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猶豫，并非云千秋自私，也無關自私與否，而是如今他在圣地連獨善其身都做不到，更何談兼濟天下？
想畢，少年才緩緩答道：“回稟肖前輩，晚輩是三階靈藥師。”
“三階？”
此話一出，不止肖凱眉頭緊蹙，就連其余兩位新晉弟子都臉色古怪。
入臻級別的精神力造詣，丹道水平居然只有三階而已。
三階靈藥師，在圣地根本算不得什么。
肖凱的神色有些失望，望著云千秋取出的三階靈藥師勛章，心想后者也許是將精力全部用在錘煉精神力，而疏于鉆研丹道。
這種情況，并不少見，但心底的期盼落空，未免讓肖凱感到郁悶。
“看來，此子還是太年輕了，縱是精神力能與丹城城主相比，可惜丹道造詣太稚嫩，今后還得多多磨練才行。”
肖凱心底感慨間，絕不會想到，在遙遠的玄嵐地域，某位鐘老城主對待眼前的少年，按道理都得尊稱一聲恩人加師父才行。
但為了絕非自己這年齡，甚至如今丹道的失傳沒落的諸多改良靈丹，云千秋只能藏拙。
“三階，安排起來有些麻煩。”
說實話，若非云千秋精神力造詣不凡，三階靈藥師在朱雀外殿只能是打下手。
肖凱一路無言，先將另外兩人安排后，才將云千秋帶來朱雀丹殿。
丹殿廣闊，而許多身穿鼎火衣袍的青年，都在各自忙碌著。
放眼看去，靈藥師等級最低的，都足有五階！
甚至六階靈藥師在丹殿當中都不罕見。
六階，在一域丹城當中，都是滿頭銀發的長老才能達到的水平，而在圣地，卻是年輕弟子，可想差距之大。
而整個丹殿氣氛嚴肅，除了鼎火沸騰，煉丹融藥的聲響外，沒有絲毫聒噪。
煉丹，講究的便是無人驚擾。
云千秋掃視殿內，臉色略顯驚錯，這些弟子并非在煉制尋常靈丹，而是在琢磨著如何改良靈丹。
丹道昌盛已成過往，如今丹道雖然沒落，但歷代靈藥師也未忘記初心，重振當初之鼎盛。
而圣地的丹殿，可以說是一方天地丹道水平最領先的地方，在這里，少年甚至看到了改良靈丹的些許雛形。
雖然與自己掌控的改良靈丹相差甚多，但能邁出打破陳規的一步，已經殊為不易了！
然而正當此時，卻見肖凱沖自己甩了甩頭，示意跟上。
兩人穿過丹殿，走在一處處設有禁制的單獨煉丹室當中，才見肖凱道：“云千秋，你雖精神力造詣不凡，可丹道造詣太過薄弱，本執事就先安排你給一位藥師當助手，如何？”
助手？
話雖說的委婉，但在丹道當中，助手，幾乎是靈藥師學徒才干的。
而且給人當助手，那便是自行承認不如對方，要潛心求學。
好在，貌似是因為少年是被肖凱選中的，所以對其多了幾分照顧，囑咐道：“你別小瞧助手一職，讓你輔佐的那位靈藥師，雖然和你年齡差不多，但實力卻不差。”
頓了一頓，肖凱壓低聲音道：“而且，你若是能跟她潛心求教，相處融洽，將來，沒準有機會得到大人物的賞識，明白么？”
云千秋挑了挑眉，這意思，是說那位靈藥師有些身份啊。
想到此，卻見少年感激一笑，肖凱能這般照顧自己，著實是位可敬的前輩。
“多謝肖前輩栽培，晚輩定當潛心求學。”
點了點頭，肖凱也并未多想，說到底他只是看在少年是被自己選中的份上，才略微照顧一二。
但現在他絲毫不認為云千秋能出人頭地，畢竟三階靈藥師，在圣地就如塵埃般渺小。
片刻后，在肖凱的帶領下，少年來到一處煉丹室外，庭院怡然，儼然要比在丹殿的外門弟子檔次高上不少。
執事玉牌抵在門外，縱然如此，兩人也要等待，畢竟煉丹期間不能打斷，至少肖凱的身份，還沒到能讓屋內之人放下事務的地步。
等待之余，才見肖凱想到什么，道：“對了，這位靈藥師的脾氣呢……你懂得，總之，潛心求學，記住了？”
“記住了……吧？”
云千秋聞言，挑了挑眉，看來里邊這位主兒不太好伺候啊！
不過無妨，反正在少年看來，丹殿就是來消磨時光已盡到圣地弟子義務的，至于潛心求學……對方向自己求學還差不多！
片刻過后，兩人卻聽煉丹室內傳來一陣巨響。
“轟！”
稍懂丹道的人都知道，這是煉丹失敗，而且還出現失誤的反應。
雖不至于炸鼎，但也不容樂觀……
肖凱面色一驚，卻并未太過意外，煉丹失敗，尤其是鉆研與改良靈丹，失敗實在太正常了。
巨響過后，卻聽屋內傳來一陣羞惱郁悶的嗔怒。
“啊啊啊又失敗了，本天才的方案怎么可能接連出錯！”
貌似是因為受到了極大的挫折，使得原本悅耳的婉音很是暴躁，云千秋聽在耳中，劍眉更為緊蹙。
自己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啊！
要知道，煉丹失敗雖然正常，可長期挫敗，誰人心底沒半點火氣？尤其是靈藥師的脾氣古怪，再加上肖凱剛才的提醒，今后很可能拿自己出氣啊。
畢竟助手嘛，除了打下手外，更大的作用就是用來撒氣……
片刻過后，才見煉丹室的門打開，伴隨著一陣焦糊的濃煙，從中走出一位女子。
之所以稱為女子，是因為云千秋僅能從其那一頭如瀑的秀發，以及胸前不同男子的發育，才堪堪分辨出來。
至于相貌……
在焦煙的熏染下，五官根本難以看清，但沒被摧殘的肌膚倒是挺白嫩。
“肖叔叔，你……你怎么帶外人來了！”
“啊啊啊，你快給我扭過去，再敢偷看，本天才殺了你！”
儼然，女子沒有想到肖凱會帶外人前來，而且自己的形象還是一身邋遢，惹得嬌怒連連，在那好似被非禮后才能爆發出的尖叫下，云千秋只得扭過身去，臉色郁悶。
我這是偷看么？
我這是光明正大的來拜訪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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