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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五，李自成正在給學子授課，何小米卻是找到學堂，壓低聲音道：“大人，劉百戶的捷報！”</p>
“劉百戶？云水？”李自成接過捷報，劉云水寫的非常簡潔：碾伯所已經拿下，一切盡在掌握中，士兵們的死亡率是零，宋文押著碾伯所的三百余降兵，已經出發，估計兩三日之后，便能抵達西寧。</p>
李自成頓時大喜，征服碾伯所，西寧的南部，全面推進至黃河一線，又與陜西承宣布政使司隔著小積石山，南方暫時無憂了。</p>
不過西寧的處境，依然兇險異常，從東至北，分別是大明的莊浪衛、涼州衛、永昌衛、山丹衛和甘州衛，特別是甘州，乃是陜西行都司的治所所在，共有五衛的士兵；西寧的西面。蒙古人依仗戰馬的速度優勢就像幽靈一樣，隨時可能向三角城探出魔抓。</p>
雖然西寧與三角城之間，已經建立了信鴿傳書通道，但李自成最為擔心，還是三角城，它遠離西寧，孤獨地延伸到大草原，最容易被蒙古人偷襲。</p>
李自成知道，雖然劉云水占了碾伯所，但這只是開始，還遠未到勝利的時刻，慶祝還顯得過早，中午的時候，他在宋玉蓮的服侍下，稍稍喝點白酒，算是給自己一些鼓勵，便在炕上休憩起來。</p>
一覺醒來，已經是未時末，他穿衣下床，來到中衙的書房，不想遇見了孫夢潔。</p>
孫夢潔因為當了班長，需要代交學子們的作業和先生的講義，時常在放學之后，獨自來到李自成的的書房，便順便替他整理一些雜物，親兵們見怪不怪，也不阻攔，最多偶爾嚼幾句舌根子，因為牽涉到李自成，他們也不敢過分胡言亂語。</p>
李自成來到書房的時候，孫夢潔尚未離開，恰好被李自成逮個現行。</p>
“先生！”孫夢潔尚未整理完畢，見到李自成，作勢要回去。</p>
“潔兒，”李自成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怎么我來了，你就要走？難道是作業沒完成？”</p>
孫夢潔立即搖著頭，發現小手還在李自成的掌握著之中，掙了兩下，卻是沒有掙脫，“先生……”</p>
李自成笑道：“潔兒，上次去我家，為何對宋氏橫眉冷對？你和她應該沒有什么過節吧？”</p>
“這個宋氏，”孫夢潔咬牙切齒道：“這么一把年紀，還要勾引先生，先生也是，要找女人，也不該找這樣的老女人，便是學生……學子們，也比她……強些！”孫夢潔察覺到話語不對，趕緊轉過方向，越瞄卻是越黑，臉頰上不覺飛起朵朵霞云。</p>
“潔兒，你不懂男人，”李自成搖著頭笑，道：“先生今日恰好有興致，咱們來說說男人與女人的問題。”</p>
“先生，你先放手！”孫夢潔兩只大眼睛巴巴地望著李自成，小手抽了抽，卻也不敢太過用力，恐怕弄出動靜讓外面的親兵發覺。</p>
“哈哈，潔兒，”李自成笑道：“難道潔兒不知道，先生早就喜歡上你了嗎？”</p>
“先生……先生要是喜歡學生……應該去向學生的父母……父母……提親……”說到此處，兩頰上緋紅早已向四面擴散，連棉衣領子上的半截頸脖，也是艷紅一片，腦袋扭向別處，再不敢看李自成，剩余的那只小手，卻是掩住口鼻。</p>
“先生倒是準備提親，”李自成松開小手，卻是取來木椅，讓她乖乖地在身邊就坐，這才壓低聲音道：“可以你的父母未必會同意！”</p>
“學生的母親一定會同意的，她人很好的！”孫夢潔如釋重負，輕輕揉著被捏痛的小手，心臟的劇烈跳動也是緩了些，不經意轉過臉，用大眼睛瞄著李自成。</p>
“那你父親呢？”李自成賣個破綻，微微笑道：“聽說他是老頑固，認準的道理，九頭牛也拉不回。”</p>
“阿爹也不是這樣的……”孫夢潔像是喃喃自語，顯然底氣不足，卻是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李自成，“萬一阿爹……阿爹不同意，那怎么辦？”</p>
“先生倒有一個辦法，”李自成向孫夢潔招招手，讓她靠近點，右手搭在她的肩上，湊近著道：“只有一個辦法！”</p>
“什么辦法？”孫夢潔的注意力顯然被李自成吸引，根本沒有注意到李自成手上的動作。</p>
李自成將她的香肩向自己身邊拉了拉，“生米做成熟飯，那時，你阿爹應該無話可說了。”</p>
“不！”孫夢潔一扭嬌軀，著了火似的逃離了李自成的控制范圍，縮到對面的墻角，“學生怎么能這樣……”</p>
“潔兒，你聽我說，”李自成搖著頭嘆息，看來火候還是不到，只好釜底抽薪了，“潔兒，除了這種法子，你有把握說服你阿爹嗎？”</p>
“阿爹……自有我娘去說……萬一阿爹要是不同意……民女……豈不是……”孫夢潔滿心焦急，她多么希望李自成能想出法子，但法子卻不能讓她如此糾結。</p>
“連你也知道，要說服你阿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娘一個人能行嗎？”</p>
“先生要是……要是有把握說服阿爹……”</p>
李自成索性再加一把火，“潔兒，你了解李丹嗎？”</p>
“李丹？”孫夢潔嚇了一跳，心中頓時猶如針刺，“先生……先生是喜歡李丹嗎？”</p>
“李丹是個好姑娘，但先生有你就夠了，”李自成微笑著道：“你沒發現你哥的心思嗎？”</p>
“先生……先生是要湊合他們？還是……”孫夢潔明白了李自成的用意，但沒有得到他的親口答應，心中依然有些不安，暫時將自己的事拋之腦后，哥哥是家中長子，肩負著傳宗接代的重任，他才是家中的希望。</p>
“湊合？那倒不必，他們郎情妾意，哪里需要湊合？”李自成輕笑道：“不過，孫林雖是軍需官，但他入伍以來，寸功未立，想要娶李丹的話，將士們如何心服？最后鬧將起來，只怕事兒要黃。”</p>
“先生……先生乃是千戶，就不能……不能幫幫大哥？”孫夢潔的眼角已經微紅，似乎雖是可能來一場綿綿細雨。</p>
“先生既是千戶，對兄弟們就要端平一碗水，否則將來如何執行軍律？孫林又不是……”李自成頓了一下，繼續道：“潔兒也要體諒先生呀！”</p>
“先生，究竟要怎樣才能成全大哥？”孫夢潔抬起雙目，長長的睫毛下，已是水汪汪一片，著實讓人憐惜。</p>
“我倒是想到一個法子，”李自成柔聲道：“潔兒，過來，聽我慢慢道來！”向她招招手。</p>
孫夢潔遲疑了一下，又抬眼瞄了李自成，還是慢慢過來了，在剛才的木椅上坐下，身子卻是歪向另一側，盡量離李自成遠點。</p>
“我倒是有一個法子成全你大哥，又不違反軍隊的律令，”李自成的右手，不經意搭上她的柔肩，將她的身子向自己這邊扳過一些，“那就是讓他立功！”</p>
“立功？可是……可是戰場很危險，阿爹一定很擔心的……”</p>
“立功不一定要在戰場，只要我給他機會，不上戰場也可以立功。”李自成指了指門口，又將孫夢潔的身子向自己身邊扳過一些。</p>
孫夢潔卻是推開李自成搭在肩上的手，突地站起身來，快步沖到門前，將門關上，還落了閂，然后回到座椅上，將李自成的大手拉上她的右肩，恢復了原狀，身子卻是主動向李自成身上靠了靠，比原來更近了。</p>
“潔兒，我想好了，關鍵還是在你身上，”李自成輕輕撫摸著香肩，“向你阿爹提親的任務，落在你哥身上，他要是將這件事辦成了，自然是立了功，就是要娶李丹，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誰要是再敢嚼舌根子，先生決不輕饒。”</p>
“我哥？他行嗎？”孫夢潔還有些擔心。</p>
“你哥比較木訥，光他回去說，自然有些難度，”李自成悠悠地道：“所以還需要你的配合，如果你與我生米做成熟飯，到時候再無反悔的余地，加上為了你大哥的親事，那時你娘再從旁說合，才會有效果，你想想，到時候你爹還會有選擇嗎？”</p>
“噗嗤！”孫夢潔忽地笑出聲來， “說了半天，還不是為了你自己？”白了李自成一眼，道：“要不這樣，我回去騙阿爹，就說我們已經……萬一阿爹不同意，也有反悔的余地，你也說了，我阿爹認準的事，可是九頭牛都拉不回！”</p>
“我這么辛辛苦苦為了你哥，你敢耍我？”李自成將孫夢潔直接提起，整個人按到自己腿上，右手襲胸，嘴唇也是親上了柔嫩的臉蛋。</p>
孫夢潔雙腳亂蹬，兩只小手卻是纏住李自成的胳膊，雙目緊閉，口中卻是叫道：“先生，現在可是白天，等晚上……”</p>
李自成提出生米做成熟飯時，她只是感覺突然，沒有任何心理準備，自然躲得越遠越好，當李自成說道李丹的名字時，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應便是李自成看上了這個甜妹子，當時的心里像是被抽去繭的蠶絲，亂作一團，這些只有她自己明白。</p>
她不是不肯，只是缺少一個理由，一個能說服自己，又能給家人一個交代的理由。</p>
現在李自成已經給了理由，這個理由足夠堵住他爹娘的嘴。</p>
這個理由，不但能堵住孫夢潔爹娘的嘴，也能堵得住時間，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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