在明軍入陜之后，就倒向了明軍，糧餉雖不多，也支持了一些。
“興國公不辭勞苦，來陜剿匪，我等百姓翹首以盼，草民看興國公身負(fù)疾患，卻無丫頭照料，這兩位是草民前些天買來的，機靈的很，還望興國公笑納。”
高杰出席著答謝當(dāng)?shù)厥考澗桢X捐物的交流會，同時還能得到不小的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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