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士信如此快速的將麾下騎兵重新聚集起來,是因為他在鑿穿流寇的同時,讓身后的傳令兵將鹽城裝備生產(chǎn)基地最新出產(chǎn)的銅號吹響了。
這種新式銅號聲非常特殊,不管多么噪雜的環(huán)境中,都能夠讓每名騎兵快速的找到聲音傳來之處,從而在第一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聚集過來。
當然,這與旋風營平時非常注重這種‘散開’和‘聚集’的訓練分不開,旋風營萬名騎兵,每排一百人,此時已經(jīng)排成長長的一百列陣型,陣列上豎起的長槍和戰(zhàn)刀在陽光下銀光閃耀。
遠東軍蛇島最終定下的騎兵作戰(zhàn)條例明確規(guī)定騎兵是以百人隊為作戰(zhàn)單元的,每個百人隊分成三列,前兩排穿鱗甲使用一丈四尺長槍,第三排使用加厚加寬的單手腰刀,每個人都身穿防御中等,重量較輕的鎖子甲,同排騎兵互相間只間隔三尺,百人隊之間間隔兩步,前后排相距七步。
旋風營剛被魏刀兒帶人耍了,差點被那些烏合之眾的流寇糾纏住,此時看見魏刀兒妄圖帶領(lǐng)萬名精騎對他們迎頭重擊,自羅士信往下,一個個沉默冷笑沖鋒中卻是戰(zhàn)意滔天。
遠東軍騎兵上下都是優(yōu)良的戰(zhàn)馬,即使剛才已經(jīng)與流寇有過一番廝殺,此時旋風營戰(zhàn)馬與叛軍的戰(zhàn)馬相比,后者明顯差了不少。遠東軍的戰(zhàn)馬多來自于東北的契丹族,無一不優(yōu)良。
羅士信身后始終跟著一名號手和三名旗手,此時主旗手舉著羅士信的大旗,另有一名通信旗手將紅色的三角旗斜斜前指,在號手五個短音接一個長音的加速沖鋒號聲中,旋風營騎兵同時策動馬匹開始加速。
羅士信需要準確的判斷距離,保證在沖鋒的最高速與敵交鋒。目前與敵方間隔五百步左右的距離,他們要保持中速到相距兩百步左右,兩百步距離的沖鋒是他們最熟練的科目,難度只在于在速度漸漸加快的情況下如何保持密集陣型。
在以往嚴格訓練下,旋風營所屬騎兵已經(jīng)能發(fā)動最遠三百步距離的接近和沖鋒。
旋風營近萬匹戰(zhàn)馬以中速前進,十名插著背旗的千人騎兵都尉越出陣列,來到隊列右側(cè)前方五步,他們使用帶三角小旗的騎槍,樹立在頭頂讓后排的部下也能清楚的看到位置,這些都尉不時轉(zhuǎn)頭觀察主將羅士信的位置,其他前排騎兵則觀察各自都尉位置,控制著自己的馬速,整個騎兵陣列平直的往叛軍精銳推進。
羅士信接下來的打法很簡單,正面沖鋒中,讓魏刀兒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精兵,讓其明白遠東軍騎兵的厲害,這也是王君臨的初步戰(zhàn)略目標之一。
近五百步外的叛軍中魏刀兒也讓麾下號手吹響了喇叭聲,雖然發(fā)現(xiàn)旋風營竟然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重新恢復陣型,讓他郁悶之極,但是此時騎虎難下,只有正面迎頭沖過去,萬不敢流露出半點怯意,更不能調(diào)轉(zhuǎn)馬頭。
所以,魏刀兒一行近萬騎兵的士氣維持顯得更為重要,對方鑿穿了數(shù)萬流寇,氣勢如虹而來,他們?nèi)糁螞_鋒中敗了,士氣便一落千丈,這對此時狀態(tài)下的數(shù)萬流寇不堪設(shè)想,很有可能立刻就潰敗了。
不過,雖然知道遠東軍很厲害,但對騎兵正面沖戰(zhàn),魏刀兒對自己麾下親自訓練出的兒郎還是充滿一定信心的,至少他相信即使是輸,也能夠讓對方付出不小代價。
因為相距較遠,主陣還沒有迎上,雙方都不約而同的派出箭法精湛的游騎躍眾而出開始纏斗。
纏斗一會兒,羅士信派出的游騎開始往兩邊退開,讓開中間的位置,一部分中間的叛軍游騎散兵則直接往旋風營大軍大陣沖來,準備騷擾旋風營主陣。這些小隊散往兩翼,穿梭在陣前用騎弓射出輕箭。
這便是突厥人最常用的“拉瓦戰(zhàn)術(shù)”,是突厥騎兵的看家本領(lǐng)之一,他們運用時一般動用一個千人隊,形成一道寬大的弧形散兵陣線騷擾敵陣,引誘敵軍離陣或動搖,后陣的集群則尋找對方薄弱的位置進行集中沖鋒,進而引起敵陣全體崩潰。
魏刀兒當年在并州邊關(guān)為將,與突厥人沒少打仗,將這種打法學了過來。
但對魏刀兒來說,以往對付其他官兵都很有效的騷擾更像是一種搗亂,旋風營騎兵第一排的馬匹在頭上用皮甲做了面罩,胸前有放箭布簾,能抵擋射入角度較小的輕箭?偣仓挥杏形辶ヱR被射傷,第二排的持長槍的騎兵迅速上前填滿。
旋風營游騎的盡力牽制也限制了對方的發(fā)揮,近萬騎兵迎著騷擾的輕箭繼續(xù)推進。
平緩的速度帶起雜亂的馬蹄聲,雙方接近到三百步,羅士信的軍旗再次前傾,號手吹出第二聲前進號,羅士信輕輕夾馬腹,戰(zhàn)馬再次加速。騎兵指揮不同步兵,可以站在后方指揮,但騎兵主將卻要沖鋒在前,要帶著一邊沖鋒,一邊指揮。
羅士信對那些遠遠飛來的輕箭毫不理會,一邊跑動一邊左右觀察著自己這一方的陣列,近萬名騎兵都開始隨著他加速,滿目皆是涌動的馬頭,隊列前排的都尉都有效的控制著隊伍,陣列沒有因為騷擾而混亂,平時的艱苦訓練的成果體現(xiàn)出來,陣列依然平穩(wěn)。
不知不覺中馬蹄不再是雜亂的聲響,密集的蹄聲慢慢匯成隆隆的聲音,在羅士信耳中如同仙樂。
雙方相距很快只有兩百步,因為對進的原因,羅士信當做只有一百余步,平整的陣列如同一道移動的馬墻,面前叛軍散兵游騎兵已經(jīng)沒有多少機動的空間,在密集的騎兵面前退去。
魏刀兒帶領(lǐng)的近萬騎兵完整的出現(xiàn)在羅士信面前,兵陣鐵甲閃耀,雖然魏刀兒極力為這萬名騎兵湊足武器裝備,但依然難以統(tǒng)一所有人的武器,導致這萬名叛軍騎兵的武器大半是長槍和大刀,少部分甚至還有用狼牙棒和刀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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