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用清冷的目光,似有若無地一瞥,紅唇翕動,卻是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臉上方才堆起笑容,起身裊裊娜娜地走過來,直接坐在多爾袞的大腿上,用軟若無骨的小手,輕撫著多爾袞棱角分明的臉龐,“攝政王如此狠心,讓我母子難以相見?”
這就是對你背叛本王的懲罰!多爾袞閉上雙目,任由布木布泰的小手在他的臉上走出龍蛇,“此事已經(jīng)決定,暫時不會更改,只要你順從于我,今后便不再減少你們母子會面的時間!”
“哎……”布木布泰輕嘆一聲,“攝政王為何喜歡妾身?妾身有什么好……”
“哪兒都好!”多爾袞見布木布泰停止動作,便拾起她的嫩手,輕輕按在自己的臉上,然后順著她的手腕,一直撫摸至胸口,“這兒,還有還有這兒,都好……”
布木布泰緩緩閉了雙目,任由多爾袞將她抱到炕床上,剝成一頭褪了毛的山羊,多爾袞一面褪了自己的衣褲,一面暗暗道:早知如此,又何必落得母子難以相見……
多爾袞在布木布泰身上釋放了所有的柔情,完事后還是纏著布木布泰不肯起床,布木布泰柔聲道:“攝政王,現(xiàn)在是白日,若是皇太后聞得風(fēng)聲……”
多爾袞這才懶洋洋地坐起身,任由布木布泰服侍著穿衣。
布木布泰忽地看到多爾袞衣服里落下的白紙,隨手拾起一看,頓時吃了一驚,信是用蒙古文字寫的,她再熟悉不過了,她停下動作,捏著紙片的一角思索片刻,道:“攝政王打算如何處置?”
“處置?”多爾袞笑道:“這是大明內(nèi)部的事,與我大清何干?”
“不然,攝政王思之,”布木布泰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不快,靠著多爾袞的身子,用皮被將自己赤裸的身子蓋上,柔聲道:“大明是大清的敵人,現(xiàn)在大明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敵人,難道攝政王不想做些什么?”
“你是說,讓大清和這種反王結(jié)盟?”多爾袞嗤之以鼻,“漢人最是靠不住,讓本王信任他們,還不如相信五條腿的牛羊!”
布木布泰道:“攝政王難道忘了,大清正是與科爾沁結(jié)盟,才一步步走向現(xiàn)在的強大!”
多爾袞思索良久,道:“可是,這樣的流寇……他們會與我大清結(jié)盟嗎?”
“漢人有句話,叫‘?dāng)橙说臄橙耍褪桥笥选,”布木布泰笑道:“流寇稱帝,顯然是要推翻大明朝廷,如果有了大清這樣強大的盟友,他們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嗎?”
多爾袞還是不太情愿,“可是,流寇遠(yuǎn)在西安,與大清隔著數(shù)千里,與他們結(jié)盟,對我大清有什么好處?”
“流寇在西安稱帝,將來必會從西面攻伐大明的京師,”布木布泰似乎天生就是戰(zhàn)略家,笑道:“我大清再從北面攻擊,只要方略得當(dāng),攻破山海關(guān),直面京師,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有占據(jù)京師,大清才能享有大明的富庶之地,那時候大明的女子、財帛,還不是任著大清的鐵騎信手拈來?”
多爾袞原本沒想這么多,更沒有想著永久占據(jù)著大明的京師,此時被布木布泰一說,熱血不禁沸騰起來,不過,他一向希望征伐,與漢人并沒有多少接觸,不知道如何與漢人結(jié)盟,“可是,大清與大明的這些流寇,并沒有接觸,連他們稱帝的封號都不知道……”
“這個好辦,”布木布泰笑道:“對付漢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讓漢人去做!”
“嗯?”多爾袞不解。
布木布泰輕笑著用手指一點多爾袞額頭,道:“先帝在世,這樣的事情的,從來都是交給范文程!”
“范文程?”多爾袞霎時明白了,忙抓過皮衣快速穿上,也不等布木布泰起床,接過她手中的白紙,向懷中一塞,匆匆出了永福宮。
多爾袞在睿親王府召見了范文程,將訊息丟給他,“范大學(xué)士有何高見?”
范文程沒想到多爾袞丟給他一份這樣的訊息,心中委實吃驚,瞇著雙目沉思良久,方道:“如果西安稱帝的這股流寇,攢有足夠的實力,大明或許便要壽終正寢了!”
大明是否滅亡,多爾袞并不感興趣,他只在乎大清的利益,“依大學(xué)士看,我大清該如何應(yīng)對?”
“結(jié)交!”
范文程雖然深受崇德帝的信任,但崇德帝駕崩之后,他在朝中的地位直線下降,攝政王兄弟一向蔑視漢人,他的妻子還曾被多鐸搶入府中凌辱……此番得到攝政王的傳召,自然要盡心盡力。
多爾袞見范文程與布木布泰的想法一致,遂點點頭,道:“結(jié)交這樣的流寇,對我大清有什么好處?能帶來什么樣的利益?”
利益簡直是太多了!范文程唯恐多爾袞貪多嚼不爛,便道:“將來我大清南下,可以利用流寇牽制大明的一部分兵力,萬一流寇推翻大明,建立新朝,我大清也可以憑借今日之盟友關(guān)系,可以分得一杯羹,如果能得到關(guān)內(nèi)的一片土地,將來入漢地劫掠,也就便利多了!”
多爾袞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淡然道:“如果流寇不能推翻大明呢?”
“即便流寇不能推翻大明,有我們支持,他們必然與大明拼得你死我活,”范文程的心中,已是充滿無限的遐想,但這樣的遐想,暫時不能告訴多爾袞,他在滿清的土地上生活了二十六年,對滿人再熟悉不過,沒有絕對把握的事,千萬不能亂說,免得將來被秋后算賬,“他們打得越厲害,大明就被削弱得越厲害,我大清的鐵騎,將來入關(guān)也就越順利!”
多爾袞沉思良久,終于道:“就依大學(xué)士所言,大學(xué)生這就以皇帝的口氣,給流寇修書,本王立即著人前去聯(lián)絡(luò)!”
范文程將訊息左看右看,卻不知道流寇立國的國號,問了多爾袞,也說不知道,他思索片刻,用毛筆在白紙上寫下一份邀約!
大清國皇帝致書于西據(jù)明帝之諸帥:
朕與公等山河遠(yuǎn)隔,但聞戰(zhàn)勝攻取之名,不能悉知尊號,故書中不及,幸勿以此為介意也。茲者致書欲與諸公協(xié)謀同力,并取中原,倘混一區(qū)宇,富貴共之矣,不知尊意何如耳!惟速馳書使,傾懷以告,是誠至愿也。
順治元年正月二十六日。
范文程抖干墨跡,將邀約交給多爾袞,“攝政王,漢人喜歡禮節(jié),邀約上一定要蓋上皇帝的玉璽!”
多爾袞接過邀約,讓順治蓋上玉璽,讓后交給親信遲起龍,命他帶著親衛(wèi)連夜南下,尋找流寇政權(quán)的將帥,務(wù)必將邀約親手交給流寇政權(quán)的皇帝,求得回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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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泰的大軍剛剛出了京師,沿著官道向南行不過數(shù)里,不想遇上大風(fēng)沙,乘坐轎子的轎杠忽然折斷,險些將他摔個狗搶屎。
監(jiān)軍凌駉、副總兵郭中杰都認(rèn)為是不祥之兆,勸說李建泰暫緩行軍。
但李建泰一是深受皇恩,二者擔(dān)心家鄉(xiāng)曲沃被賊所破,堅決驅(qū)軍南下,沿途收攏士兵兩千余人。
大軍行至涿州,李建泰驚聞老家曲沃陷落,家財散失一空,預(yù)期的軍餉已經(jīng)沒了著落,他憂郁病倒。
士兵們跟著李建泰,原本是為了糧餉,現(xiàn)在沒了糧餉,頓時散去三千余人,跟隨西征的士兵,只剩下五百余人。
李建泰再也沒有了西征的雄心,但皇上給了他極高的禮遇,平賊之前,實在沒臉回京復(fù)命,只得緩緩進(jìn)軍,日行不過三十里,士兵時有逃散。
行至定興縣,李建泰想要入城補充兵源、糧食,但知縣劉曠不讓入城,僵持三日,李建泰惱怒之下,命令官兵攻城。
城破之后,李建泰要用尚方天子劍斬了劉曠,被凌駉、郭中杰勸阻,鞭笞三十,方才泄恨,又讓士兵將城內(nèi)的糧食收繳一空。
行至安肅縣地界,軍糧已是耗盡,李建泰不得已,讓郭中杰帶著數(shù)名親衛(wèi)向百姓求些飯食,百姓沒有回絕,先是問道:“你是明軍,還是天命軍?”
郭中杰心中一驚,這還是京師……他靈機一動,忙道:“我們是天命軍……”
百姓這才開了笑臉,歡歡喜喜讓他們進(jìn)屋,并奉上可口的飯食。
郭中杰雖然和親衛(wèi)們吃飽肚子,心中卻是暗驚,難道天命軍已經(jīng)來到京師?原來天子腳下也不安穩(wěn)了……
李建泰一路郁悶,好不容易挨到保定府,身邊不過數(shù)百殘兵,想要入保定城休整,知府何復(fù)、同知邵宗元等,擔(dān)心官兵入城后劫掠百姓,又恐他們是流寇的散兵游勇所扮,堅決不讓入城。
李建泰雖然惱怒,卻又無計可施,保定府城,不像定興縣,就憑他這數(shù)百士兵,很難攻破城池。
郭中杰向李建泰提出建議,讓他拿出皇上親敕的“代朕親征”的錦旗,著人展開,讓城上的守軍觀看。
“錦旗不假,然保管錦旗的人,豈能一定無假?”邵宗元在城頭大笑:“你既是李大學(xué)士,獲得過皇上的厚恩,皇上曾經(jīng)親自在正陽門為你送行,賜給你尚方寶劍,還給你倒酒,跟你餞別,如今你不代皇上西征,卻要叩關(guān)避賊嗎?”
李建泰被刺到痛處,遂老羞成怒,大罵邵宗元不知尊卑,還拔出尚方天子劍,欲待斬殺邵宗元。
幸好城頭上有人認(rèn)識李建泰,何復(fù)不得已打開城門,放李建泰入城。
李建泰入城后,遂龜縮在保定再不肯南下,還給朱由檢上疏:“賊勢大,不可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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