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記下，帶著被洛星寒附身的法師離開聚福客棧。

    因出來的急，沒能去取馬車，二人只能在凄清的街道上狂奔。

    拐過一條街后，洛星寒拉住鳳歌道：“我們要去哪里？他快醒了，我堅持不了多久。”

    法師的體質與普通人不同，無意識時可以關閉他的命燈，讓有一定修為的鬼魂暫時附身。

    可若法師恢復意識，只需念一遍除邪咒，附身的鬼魂便會被推出體外，甚至被除邪咒所傷。

    鳳歌指著前頭道：“就去街尾的香燭店，快到了，再堅持一下。”

    二人又開始狂奔，很快便奔到了香燭店前，洛星寒鬼叫了一聲，魂體從法師體內飄出。

    那法師的眼神一變，手指迅速捏出法印，嘴中念念有詞。

    鳳歌一揮手，將洛星寒收入黃玉妝刀中，轉面朝那剛剛醒來的法師道：“他沒有害你，是在救你。”

    法師停下念咒，轉目看向一旁的少女。

    天色昏黑，烏云遮月。

    僅有的一點光芒是從香燭鋪子門前的紙燈籠里散出。

    “是你？”法師驚訝的看著鳳歌。

    “你認識我？”鳳歌挑眉，眼前的法師一臉臟污，實在看不清其本來面目，也想不起自己這一世與法師有過什么交集。

    法師的身體晃了兩下，差點摔倒，幸好鳳歌及時將他扶住。

    鼻子里的柚葉早已不在，她很后悔，不該那么早丟掉柚葉的，她現在根本無法呼吸。

    這法師的身上，簡直臭的能讓人吐出隔夜飯來。

    當然，她不能吐，這樣很不禮貌——嘔——

    法師很虛弱，已經記不清多少天沒吃過東西，現在還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

    吐完后又塞了兩片柚葉進鼻中，她這才好受了許多，一手扶著法師，一手去拍香燭鋪子的門。

    手還沒碰到門板，門就自動打開了。

    一個滿面笑容的伙計站在門口：“客人需要買點什么？”

    法師雖然身體虛弱，可眼神一點都不差，只一眼便看出這伙計不對勁，伸手便要捏法印，卻被鳳歌擋下。

    “好了，你就消停點吧。”說著扶他進去，按著他的肩讓他坐在椅中。

    法師目光四掃，瞧見這店堂里堆了許多紙人。

    若非里頭燈火通明，能將那薄紙得得清清楚楚，突然這么一看，還以為是真人疊在一起，很是怪異。

    雖然怪異，可他在這里邊，卻沒有感覺到一絲陰邪之氣。

    這時一頭白發的南鶴先生從樓梯上下來，見到鳳歌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她身邊坐了個一臉臟污的大和尚，那氣味——令他下樓的腳停住了。

    南鶴伸手捂住了鼻子，指著一個伙計道：“去，給他打兩桶水。哦不，四桶。不不不，八桶。讓他洗干凈再過來。”

    兩個伙計躬身行了一禮，隨即一左一右上前扶起法師，帶他往后堂去了。

    法師走后，店堂里的惡臭味總算淡散了許多。

    可于南鶴這樣十分愛干凈的人來說，依然是難以忍受的臭。

    “知道你會來，但沒想到你來的這么快。”南鶴下樓，從柜臺里取出一盒檀香，倒了些許進香爐里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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