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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議有兩份，每份上都是用漢文寫的，再用蒙文譯注，李自成將其中的一份隔著方桌遞過去，“娜木鐘，回去好好看看，待林丹汗簽了名，協議就會正式生效，第一批三日的糧食，才會運輸過去！”</p>
“臣妾一定將實情稟報大汗！”娜木鐘用眸子勾了勾李自成，臉上掛著得意的笑。</p>
嚇唬我？我連朝廷的百萬軍隊都不怕，還能怕了林丹汗？大不了將林丹汗滅了，連他的八大福晉一起運回西寧……</p>
李自成迎著娜木鐘的目光，會心地一笑，“娜木鐘，這一次合作相當愉快，下一次如果還有什么會談，本都督依然希望，使者是你娜木鐘，換了別的生人，會談不會如此迅疾、有效！”</p>
卑鄙無恥！</p>
娜木鐘暗暗罵了一句，臉上的表情卻是沒有變化，“大都督，會談就結束了？”</p>
“本都督倒是希望娜木鐘多留下一會……一小會……啊……”</p>
娜木鐘斂了笑意，目光忽地可以殺人，李自成嚇了一跳，忙改口道：“會談是結束了，但今后的溝通倒是沒有結束，常來常往，才會增加雙方的信任！”他向娜木鐘一揮手，今日便早些回去吧，別讓林丹汗擔心久了！</p>
娜木鐘暗哼一聲，欲待起身，忽地想起一件事，“大都督，兩軍陣前，數次出現白光，而且受害的都是蒙古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p>
“白光？”李自成自然知道是玻璃鏡的反射，從娜木鐘的話語中，顯然是嚇著蒙古人了，但他暫時不會告訴蒙古人，否則，蒙古人買了玻璃鏡，也可能用來對付天命軍，所有的戰略物資，一律不能讓潛在的對手得知，“娜木鐘，你說呢？”</p>
那么做好遲疑著道：“難道是佛祖……”</p>
原來蒙古人改奉佛教了，一切未知的事物，就會推給佛祖，如此看來，本都督豈不就是佛祖？李自成心念一動，何不如此如此……遂道：“娜木鐘，你錯了，照佛天命軍的，不是佛祖，而是天主！”</p>
“天主？”娜木鐘顧盼著一雙美眸，她顯然不知道天主教的事。</p>
“天命都督府就是來源于天主的赦奉，我這個大都督，更是受命于天主，”李自成想要三言兩語將天主教解說清楚，實際上很難，“實話告訴娜木鐘，天命軍的士兵、百姓，多信奉天主，所以天命軍才會得到天主的眷顧，每戰必勝！”</p>
娜木鐘疑道：“大都督所說的天主，究竟是什么……”</p>
“就和你們信奉的佛祖差不多，”李自成覺得，如果將蒙古人吸收，加入天主教，更有利于今后對他們的掌控，既然林丹汗從崇拜長生天，轉為信奉藏傳佛教的黃教，現在又改奉紅教，為什么不能改奉天主？幾次改奉，反正連他自己的腦子都會麻木了，遂道：“實話告訴你，漢人以前也有不少信奉佛祖的，可是現在，天命軍的屬地上，軍民已經改奉天主了。”</p>
“天主能和佛祖比嗎？”</p>
“娜木鐘，天主是唯一眷顧世人的真神，，”李自成露出討好的微笑，壓低聲音道：“佛經傳承六世之后，由于信徒的曲解經意，已經失去了與佛祖溝通的機會，再也不會得到佛祖的眷顧，無論是黃教，還是白教、紅教、花教，都是一樣。”</p>
“那天主呢？難道只有天主才會眷念世人？”</p>
“天主會不會眷念世人，本都督不知道，”李自成俯下身子，做神秘狀，“本都督只知道，天主會眷念漢人，幫助我們制造了許多物事。”李自成一步步吸引著，準備將宗教與科學、湯若望與天主混為一談了。</p>
“何以見得？”娜木鐘有些不服，“難道天主就不會眷念我們蒙古人？”</p>
“娜木鐘你看，天命軍的火#槍，射程遠遠超過大明朝廷的各種火銃，這都是天主的恩賜，”李自成極力在腦中搜索，可惜卡當城內，并沒有多少最新的科技成果，只好嘆口氣道：“天主還給了許多你們想不到的物事，可惜，都不在卡當城。”</p>
娜木鐘嗤之以鼻，“大都督盡會欺騙小女子！”</p>
李自成驀地想起，來卡當城時，在收拾行李的時候，不小心在行李中夾帶了一瓶香水，遂讓親兵去取，“娜木鐘，除了剛才的步槍，本都督身邊還有一樣你未曾見過的物事，也是天主的恩賜！”</p>
“真的？”</p>
“當然是真的，一般人我不告訴他，”李自成神神秘秘地道：“本都督只信任娜木鐘，千萬別傳了開去……”</p>
娜木鐘面上含著笑，但顯然是禮節性的，“要讓妾身親眼看到，妾身才會相信。”</p>
“一會你就能看到，”李自成又道：“其實，西寧還有好多這樣的物事，待收拾了麥力干部，本都督親自帶娜木鐘……還有呼圖克圖汗去西寧看看！”</p>
娜木鐘“噗嗤”一笑，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大都督，妾身豈會不知道大都督的心思？”</p>
“娜木鐘，本都督要怎樣說你才會明白？”李自成訕訕一笑，道：“不錯，本都督是喜歡你，不過，本都督若是用強，今日便可以……待回洗過澡，呼圖克圖汗絕對不會知道……”</p>
“卑鄙無恥！荒淫無恥！”</p>
“娜木鐘，本都督真心為你，也是為了你的部落，”李自成忍受著娜木鐘兩道犀利的目劍，“呼圖克圖汗倒是信奉佛教，可是你看，他從原來的甲兵數十萬，縱橫大漠南北，到了現在，只剩下數千騎兵，若不是本都督仁慈，怕是連他自己都會餓死……”</p>
“你……”娜木鐘恨不得將目劍換成蒙古人的彎刀，砍下李自成的一條膀子泄恨。</p>
“本都督的話，也許不中聽，但卻是實話，”李自成搖著頭嘆氣，一副“狗咬呂洞賓”的惋惜，“如果佛祖依舊眷念世人，難道會忍心看著林丹汗落魄至此？娜木鐘，呼圖克圖汗沒有腦子，里不會和他一樣……于本都督談了這么久，不會沒有啟迪吧？”</p>
“這……”娜木鐘想想也是，想當年，自己尚未出嫁，那時的林丹汗何等意氣風發？漠南蒙古各部，甚至漠北喀爾喀各部，漠西的瓦剌人，每年都要派出使者稱臣、納貢，當時也是羨慕大汗的威武，方才將自己托付與他……</p>
可如今，被皇太極追擊，生生讓出漠南的大片牧場，身邊只有數千騎兵不說，還是離心離德，萬一再有什么變故……</p>
整個蒙古大草原，早已分崩離析，漠南蒙古大多歸順了皇太極，漠西的瓦剌人自立，而漠北的喀爾喀人，也是對大汗極為冷淡，甚至兵戎相見……</p>
若不是眼前這個卑鄙無恥的人收留大汗，怕是……</p>
在背棄了長生天之后，難道佛祖也拋棄了蒙古人？</p>
可是，他的話是真的嗎？這個卑鄙無恥的人，值得信任嗎？</p>
“大都督！”</p>
就在娜木鐘糾結不已的時候，剛才出去的親兵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個二三寸長的物事。</p>
李自成接過來，舉向對面，“娜木鐘，你經過如此精致的玻璃罐嗎？”</p>
“玻璃罐？”娜木鐘頓時雙目放光，“這玻璃罐真的好精致，似乎還能看到里面的物事，那是水嗎？”</p>
“這可不是一般的水，”李自成見娜木鐘伸手來奪，趕緊縮回手，要是讓娜木鐘打碎了玻璃瓶，他這一番心意，可就要付諸東流了，“玻璃罐精致還在其次，關鍵是里面盛的水，也是天主的恩賜。”</p>
“又是天主！”娜木鐘只道李自成又要向她輸灌天主教，遂賭氣不看，轉過臉去。</p>
李自成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她的對面，奧，現在應該算是身后了。</p>
娜木鐘不見李自成有動靜，心中有些懷疑：嗯？這個荒淫無恥的人，真能坐得住嗎？不會是在偷看什么吧？</p>
咦？什么味？好香啊！簡直比馬奶還香！哪兒來的？</p>
娜木鐘嗅嗅鼻子，感覺香味來自身后，她忍不住轉過身，發現李自成正用手托住剛才的那個瓦罐，離她的身子很近。</p>
她以為李自成有不良企圖，忙喝道：“你做什么？”</p>
李自成依然一動不動，看著娜木鐘半瞪的眸子，笑道：“娜木鐘，你沒聞到什么氣味嗎？”</p>
“氣味？啊？你是說，香味來自這個玻璃罐？”娜木鐘霎時將雙目撐到極致，“不會吧？這么濃烈的香味，會來自這個玻璃罐？”她將自己的腦袋湊近“玻璃罐”，猛吸一口氣，不覺驚叫道：“真的來自玻璃罐……”</p>
李自成道：“娜木鐘，本都督沒有騙你吧？”</p>
娜木鐘的眸子就在李自成的臉龐和“玻璃罐”之間轉換，還不時地吸吸鼻子，“大都督，這是什么物事？”</p>
“此物叫香水，是女人專用的，”李自成嘿嘿一笑，沖著娜木鐘道：“女人要是將這種香水涂抹在臉蛋、手臂、胸口等皮膚上，保準男人嗅到，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p>
娜木鐘恨恨地瞪了李自成一眼，卻還是不能忍受香水的誘惑，不時把眼偷看。</p>
哪有女人不喜歡香水的？無論是農耕民族，還是游牧民族，有一種美，叫女人歡喜！</p>
李自成憋口氣，向瓶口一吹，室內的香氣大盛，“娜木鐘，要不要抹在身上試試？”</p>
娜木鐘的眼中已經閃著興奮的光芒，卻還是搖了搖頭，很輕，很勉強！</p>
李自成哈哈一笑，“本都督明白了，娜木鐘是怕有毒！”他不由分說，向自己的手臂倒了幾滴，輕輕晃動，再用手指按摩會，“怎么樣，現在放心了吧？”</p>
娜木鐘遲疑了片刻，還是稍稍將白嫩的手臂，向著那“玻璃罐”伸過去。</p>
李自成斂了笑容，莊重得像是老中醫，“娜木鐘，香水不能直接抹在手臂上，需要輕柔，進入毛孔，香味方能持久，來，本都督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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