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育新看向城頭的時候,火把出現(xiàn)了,瞬間熄滅,隨后又亮了兩次。
這是他與城內壯丁約定的信號,看到信號,楊育新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信號,將軍,信號出現(xiàn)了……”
“嗯?”江盤翻身而起,揉了雙目,不錯,城頭果然有火把,“兄弟們,快,搶占城門”
陸戰(zhàn)軍的士兵,一個個從地上爬起來,按照事先的部署,排著隊撲向城門,為免驚動城內的守軍,他們并沒有出聲,連腳步都非常輕。
因為期待與興奮的緣故,軍士們早已忘卻了刺骨的寒風,兩三里的路程,只有短短的一瞬,前部的軍士已經接近城墻,他們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撲向城門洞。
江盤帶著楊育新,走在隊伍的最后方,看著城門洞像一只張開大嘴的巨獸,心中還有一絲擔心,不過,一直沒有傳來槍聲。
如果荷蘭人在城門處埋下伏兵,一定會有槍聲……
他看了眼身邊的楊育新,見楊育新的臉上似乎有著一絲焦慮,心中反而釋懷,如果楊育新是奸細,他應該充滿期待才對,期待著陸戰(zhàn)軍被荷蘭人伏擊
果然,城門處傳來歡呼聲。
陸戰(zhàn)軍的軍士,已經占領了東城門,他們再不需要偷偷摸摸了,不等江盤下令,他們已經在盡情釋放自己。
江盤入城后,除了封鎖東城門,另外分出五個百戶的軍士,前去搶占北城門,接應城外的軍士入城。
只有零星的幾聲槍響,戰(zhàn)斗并不激烈。
至下半夜,陸戰(zhàn)軍第一營第一團全部入城,在漢人百姓的協(xié)助下,城內荷蘭人的定居點都被清理了一遍,東印度公司的總督府被包圍。
荷蘭東印度公司總督維尼瑞爾,眼見大事已去,并沒有激烈抵抗,于天明時分向陸戰(zhàn)軍繳械投降,巴達維亞城戰(zhàn)斗結束。
周坤入城后,城頭上已經換上了華夏的九州軍旗,他用陸戰(zhàn)軍接管了城防,荷蘭戰(zhàn)俘集中關押。
城內建立了以楊育新為首領的臨時官府,在楊育新的領導下,漢人自動走上街頭,維護城內秩序。
江盤一面清點金銀、糧食、財物,一面著楊育新統(tǒng)計巴達維亞城內外的漢人,凡是與漢人有姻親關系、朋屬關系等,愿意成為漢人的,都在登記之列。
周坤親手趕制了軍報,飛鴿傳書昆明。
巴達維亞城的陷落,戰(zhàn)爭基本上結束,荷蘭東印度公司,只剩下一支艦隊孤懸在大海上。
周坤雖然不知道這支艦隊還剩下多少士兵和戰(zhàn)艦,但失去母港的艦隊,補給將日益困難,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讓艦隊小心提防,同時派出哨船遠遠警戒。
昆明的乾清宮。
李自成手握漢清部用飛鴿傳來的最新軍報:聯(lián)合艦隊突襲巴達維亞港口,東印度公司的艦隊被打殘,聯(lián)合艦隊占領港口
軍報出自周坤之手,非常簡短。
但李自成心中明白,周坤有閑心親手書寫軍報,前線的戰(zhàn)事并不緊張。
東印度公司的海軍比較令人忌憚,連艦隊都打殘了,附屬的陸軍也就失去了威脅,只要南海艦隊愿意進取,攻破巴達維亞城是早晚的事。
李自成思索片刻,他沒有召見梁文成、牛金星,而是在第一時間召見了外交部長南居益,兩人密談了一個多時辰。
隔了三日,詳細的軍報才傳至昆明,幾乎在同時,
聯(lián)合艦隊攻破巴達維亞的訊息,也是通過飛鴿傳書,以最快的速度傳至昆明。
李自成得知鄭芝龍身受重傷,也就有了徹底停戰(zhàn)的打算,他讓外交部長南居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巴達維亞,與荷蘭東印度公司開始會談。
下午,梁文成求見,李自成按照慣例,在乾清宮召見了他,“文成此時求見,是為了聯(lián)合艦隊的海戰(zhàn)?”
梁文成點頭,“臣的確是為了這次的海戰(zhàn),不過……”
李自成淡淡一笑,“文成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說”
“皇上,南海地區(qū)的海戰(zhàn),將來以什么方式收場?”梁文成道:“臣雖然關心,心中實在沒底……”
“文成心中恐怕有了計較吧?”李自成笑道:“荷蘭遠在歐羅巴,華夏不可能遠征荷蘭”
梁文成這才放下心來,“皇上,聽說鄭司令受傷了……”
“是呀,南海南邊,都是周坤在支撐著,”李自成站起身,踱了幾部,喃喃地道:“鄭芝龍知道華夏海軍需要巨艦,他是用生命留下了萊頓號……”
“皇上……”梁文成隨著站起來,“現(xiàn)在南海那邊……”
李自成點頭,“朕已經派南居益過去了,不出意外,華夏與荷蘭的東印度公司,將重新簽定條約。”
“皇上,如果與荷蘭人會談,他們會不會將萊頓號要回去……”
李自成用驚詫的目光看著梁文成,華夏的這位總理,真是太實在了,“文成,萊頓號是鄭芝龍用生命換來了,豈能還給荷蘭人?別說萊頓號,華夏已經占領的土地,都是軍士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豈能輕易吐出來?”
“這……”梁文成的額頭上滲出汗珠,“皇上,荷蘭人占據(jù)的馬六甲城和巴達維亞城,都被聯(lián)合艦隊攻破了,如果不還給荷蘭人,豈不將荷蘭人逼上絕路?”
李自成擺擺手,“弱肉強食的道理,難道文成沒聽說過嗎?”
“弱肉強食?”
“以前大明弱而滿清強,滿清便侵占了大明的遼東,滿人都是高高在上,遼東的漢人為奴為婢,彼時有誰來幫助、解救受苦的漢人?”李自成道:“等到華夏崛起,國力強過滿清,華夏依靠強大的軍事力量,迫使?jié)M清亡國滅種,又有誰為滿清出頭?”
“皇上,據(jù)說荷蘭是海上強國,東印度公司只是他們的一家海上貿易公司而已……”
“文成說得有理,荷蘭的確的海上強國,華夏暫時并沒有征服荷蘭的打算,所以,朕才會派出南居益去巴達維亞與荷蘭人會談,”李自成倒背著雙手,緩緩移動步子,“聽說東印度公司的旗艦巴達維亞號比萊特號更大,如果東印度公司不是有國家做后盾,朕豈能允許他們的艦隊在爪哇海游蕩?”
“皇上,萬一荷蘭國為東印度公司復仇……”
“文成放心,”李自成的臉上綻放出一絲笑意,“東印度公司將訊息傳回荷蘭,荷蘭派出艦隊來到東方,一來一去,至少有一年半至兩年時間,等到那時,曹建應該早就將萊頓號的性能吃透了吧?”
“皇上是說,華夏也要建造這種巨艦?”
“荷蘭人都打到家門口了,華夏不發(fā)展海軍,難道任由荷蘭人欺凌?”李自成拍拍梁文成的膀子,“文成不必擔心,聯(lián)合艦隊攻下了麻六甲城,僅僅通航稅,已經足夠三大艦隊擴軍,不需要稅務部額外撥銀子,而且,通航稅是長久之
計,以后還會有結余”
“荷蘭東印度公司豈能忍受丟了麻六甲水道的控制權?”
“所以,華夏才要盡快提高海軍的實力,說到底,實力才是保障,”李自成道:“其實,荷蘭人也不用太過委屈,麻六甲城,是他們依靠武力從葡萄牙手中奪取,朕要說起來,麻六甲城原本就該屬于華夏。”
“屬于華夏?”
“文成不會不知道,當年鄭三保下西洋的時候,曾經在麻六甲城建立補給基地與貨物倉庫,從那時開始,麻六甲城已經屬于大明,也就是今日的華夏,”李自成笑道:“華夏只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荷蘭人有什么想不通嗎?”
梁文成實在想不明白,繞來繞去,皇上似乎有理了,自己反而成了為荷蘭人說話的奸細?他搖了搖頭,“皇上,荷蘭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李自成也不回應,卻是踱到掛壁上的一副地圖前,“文成既然來了,就過來看看吧”
梁文成跑過去一看,原來是麻六甲水道附近的地區(qū),他馬上就明白了皇上的心思,“皇上是要在麻六甲立省?”
李自成點點頭,目光還是落在地圖上,“當年大明停止下西洋之后,麻六甲城才會被葡萄牙攻陷,這些年來,葡萄牙人、荷蘭人從麻六甲城征收來了多少賦稅?”
“可是,皇上,麻六甲城遠離華夏大陸……”
“不,麻六甲城域與夏大陸,已經有陸路相通,”李自成指著地圖的上部,“文成看看這兒,麻六甲城的北部,是云南省塔威府和西海府”
梁文成大驚,難道皇上早就惦記著在麻六甲水道附近立省了?難怪皇上非要打這一場戰(zhàn)爭……
李自成道:“朕已經想好了,從塔威府開始,一直到麻六甲水道,建立柔佛省。”
“柔佛省?”梁文成小聲念叨著,“皇上,首府放在麻六甲城嗎?”
“麻六甲城太過偏南,應該放在這兒,”李自成用手向西北方向一指,“此處是一座小城,布城,更加靠近柔佛省中部,又是靠近水道,發(fā)展?jié)摿Ω螅送猓榱壮且惨⒏8!?br />
“皇上這是為了紀念鄭三保?”
“不錯,這可是華夏為數(shù)不多的早期開疆者”
梁文成一時不知道不知道說什么好,皇上為何總是能抓住歷史傳承?思索片刻,道:“皇上,經過麻六甲水道的商船,還是在三保府繳納通航稅嗎?”
“朕有些拿不定主意,”李自成指向水道最東面的淡馬錫島,“朕打算在此立下淡馬府,將來來往船只經過麻六甲水道,便在島上停船納稅,如何?”
梁文成思索片刻,總算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點價值,“皇上,商船可以在淡馬府停靠納稅,但三保府不能廢,應該允許商船停靠,一者淡馬島未必有合適的港口,即便有合適的港口,也需要時間修建二者,一旦離開商船,三保府必定凋零,將來經過麻六甲水道的,主要是葡萄牙、西班牙商船,都不是華夏的敵對國”
“文成說得有理,”李自成點頭,“朕會著人去淡馬島尋找大型碼頭”
梁文成的目光還是落在地圖上,心中忽地一動,“皇上,麻六甲水道的北部,有多處港口,為何南岸沒有港口?”
“嗯?”李自成看了眼地圖,馬上就反應過來,“水道之內,西北風居多,在海浪的沖刷下,南岸自然陡峭,很難形成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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