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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明 滅明(藍(lán)盔十九) 第1295章 等待什么

作者/藍(lán)盔十九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阮福瀕的眉心凝結(jié)出一個(gè)大大的“川”字,“援軍?援軍在哪?”

    “西城外,離此不過三四里……”

    阮福瀕內(nèi)心一沉,身子不由自主向馬背的后方微仰,穩(wěn)住身形后,目光向城頭一掃,城頭上的守軍果然在大喊大叫,“援軍,我們的援軍到了,兄弟們,殺……”

    剎那之間,守軍士氣大振,完全蓋過云梯上的南軍,就連剛才躍上城頭的幾名南軍士兵,也是因?yàn)槿鄙俸笤槐避姅貧ⅰ?br />
    “訊息可準(zhǔn)確?”

    “千真萬確,小人親眼看過,援軍至少有兩萬……”

    “我們的游騎不是查探過嗎,北面哪有什么援兵?為何早先沒有發(fā)現(xiàn)?”

    “這個(gè),小人不知……”

    阮福瀕知道,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zé)任的時(shí)候,援軍從西面山口而來,距此不過三四里,一刻鐘就可以趕到戰(zhàn)場。

    必須在最短的時(shí)間內(nèi)做出決斷

    阮福瀕再次看了眼城頭,馬鞭狠狠地甩在空氣中,兩萬援軍,鄭梉哪有這些士兵?

    他實(shí)在不甘心,如果援軍遲來一刻,清化城就破了,可是現(xiàn)在……甜蜜的水果掛在枝頭,看著誘人,伸出手卻又夠不著。

    沒有如果,北軍的援軍的確來了,南軍已經(jīng)失去了最好的機(jī)會,再要破城,恐怕比登天還難

    如果不撤軍,南軍就會被城內(nèi)的守軍和城外的援軍兩面夾擊,后果不堪設(shè)想……

    哪怕撤軍回蘭江也沒什么,只要將士們還在,北軍就不敢輕易進(jìn)犯,今年的戰(zhàn)斗,北軍的損失大得多吧?

    鄭梉也要養(yǎng)傷

    阮福瀕右手輕撫著隱隱作痛的胸口,他終于說服自己了,無力地?fù)]動著持鞭的右手,“收兵回營”

    南軍在清化城南和城內(nèi)扎下兩座大營,趕在北軍的援軍到達(dá)之前,士兵們堪堪回到大營,連陣亡士兵的尸體和攻城的云梯都來不及收拾

    阮福瀕心有不甘,派出不少游騎前去打探:北軍的援軍究竟有多少

    不久之后,游騎回報(bào):“北軍的援軍果然是兩萬,還有小型火炮,但援軍沒有入城,而是在西城外駐扎……”

    “西城外駐扎?”阮福瀕吃了一驚,北軍的目的是什么,難道是準(zhǔn)備反攻?

    “小人不知,”游騎道:“賢主,不知何故,北軍的援軍,打的是九州旗……”

    “九州旗?什么九州旗?你有沒有看錯(cuò)?”

    “小人絕對沒有看錯(cuò),小人是和兄弟們一同查探訊息的,北軍援軍大營,除了營門處最高大的九州旗,營內(nèi)到處飄揚(yáng)著九州旗……”

    “再探再報(bào),嚴(yán)密監(jiān)視西城外北軍的援軍,城內(nèi)也不可放松”

    “小人遵命”

    游騎行了禮離開,阮福瀕在大營中踱來踱去,口中默默念叨著什么,北軍的援軍,為何打著九州旗號?援軍為何沒有入城?

    大將阮有鎰、水軍校尉阮有進(jìn)掀開滾簾進(jìn)來,“賢主”

    “嗯?”

    阮有鎰是廣南國大將軍,這次對北軍作戰(zhàn),世子阮福瀕是主將,他既是阮福瀕的副將,也是重要的謀士,廣德城外,五更之前用象兵突襲北軍的大營,就是出自他的謀略。

    現(xiàn)在不同了,因?yàn)閺V南國功上王阮福瀾于三月十九日駕崩,阮福瀕戰(zhàn)場繼位,自號“陽郡公”,阮有鎰又恢復(fù)了大將軍的身份,“賢主,聽說城外的援軍,打的是九州旗?”

    “北軍為何用九州旗?難道是因?yàn)閭握孀诶杈S佑駕崩的緣故?”

    “不可能”阮有鎰?chuàng)u頭,“鄭氏何曾將黎維佑放在眼里……前有鄭松脅迫敬宗黎維新自縊而死,后有鄭梉脅迫神宗黎維祺禪位給真宗黎維佑,北方傳言:黎國是一帝又復(fù)一主的二元體制”

    阮福瀕深思凝重,“是呀,北方還曾有傳言:不奪國亦如奪國、不稱帝勝似稱帝那鄭梉直接在黎王御座左側(cè)與黎帝并排而坐,甚至連入朝趨拜、上奏具名等臣下禮節(jié)都一并豁免,不臣之心,路人皆知”頓了一頓,又道:“這次真宗黎維佑突然駕崩,事情甚為可疑……”

    阮有進(jìn)躬身道:“鄭梉一向挾天子以令諸侯,現(xiàn)在天子沒了,他還要挾什么?”

    阮福瀕一向?qū)θ钣羞M(jìn)頗為倚重,知道他作戰(zhàn)勇敢,又富于謀略,是不可多得的將才,所以水師在錦羅江大敗北方水師后,他將阮有進(jìn)調(diào)至身邊,是要重用的,“有進(jìn),鄭梉不是傻子,真宗黎維佑駕崩了,只要我們還在,鄭梉完全能以再立新主”

    阮有鎰忙道:“所以,臣下斷定,鄭梉不會因?yàn)檎孀诶杈S佑突然駕崩而易幟”

    阮福瀕眉頭輕鎖,“有鎰的意思是……”

    “臣斗膽,”阮有鎰低頭,長身一揖,“賢主,臣斗膽估量,來的不是北軍的援兵”

    “不是北軍的援兵?”阮福瀕的眉頭迅速舒展開來,一把抓住阮有鎰的右手,“有鎰,你說什么?不是北軍的援兵?那他們是誰?為何來到清化?”

    “臣也不知道,”阮有鎰?chuàng)u頭,“賢主,這種九州旗,臣未曾耳聞,只有派出使者……”

    “使者?”阮福瀕不置可否,口中喃喃念道:“既然不是北軍的援兵,會是誰呢?難道是真臘人?南掌人?對,一定是南掌人,他們是從西面過來的……”但隨即就搖搖頭,“不會是南掌人,這不是南掌人的旗號……”

    阮有鎰苦笑,“賢主,除非派出使者”

    “使者?對,派出使者”阮福瀕略一思索,道:“同書就在軍中,讓他去一趟吧”

    阮有進(jìn)有些擔(dān)心,“賢主,鄧大人是朝中重臣,這次出使,會不會也危險(xiǎn)……”

    廣南國與黎朝、大明的體制不同,并沒有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只有三司:舍差司、將臣吏司、令史司,舍差司掌訴訟,將臣吏司掌錢糧,令史司掌祭祀及支給正營軍餉,鄧同書是將臣吏司正,是廣南國僅次于舍差司正的第二重臣。

    萬一城西扎營的是北軍的援兵,或者是來增援北軍的,鄧同書就危險(xiǎn)了。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阮有鎰道:“只有派出重臣,才能顯示我們的誠意”

    阮有進(jìn)還想再說什么,阮福瀕擺擺手,“就這么定了,萬一不是北軍的援兵,我們還有攻破清化的機(jī)會”

    阮有鎰等到鄧同書離營出使后,方道:“賢主,臣懷疑,西城外是華夏的軍隊(duì)”

    “華夏?”

    “賢主應(yīng)該知道,

    華夏已經(jīng)取代了大明”

    阮福瀕皺眉,“大將軍為何不早說?”

    阮有鎰苦笑,“臣只是猜測,并不能確定……只有華夏,才能隨意調(diào)動兩萬大軍……”

    “華夏的大軍為何來到清化?”

    “這個(gè)……”阮有鎰道:“只能等鄧大人回來之后才會知道,”頓了一頓,又道:“賢主,華夏的軍隊(duì)不請自來,未必是一件好事……”

    “大將軍是說……”

    “臣什么也沒說,”阮有鎰道:“不過,華夏梁軍大軍長途跋涉來到清化,不會沒有圖謀,所以臣主張派出使者前去確認(rèn)”

    阮福瀕深思片刻,心中越發(fā)不安,道:“大軍將,阮校尉,華夏的大軍來到清化,究竟是為了鄭氏,還是為了我們廣南國?”

    阮有進(jìn)的表情十分凝重,“黎國更靠近華夏,華夏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是黎國,不過,”輕嘆一聲,道:“為防萬一,賢主不能不做好準(zhǔn)備”

    “校尉說得是”阮福瀕努力克制著著內(nèi)心的緊張,心中卻是波瀾起伏,小小的廣南國,連對付北方的鄭氏都吃力,如何與華夏正面對抗?便是充分準(zhǔn)備難道能抵擋華夏的大軍?“大將軍只是猜測,未必就是華夏國的軍士”

    阮有進(jìn)將指節(jié)聶得“啪啪”直響,“賢主,大將軍,如果華夏充著廣南國,小人愿意領(lǐng)兵出戰(zhàn)……”

    “校尉不可造次”阮福瀕擺擺手,眼中卻是生出一絲陰霾,華夏如果要征伐黎國與廣南國,除了地形,還真不好對付,西城外的兩萬華夏軍隊(duì),應(yīng)該是先鋒吧?

    大明就曾征伐過安南,不知道華夏究竟是什么心思,目標(biāo)是黎國,還是連廣南國一并惦記上了?

    只要華夏有征伐的心思,黎朝必定首當(dāng)其沖,廣南國的生存壓力隨之減少……

    廣南國有意外之喜嗎?

    向華夏稱臣納貢,華夏國會允許廣南國共存嗎?

    如果西城外是華夏的軍隊(duì),廣南國唯一的機(jī)會,只有主動稱臣,而北面的黎國,恐怕連稱臣的機(jī)會的都沒有

    阮福瀕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因該趕到不幸,不知道華夏的皇上,人品如何,對待藩屬國是否像大明那樣寬厚,他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華夏國不聲不響就調(diào)過來兩萬軍士,一定會有不可告人的圖謀。

    難道真是為了安南國內(nèi)部的戰(zhàn)爭?

    前朝大明都不管,華夏只是繼承了大明,并沒有成為安南國的宗主

    阮福瀕的心中,還存在一絲僥幸,但愿西城外的這支軍隊(duì),并非來自華夏……

    阮有鎰的心中,也是轉(zhuǎn)過無數(shù)的念頭,但還是出言安慰阮福瀕:“賢主不必太過擔(dān)心,臣不知道城外的這支軍隊(duì)究竟來自何方,但臣可以確定,他們肯定不是鄭梉派來的援兵”

    “大將軍為何如此肯定?”

    “如果是鄭梉派出的援兵,他們應(yīng)該入城,與城內(nèi)的北軍匯合”阮有鎰道:“清化城早就搖搖欲墜,城內(nèi)傷亡慘重,如果是鄭梉派出的援兵,他們要么入城查探守軍的情形,要么直接與我軍決戰(zhàn),但他們沒有,他們只在西城外扎營,什么也沒做,似乎……似乎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阮福瀕喃喃念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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