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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帶著宋玉蓮、陳秋蝶率先返回西寧，繞城一周，從西城門入了城，回到官衙，將宋玉蓮母女安頓在自己的寢房。</p>
陳秋蝶是他正式的女人，就睡在他平日休息的內室，而宋玉蓮一時半會無法給予名分，她的寢房安置在陳秋蝶寢房的外側，和內側只有一墻之隔，平日也好照顧李自成與陳秋蝶的飲食起居。</p>
不過，從此以后，夜晚就寢的時候，李自成只要回來，多半是和陳秋蝶溫存一會，然后還是宿在宋玉蓮的房中，偶爾也會回到內室擁著陳秋蝶入眠，在陳秋蝶的房中，李自成只會在她的棉桃上搓揉片刻，讓棉桃快些發酵。</p>
將宋玉蓮母女安置完畢，差不多已是午飯時間了，李自成正待讓何小米去準備午飯，卻發現孫林伴著一個女子在后衙走動。</p>
孫林因為是軍需官，放到那支部隊都不合適，為免孫林與軍隊拉上關系，在發放軍需時走過于講求人情，李自成讓他住在后衙，反正后衙有大量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p>
李自成起初沒在意，但想到后衙乃是親兵駐扎之地，怎么會有女人，不由多看了一眼，看罷，不由吃了一驚，女子竟然是孫林的妹妹孫夢潔，“潔兒怎么來了官衙？是不是家中有事？”</p>
孫夢潔抿嘴一笑，面泛桃花，口中卻是說道：“草民來看看哥哥！”話未說完，已經嬌羞不已，目光盯住自己的鞋面，一只小腳不安地在地上踩踏著。</p>
“奧，那你們聊！”李自成從他們身邊穿過過，卻發現孫林像是在朝他妹妹瞪眼，而孫夢潔卻是偷偷朝他擺手，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不由笑笑，這一對兄妹……</p>
李自成正在書房午飯，一邊看著各處送來的訊息，何小米來報：“大人，孫林求見！”</p>
“孫林？剛才不是還見著嗎，這會又來做什么？”李自成想了想，孫林管的是軍需，糧草銀子都要由他經手，萬不能出什么差錯，便道：“讓他進來吧！”</p>
孫林進了書房，拜到在地，“大人，屬下有錯！”</p>
“有錯？什么錯？”李自成停住手中的半塊饅頭，“可是賬目上有些出入？”</p>
“不是，大人，賬目上倒是沒有問題 ，只是……”孫林忽地抬起頭，下定了好大的決心，終于道：“大人，屬下的妹子剛才向大人說謊了，妹子欺騙大人，乃是屬下的錯，求大人責罰！”</p>
“妹子說謊？”李自成回憶了一下，似乎孫夢潔只說過一句話，難道那是謊話？那他來官衙做什么？“孫林，你詳細說說，究竟是怎么回事？”</p>
“大人，屬下的妹子不是來看屬下的！”孫林說完這句話，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雙目卻是不斷在李自成的臉上亂飄，想要看看李自成的臉色。</p>
李自成卻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那她來官衙做什么？不會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吧？”</p>
“沒有，”孫林搖頭，“大人……大人，屬下的妹子……妹子，是來看望大人的！”</p>
“看望我？”李自成見何小米忍俊不禁的樣子，瞪了他一眼，卻是想起來了，上次去鎮海堡，路上遇上孫夢潔正在地上練字，一時高興，就答應閑暇時教她識字，“奧，孫姑娘可是來找我學字的？”</p>
“正是，大人，屬下的妹子對寫字幾乎到了入迷的程度，可是，屬下認識的字也不多，現在都被她學會了，所以……”</p>
“所以她就纏著你，想要從我這兒學字？”李自成微微一笑，“我今日下午恰好有空，你讓她待會過來。”</p>
“是，大人！”孫林得令，也不管李自成是否還有下文，爬起來一溜煙跑出了書房。</p>
李自成搖著頭笑，心中卻是對孫夢潔有些期待了，這個姑娘也是，自小沒學過漢字，現在從她哥哥那兒認識了幾個漢字，卻是比她哥哥還要上心，反正牧羊時也沒事，就拿著棍子在地上畫，結果字寫得比孫林還溜，孫林認識的那幾個關于軍需的漢字，早就被她吃光了。</p>
剛剛吃過午飯，何小米還在收拾碗箸，孫夢潔就在孫林的陪同下，來到書房，孫林跪在李自成面前，孫夢杰卻是害羞，悄悄憋在后面，倚門而立。</p>
“哈哈，這么快呀？你們吃過飯了？”李自成哈哈一笑，一面讓孫林起身，一面催促何小米趕緊收拾碗箸，打掃書桌。</p>
“回大人，屬下與妹妹都吃過了，”孫林回身招手，讓孫夢潔趕緊上前。</p>
孫夢潔行過禮，方才紅著臉站在哥哥的身后。</p>
“不用拘束，都坐吧，想識些字倒是好事，”李自成吩咐親兵上茶，“只是我忙于俗務，一直抽不出時間。”</p>
“大人，”孫夢潔半個屁股勉強落座，身下不受力，只得躬著身子，雙目巴巴地望著李自成，“草民知道大人忙于軍務，所以……所以不敢輕易打擾，若是大人有閑，只要稍加指點，草民回去之后，必會勤加練習！”言罷，向著李自成深深一躬。</p>
李自成仔細打量一番，五官端正，配比十分協調，臉色嫩黃，接近麥麩背面，可能是長期放牧，風吹日曬的緣故，與大戶人家的牛奶白有著明顯的區別，耳垂是他十分喜歡的圓潤型，特別是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像是一盞蠟燭駐立水銀之前，反射出一縷縷明亮的光線，或者說，她的雙眼本身就是兩點光源，泛出一束束媚人的線絲。</p>
上身穿著白底淺綠色碎花短襖，大襟上的紐子直沖衣領，將半個脖子包得嚴嚴實實，但胸前的兩點凸起卻是無法掩藏，此時她坐姿不穩，身子微向右傾，緊身短襖被拉得變形，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從褻衣里將這兩點凸起拼命向作拉拽。</p>
李自成見孫夢潔的水銀眼一直在自己的臉上掃來掃去，便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卻是笑道：“潔兒真想學字？”</p>
“嗯，”孫夢潔拼命點動螓首，唯恐漏了機會，“不知大人……”</p>
“一般人要想熟讀四書五經，不僅從小學起，還須至少花上十年的時間，”李自成目視孫夢潔，“潔兒姑娘想要學習多少漢字？又打算花上多少時間？”</p>
“十年？”孫夢潔倒吸一口涼氣，她今年已經十六歲，早晚就會嫁人，不可能等到十年之后，她低下頭輕輕嘆口氣，眼中頓時失了精光，如同點光源突然被生生掐滅，“大人……”</p>
“潔兒姑娘可知，就是男子，不事稼穡，不事商賈，專心讀書，如果用十年時間，熟讀四書五經，尚屬絕頂聰明之人，”李自成侃侃而談，“所謂十載寒窗無人問，一載成名天下知，姑娘讀書，自然不是為了科舉，但要熟練到能自由書寫的程度，恐怕也非易事……”</p>
“大人……大人的意思，民女此生，可是有與書籍無緣了？”孫夢潔緩緩抬起螓首，眼圈發紅，雙目已是盈盈欲滴。</p>
“也不是這個意思。”李自成啜飲口茶水，一面觀察孫英潔的反應。</p>
“大人的意思是……”孫夢潔的眸子霎時恢復了晶亮，微微張起粉紅的小嘴。</p>
“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本大人可以利用閑暇時間再教你幾個字，不過，想要自由閱讀經書，基本不可能；第二，跟著本大人學習一種全新的識字方法，想要熟讀經書，大約需要三年的時間，而且還能學到許多經書上沒有的知識，潔兒姑娘想好了，你到底要選擇哪一種？”</p>
“大人，這第二種方法，只要三年？聞所未聞，為何……既然時間短，為何別人不用？”孫夢潔沒有驚喜，卻是皺著眉頭，一副深思的樣子。</p>
“潔兒姑娘冰雪聰明，看到問題的根子了，”李自成笑道：“說實話，這第二種方法，乃是本大人所創，天下仕子，還是無人知曉，若是他們知曉，還不擠破頭？”</p>
“大人，這……這是真的？”能將學習的時間縮短一半多，那該是什么樣的法子？孫夢潔不敢相信，但看著李自成的臉色，也不像是開玩笑。</p>
“當然是真的，”李自成斂了笑容，正色道：“潔兒姑娘如是選擇第二種，必須知道本大人的計劃。”</p>
“計劃？什么計劃？”</p>
“潔兒姑娘要是愿意，可以來西寧學習，但是，學成之后，必須擔任先生，將你所學的知識傳授給需要的人，”李自成繼續道：“在你學習期間，衛里會給你提供宿食，另外，每個月還有半兩餉銀。”</p>
“半兩餉銀？”孫夢潔驚得合不攏嘴，看看一邊的孫林，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從來只有學徒向師傅交學費，沒聽說過學習還有餉銀的，難道大人……她心中一陣悸動，卻是不著聲色道：“大人，民女只是學字，為何給民女餉銀？”</p>
“奧，怪我剛才沒說完，”李自成干咳一聲，道：“學子必須與西寧衛簽訂合約，學成之后，至少擔任十年的先生，當然，老師也是有餉銀的，每月至少二兩。”</p>
“二兩？”孫夢潔的小心臟像是坐了一次過山車，良久方道：“女人也能掙銀子？還是二兩？比士兵還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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