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高速,下坡段。人稱“魔鬼路段”,連續(xù)十八個發(fā)卡險彎。</p>
軍綠色Jeep,時速120邁。還是照常的藍色沖鋒衣,卡其色登山包。林坤習慣地叼起一根煙,“厲害了,這鬼地方!”</p>
卡座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一個未知號碼,已經(jīng)呼叫了半天。</p>
“喂,請問哪位?”</p>
林坤不耐煩了起來,他的手放在反向盤上不斷地移動,“喂?你誰啊,有話快說,我現(xiàn)在說話不是很方便啊!”</p>
“喂,坤啊,你丫不會不記得我了吧!”</p>
林坤皺著眉頭思索半晌,“這話聲音怎么這么耳熟?你不會是......胖子,不是吧,真的是你!”</p>
“啊呀我去,乖乖,行啊,算你小子有良心還記得我果胖子!”</p>
“我說胖子,我現(xiàn)在在山上,接電話真是不方便啊!”</p>
“你他丫不會吧,開個山路就怕成這樣?”</p>
林坤笑道:“你丫凈站著說話不腰疼,盤龍高速,你行你丫你來試試?”</p>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接著一陣狂笑。</p>
“你笑啥?我真有急事兒,你要沒事我先掛了!”</p>
“哎哎哎,你丫別掛,真是緣分啊,盤龍高速啊,我呀昨天剛剛到過那。”</p>
“你也在?”</p>
林坤詫異道:“哎,不是,我說你到底找我啥事兒?”</p>
“我可是號稱‘車神’的果胖子,不過別說,就這路我來開也不敢瞇眼睛。”</p>
林坤急了,“胖子,說重點!”</p>
“你看看,你還急了。我果胖子自然無事不登三寶殿,好歹咱倆高中時候還一起偷看過地理老師換內(nèi)褲呢,兄弟我有筆買賣,你有沒有興趣啊!”</p>
林坤思索了一下,心想:“果胖子近年來在北京混得很開,突然來到這里絕對不是巧合。難不成也是為了云河谷的大墓來的?”</p>
“你丫不是在潘家園混嗎?來著窮山惡水干嘛?還能有好事想著我?”</p>
“丫的,兄弟我是記得你的好,高中時候吃飯都是管你請客,現(xiàn)在兄弟發(fā)達了,也該回報回報你了。”</p>
“可別,你丫不會是為了云河寨的墓來的吧?”</p>
“哈哈,還真瞞不住你!”果胖子笑道,“兄弟我實話實說了,我知道你丫是個倒斗的行家,咱們倆合作干這一票你看咋樣?”</p>
“你丫找錯人了吧?要盜墓你去找盜墓賊啊,我就是個學生現(xiàn)在。”</p>
“你丫唬我是吧,那你丫來這兒干嘛?找姑娘?”</p>
“行了,我不跟你貧。你在哪兒,我來找你吧。”</p>
“我就在云河寨,我等你,咱倆見了面再說,我跟你說這兒的姑娘長得那叫一個水靈兒,真不是北京那些庸脂俗粉的可以比的。算了,在車上不跟你說這個,怕你這車技萬一心亂了神,后果還真不敢想。”</p>
“呵呵,你丫還真被你說中了,我們我最近確實是旱怕了,行,那就見面了聊吧!”</p>
“久旱逢甘霖,兄弟你艷福要來了。”</p>
林坤掛了電話,車窗外面就是萬丈懸崖,他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我英明一世,竟然在這里折戟沉沙。”他咽了一下喉嚨,撥動了一下后視鏡下面懸掛的照片風鈴,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也不知道琪姐究竟在不在這里,說失蹤就失蹤,這個性也就我能受得了。”</p>
車下了匝道后,就是一段很長的、荒僻的山路,山路一直蜿蜒,曲曲折折的延伸進大山深處。再接下來,已經(jīng)下到了山腳,沿著河谷又是一段長長的土路。</p>
山區(qū)。霧氣很重,像一把傘,牢牢地鎖住大山。林坤減慢了車速,緊鎖著眉頭。</p>
“山谷間紫氣氤氳,卻不是風水寶地,這地典型是個死穴,葬者乘生氣也,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然而這里山高水急,風停雨驟,古人根本不會在這種地方下葬。”但他又頓了頓,咋舌道:“怪就怪在這紫氣,卻是祥瑞之意。”</p>
車子緩慢前進了好久,在終于見到了一個偏僻的山村。山村建在河谷邊山坡的平臺上,地勢還算平坦,一整排竹籬笆圍起來的柵欄里面是密集的磚木結(jié)構(gòu)的老房子。這里是彝鄉(xiāng),聚族而居,年前時節(jié),家家戶戶都掛出了臘肉和臘腸之類的年貨。</p>
很快他便看到了寨子中停著兩輛越野車。車輪子上沾滿了泥土,顯然是不久前來到的這里。林坤按下喇叭,沒多久就有人出來。大老遠之外便開始喊道:“八成是我那高中死黨來了!”</p>
果胖子麻溜地跑了出來,邊跑邊嚷道:“啊呀,坤啊,可想死我了!”</p>
林坤摘下眼鏡,故意遲疑片刻,打量著眼前的人。</p>
“你丫,還裝!”果胖子重重地在林坤胸口擊了一拳,“裝不認識我還咋地?”</p>
“我果胖子雖然這些年混得開了點,身材沒有保持住,但至少沒有走形,你小子不會這點眼力見都沒有吧?”</p>
林坤笑道:“胖子,你真是了不得啊,開得是悍馬,這保險杠是自己改裝的吧,登記了嗎?”</p>
“我丫就知道你是裝的,還是這么愛故弄玄虛。”果胖子微微地轉(zhuǎn)了一下脖子,嘚瑟地掂了掂脖子上的金項鏈,“這年頭兒有錢人都不流行掛這個了,但我就是樂意,不然誰知道你有錢,有錢就是大爺不是嗎!開個悍馬算什么,哥們我從來不登記,扣個車發(fā)個款什么都不是事兒。”</p>
林坤笑著伸伸手,“兄弟現(xiàn)在窮得連學費都交不起,你不如接濟接濟我啊?”</p>
“哼,你要問我借錢?別以為我不知道,寒磣我是不是?”果胖子冷哼道,“你丫要真沒錢,至于開個Jeep到這山里頭來嗎,這一腳油下去可不比悍馬少多少吧?”</p>
林坤攤攤手,苦笑一聲,“都是我表姨的,我哪有錢?”</p>
果胖子驚訝道:“你表姨?以前潘家園那個?”</p>
“是啊,怎么了?”</p>
“最近可都在傳,聽說你倆好上了?”</p>
“你聽誰說的?”林坤推了他一把,“別多嘴啊!”</p>
“我也就是聽風就是雨,反正就是一耳朵的事兒,你當我放屁好了!”果胖子拽過林坤,“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p>
說時間,已經(jīng)有五個人從寨子里走了出來。果胖子一只手搭著林坤的肩膀,一只手揮手向同伴打招呼,“坤啊,我告訴你啊,這幾個朋友可都是道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在北京巴結(jié)他們的人那是多了去了!”</p>
林坤遠遠地望見五個身影,四男一女。其中一名女性尤為突出,白色風衣,一頂米色的圓邊帽,露出一半棕色卷發(fā),“這女的身材不錯嘛!”</p>
果胖子笑道:“你小子果然是旱久了,我可告訴你別打她主意,這女的來頭不小啊,你惹不起!”說著,便笑臉迎了上去,“程小姐,我來給你介紹一新朋友。”</p>
“想必您就是果哥嘴里一直念叨的林坤先生吧?我叫程逸蕓,很高興認識你。”她主動伸出了手,“希望能夠合作愉快!”</p>
林坤一直看著她的眼睛,冷冷地,滿是客套。他只是抬手在她指尖碰了下,笑道:“胖子是我哥們,我來這兒也只是湊巧了,要是大家有緣呢,那就當是交個朋友嘛!何況還是首都的朋友,不是嗎?”</p>
“看來林先生很會開玩笑。”程逸蕓陪笑道,“我們不妨里邊坐下聊吧?”</p>
“好啊。”林坤點頭道,“不過我車沒油了,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有富余,可不可以勻一點給我啊?”</p>
程逸云看了一眼林坤的車子,“沒關(guān)系,我們的車還有空位,坐我們的車吧。”</p>
果胖子拍了拍林坤的肩膀,笑道:“你丫的別這么見外,說實話開車你還真不如我,這進山的路還要險峻呢,還真怕你不行啊!”</p>
“是啊,果哥的車技還是很棒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p>
林坤觀察了程逸云身邊的四個人很久,在與程的談話間,他們一言不發(fā)。</p>
“這幾個人是她的保鏢?”林坤輕聲地探問道,“啊?”</p>
“不是,黑瘦那個是保鏢,另外三個都是她叫來的高手,倒斗的!”果胖子小聲道,“行了你別問了,一會兒不都知道了嗎?”</p>
“一個北京的年輕富二代,帶了一群盜墓賊跑到四川倒斗,你不覺得奇怪嗎?”</p>
“奇怪嗎?程家可是盜墓世家,我跟你說,這次她肯出手那是多么難得的機會,你知不知道,你你你你,別擱這兒問我了,一會兒你自個兒問她不就得了!”</p>
云河峽谷,山高谷深,這里的彝族人世代居住這里,與世隔絕,宛如一片世外桃源。雖然公路已經(jīng)修到了寨子外,但由于地勢崎嶇,現(xiàn)在依然只有一條沒有鋪設(shè)柏油的泥土路與外界相連。相對封閉的環(huán)境,也造就了這里獨特的民俗。</p>
寨子里的房子基本都是磚木結(jié)構(gòu),多是半個世紀以上的老屋,外墻上滿是青苔和雜草。和巴蜀其他一些寨子不同,這兒的寨子由于建在山坡上,北高南低,從峽谷往山上望去,一排排屋子雖然錯落而建,卻尤似一座城堡,不失雄渾壯麗,頗有氣派。</p>
山坡下還有一片水寨,那里的寨民與山上的寨民都是一族,水寨的寨民為山上擔任防衛(wèi),日常以捕魚為業(yè)。而水寨外不遠的一片河谷開闊地,則是一處水草豐美,土壤肥沃的寶地,山上的寨民們靠地吃飯,在這里經(jīng)營開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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