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從河口縣渡過白河,進入安南境內,然后沿著紅河南下,基本上就是劉宗敏走過的那條路。
他是去升龍任職,可惜升龍的戰斗尚未結束,劉宗敏直撲升龍城后,并沒有強攻,而是派出圍點打援,將黎朝各地增援的士兵消滅了,包括駐扎了升龍與清化之間的五千士兵。
升龍真正成了一座孤城
張獻忠無法去升龍任職,便折而向北,先去了高平。
第一團并不在升龍城,李定國親率第十營副將王尚禮、第二團團長高文貴、副團長張先壁迎出城外,第十營原先是張獻忠的屬下,李定國還是張獻忠的義子,因公因私都是張獻忠的下屬。
四人遠遠看到張獻忠的身影,便帶著親兵飛馬迎上去,距離十余步,四人滾鞍下馬,跪拜于地,“屬下恭迎八大王”
張獻忠用馬鞭一點,“都起身吧”
“謝八大王”
張獻忠緩緩放馬過來,看了四人一眼,“八大王的稱呼,以后再不要提起,我現在是華夏廣中省省長”
“廣中?”
張獻忠躍下戰馬,將馬鞭丟給身后的親衛,“第十營將留駐安南,皇上卻讓我任廣中省長,是對我,也是對你們最大的信任,以后切莫再提八大王”
“屬下遵命”
張獻忠掃了一眼,沒有看到張勝和馬維興,“第一團不在高平?”
“第一團去收編高平周圍的四州”
“小小的高平府,為何牽制了兩個團的兵力?”張獻忠皺眉,“安南戰爭結束之后,只留下一個第十營,難道第十營只能駐守一個高平府?”
“大人”李定國道:“高平剛剛回歸華夏,民心并不穩定”
“高平有多少軍士?”
“不到一萬,應該八千有余”
“將這些士兵集中起來,修路”
“修路?”
張獻忠點頭,“離開昆明的時候,皇上告訴我,利用安南現有的戰俘,修筑兩條道路,一條是廣西鎮南關至升龍,也就是你們走過的那條路,另外一條,是從云南省河口縣沿著紅河的大道”
李定國尋思片刻,道:“兩條大道通行,升龍城就和華夏緊密帝連接起來,無論是進軍還是通商,都會非常便利”
王尚禮小心地道:“大人,萬一戰俘不肯修路,或是暗中破壞”
張獻忠冷冷一笑,“你們知道皇上為何讓我擔任廣中省長?”
四人都是要搖頭,他們都是軍人,哪會知道皇上的心思?
“你們還記得我的綽號嗎?”
“屠夫”
張獻忠哈哈大笑,“你們現在明白了,皇上為何讓我來廣中任職了吧?”頓了一頓,又道:“凡是不肯入漢籍、奉天主的士兵,或者修路的時候消極怠工,哪怕是普通的百姓,都要,我會讓他們知道,華夏的屠夫寶刀未老”
李定國暗自心驚,王尚禮卻道:“大
人,安南百姓不下二百萬,萬一激起民變再說了,如果將安南的百姓殺光了,廣中省如何征繳賦稅”
“你們不用擔心,”張獻忠笑道:“離開昆明的時候,我左磨右泡,皇上終于同意從福建、廣東、廣西遷來十萬百姓”
“十萬?”李定國頓時合不攏嘴,皇上多次對外征伐,遷移百姓無數,但一次性遷移十萬人,這還是頭一遭
皇上是看重安南,還是看重大人?
自己和大人都留在安南,無論皇上為的哪一樣,自己和大人都要小心行事
“有了這十萬百姓,我就可以在升龍不,皇上說了,升龍要恢復大漢時代的稱謂交州府”張獻忠繼續道:“有了十萬百姓,交州府城無憂,還可以修筑經過高平去往鎮南關、通往貿易港口防城庯憲、沿著紅河通往云南河口縣的大道,將交州四面的平原地區控制下來,交州附近,是安南國最為富庶的地方,交州府盛產糧食、防城府通行貿易,錢糧不會缺”
“原來如此”
“走,咱們入城再談,”張獻忠哈哈哈大笑,“你們放心,五年,最多五年,老子會讓安南的百姓服服帖帖變成華夏的廣中省人”
會安城。
清晨,城門剛剛打開,南城門外便涌進一群酒鬼,醉醺醺的,還衣衫不整,像是剛剛遭了強人。
把守城門的士兵一邊捏著鼻子,一邊喝道:“哪來的酒鬼,還不滾遠點?”
一名袒胸露背、只是用草繩系在腰間的男子,用瞇縫得幾乎睜不開的雙目瞅著守城的士兵,從懷中掏出一點碎銀,“我們東家發的,老子有銀子,老子要小紅”
守城的士兵罵道:“就你胸口那點肉,想要小紅,做夢吧你”
黃氏商行一名檔手快步過來,“軍爺,他們都是黃氏的裝卸工,昨晚剛剛發了酬勞,這就要入城將銀子花了,也算是為會安的賦稅做些貢獻,軍爺行個方便”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一錠元寶塞過去。
那士兵低頭看了一眼,快速將元寶袖入懷中,堆起笑臉道:“既然是黃氏的人,那就進去吧,不得在城內擾民,”又拍拍那酒鬼膀子,“就你這身板,進了蘭香院,當心被姑娘們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哈哈哈”
“謝軍爺”
醉鬼們一擁而上,足足上百人,非;靵y,險些將守城的士兵撞倒,看在銀子的份上,他們不得不避讓,剛才接過銀子的士兵小聲嘀咕著,“奇了怪了,怎的有這么多人在城外,昨夜黃氏又來了大船吧,兄弟們少不得沾沾光,”在胸前摸了一把,元寶還在,感覺一錠元寶不太夠了,等機會到了,好好訛黃氏幾錠元寶。
上百酒鬼入城后,除了十余人涌向蘭香院,剩余的人員聚積在一起,隨后分成五撥,一大四小,每小撥約有十人,毫不遲疑奔向四座城門,一大撥超過五十人,隨著頭領撲向城內的軍營。
營房門口
,一名身著過膝大褲衩的士兵,正揉著睡眼,四面一掃,沒有看到外人,正要掏出小鳥放水,忽地覺得不對。
一片嘈雜的腳步聲,讓他吃了一驚,這一大早的,有誰來到軍營?難道是艚司的人?
艚司的人來干什么?
會安城內雖然商戶多,來源復雜,但商戶都是依律納稅,從來不會與官府或是艚司對抗,即便有些爭斗、摩擦,也是發生在商戶之間,只要艚司出面,沒有解決不了的事,還輪不到動用刀兵的地步。
難道是商戶們發生了械斗,艚司禁絕不住,需要軍士維持治安?真要這樣,或許是一件好事,艚司哪一次處置商戶之間的爭斗,不是將雙方吃得死死的?
大褲衩士兵甚至都忘記了放水,目光緊緊盯著聲音的方向,一眨眼間,果然有數十人出現在視線中,面孔雖然陌生,但都是身著破舊灰布衫,像是碼頭上的裝卸工。
不像是有油水的人
大褲衩士兵稍稍有些失望,他抬起右手,用食指一點,大聲喝道:“你們是什么人,竟敢擅闖軍營?”
“裝卸工”們理都不理,一直奔到大褲衩士兵前方百步的地方,為首的頭領伸手向下一壓,所有人戛然而止
頭領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張開成直角,微曲其余三指,手腕翻動,用食指指向前方,“殺”
“砰”
一聲清脆的槍聲,打破了軍營的寧靜,隨之傳來“啪”的一聲,軍營外暫時歸于平靜。
大褲衩士兵仰面倒地,雙目瞪得滾圓,死死盯著天空,似乎是在責問天主額頭上的血洞汩汩流血,淡灰色的大褲衩,也是濕了一大片
軍營里的士兵,似乎感覺不對勁,便有士兵從營房的拐角處探出腦袋,看到對面有數十人,便喝問道:“你們是誰,發生了什么事?”
頭領用冷凜的眼神一掃,才出來一名士兵,不禁有些失望,“射殺,包抄過去”
“砰”的一聲,那士兵撲倒在地,數十“裝卸工”一半向對面包抄,另外一半卻是隨頭領向營房的正門撲去。
“砰砰”聲響不絕,從營房內沖出來想要看個究竟的十余士兵,紛紛發出慘叫之聲,營房門口頓時被染成紅色。
“裝卸工”并不理會門口的這些士兵,哪怕是傷兵,他們也不會多看一眼,三人一組,紛紛沖入營房之內,隨即又是一陣“砰砰”的槍聲。
會安是一座沿海小城,因為貿易興起而逐漸變得繁榮起來,但城內駐軍不多,連同統領在內,只有五十人,除去四座城門十余名守軍,軍營中不到四十人,其中有十余人昨夜守城,剛剛被換崗,正躺在營房中補覺。
補覺的士兵永遠不會再醒來了,他們連發生什么事、死在誰的手中都不知道
“裝卸工”們在營房內外搜尋了一番,傷兵都補了刀,這才撤出軍營,回到南城門處,南城門處已經換上了守軍,正是剛才的那一小撥,小旗官急忙迎上來,“報告百戶大人,南城已在掌握中,三名守軍,全部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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