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從侯莫這種虎口逃生,實在是莫大的幸運了。
不僅僅是我們能夠活下來這么簡單,而是我們尋找薩姆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循著侯莫這條線一定能夠找到薩姆!當然,現(xiàn)在談這些還為時過早,還是先逃出去吧。
我受的傷最重,還是由程依依背著,趙虎和二條互相攙扶,我們深一腳淺一腳地鉆進小巷。
沒過多久,就聽到巷子外面?zhèn)鱽砗皻⒙暋⒁媛暫秃魢[聲,顯然是侯莫的人追上來了,好在他們并不知道我們已經鉆進小巷。十多分鐘以后,我們鉆出了小巷,路邊果然停著輛車,是輛很普通,甚至略顯破舊的面包車。
司機把頭探出來,沖我們說:“趕快上來!”
都這個時候了,我們肯定不會計較車的新舊,可是這個司機我們也不認識,并不知道對方是誰。在小巷子里時,我們以為出來就能知道救我們的人是誰,結果現(xiàn)在還是個陌生人。
我們彼此對視一眼。
“走啊!”司機沖我們焦急地喊。
不得不急,整個廬州,乃至整個徽省都是侯莫的地盤,稍微停留一會兒都有可能陷入危機。對方敢在侯莫的虎口之中拔牙,對我們肯定沒有惡意,所以我們沒有遲疑,立刻坐上了面包車。
司機一腳油門,車子絕塵而去。
廬州到底是省城,雖然已經凌晨,但馬路上的車子還是不少,我們的車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看到之前那輛救我們的鏟車已經被攔下來,開車的小伙子也被拽了下來,已經死了,橫尸在馬路上,身上有不少的血,侯莫站在他的邊上,四周圍著一大群人。
我們幾個都是面色凝重,今天晚上犧牲了不少的人,我們帶來的兄弟肯定全掛了,這個救我們的小伙子也沒逃過……
侯莫,我肯定和你沒完!
我咬牙切齒、渾身顫抖,程依依知道我是怎么想的,輕輕握住了我的手。
面包車的司機什么都沒有說,默默地開著車子從一大群人身邊溜走了。
在他心里,也會為自己的同伴默哀吧。
我們的車很快駛離現(xiàn)場,朝著郊區(qū)的方向開出去了。這個選擇是正確的,侯莫接下來肯定會在全市范圍內展開搜索,如果市里沒有結果,甚至會擴大到整個省!
但,即便是選擇很正確,也沒有侯莫的速度快,我們還沒有到郊區(qū),整個廬州已經層層設卡,到處有人在搜查了。
“低下腦袋!”面包車司機在過一處卡時,沖我們說。
我們立刻低下了頭。
車子變慢,被人攔了下來,司機把頭探了出去,沖外面的人說:“眼睛瞎啦,不認識我是誰?”
“哦,是小虎哥啊,你這是去哪?”
“廢話真他媽多,管得著嗎?”
小虎踩了油門,繼續(xù)前行。
連續(xù)過幾道卡,小虎都是這么就過去了,看得出來在廬州還挺有身份的。
我們幾個在車子里面面相覷,愈發(fā)想不透救我們的人是誰了,身份再高也高不過侯莫吧,怎么敢和侯莫作對?
趁著我們的車漸漸出了郊區(qū),前方也沒什么卡了,趙虎終于問道:“你們是誰?”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咱們是朋友么?”
“不算是吧。”
“那為什么要救?”黑巖閱讀
“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對方似乎打定主意賣關子了,無論我們問什么,也是這個回答。
我們卻愈發(fā)憂心忡忡了,對方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干嘛要這么神神秘秘的呢?說真的,看到四周越來越荒涼,我們想要跳車、甚至奪車逃了,這個小虎看上去沒多厲害,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
但小虎好像看出了我們的意思,直接說道:“我建議你們別這么干,侯莫已經開始通緝你們了,肯定逃不出去的,只有跟著我們,才有活路!”
“那你不說你們到底是誰,我們怎么信得過呢?”
“是我們老大不讓說,他說你們見了面后,自然就知道了。”
“我和你們老大認識?”
“認識……”小虎說道:“以前算不上是朋友,甚至還有點小隔閡……不過從今天起,應該就是朋友了吧。”
小隔閡?
我們實在想不出來,在廬州這地方和誰有點小隔閡啊。
我們一開始還懷疑是不是蘇南坡,他不放心我們,所以托了廬州的朋友幫助我們。雖然他在黃山工作,但有廬州朋友也很正常。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事和蘇南坡沒有什么關系。
我們愈發(fā)地好奇了,對方究竟是誰?
車子繼續(xù)往前開著,很快來到一座村莊,村子里面挺安靜的,我們進來以后,引起幾聲狗吠,但很快又平息了。車子在一座民宅門口停下,接著小虎下車將門打開,引著我們走了進去。
民宅挺荒涼的,院子里面雜草叢生,看得出來很久沒人住過。
小虎又打開了其中一個房間的門,簡單地打掃過后,告訴我們就在這里休息。
“哪里都不要去,侯莫已經在全市范圍內展開搜索,你們出去就是個死。”小虎鄭重其事地對我們說。
“你們老大什么時候過來?”趙虎再次問道。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早上。”小虎說道:“明天早上,他就會過來了。”
說完,小虎就要離開。
但我叫住了他。
“兄弟。”
“還有什么事么?”小虎回過頭來看我。
“和我們一起來的那些兄弟……”我咬著牙說:“如果還有活著的,麻煩也帶過來……”
雖然我知道,這不太可能了。
侯莫不可能對我們的人留活口。
“知道了。”小虎看了我一眼,走了。
房間挺大,有兩張床,正好趙虎和二條一張,我和程依依一張。沒有被子,只能和衣而臥,都這個情況了,也就不講究那些了。但我們哪里睡得著啊,死了那么多的兄弟,連全尸都找不回來,良心怎么能安?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我們一定會報仇的,一定……
不知過了多久,程依依在我懷里已經睡著,我卻久久無法入眠。我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抬頭一看,趙虎正往外出。我也悄無聲息地下了床,出門一看,趙虎正蹲在院子里抽煙,煙頭一閃一閃的,和他的眼一樣紅。
我知道他心里很難受。
我倆是龍虎商會的老大,他是北門門主,我是南門門主,無論從哪個方面說,勢力都算非常大了。這次過來廬州,暗殺王桐和趙杰,是我倆共同的主意,起因就是他們往我倆的被窩里塞了死狗。
我們實在太沖動了,就這么潛到廬州來了。
誰也沒有想到半路殺出來個侯莫。
還是戰(zhàn)斧的人!
“你說,這是不是個計?”看我走了過來,趙虎遞給我一支煙。
“我不知道……”我接過煙,這事的疑點太多了。
我們的人之前過來調查,并沒查到侯莫,現(xiàn)在看來,是侯莫故意隱藏起來了,真有點甕中捉鱉的意思。可要說這是個計吧,侯莫怎么知道我們和蘇南坡有關系,怎么知道我們會從黃山潛過來呢?
還有,王桐和趙杰完全有能力一開始就殺了我們,根本沒必要將我們引到廬州再殺。
更何況趙杰也死了啊,這要是個計,代價也太大了。
所以我和趙虎都傾向于這是一個巧合。
我們的計劃本來是很完美,唯一的意外就是侯莫。
我和趙虎坐在院子里面抽煙,絮絮叨叨地討論著,但也始終沒個結果。
“等明天吧。”趙虎說道:“明天早上,救咱們的人來了,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我點點頭,說好。
我也是這么想的。
雖然我們至今都不知道救我們的人是誰,可我們直覺那人肯定知道不少事情。
凌晨三四點鐘,我和趙虎才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起來了。
我們在廚房里自己鼓搗了些吃的,吃過了后就各自坐在院中,等待著救我們的神秘人來。
沒人說話,也沒人調笑。
笑不出來啊,昨晚死了那么多的兄弟,再沒心沒肺,再樂觀向上,都笑不出來了。
隱藏在我們心中的只有仇恨和怨怒,只要機會合適,我們隨時都能沖到廬州。
大殺特殺!
莫魚、錐子、祁六虎等人分別打來電話,大家都知道我們昨天來廬州暗殺王桐和趙杰了,所以現(xiàn)在詢問情況。我們實話實說之后,他們也是憤怒不已,想要各率一路大軍進攻徽省,就像當初的南王和春少爺一樣。
但我和趙虎告訴他們說不用急,我們在等那個神秘人過來,搞清楚所有的事之后,再決定下一步怎么做。
仇是肯定要報的,接下來就看怎么報了。
更何況侯莫還是戰(zhàn)斧的人,于公還是于私,都必須要干掉他。
我們在院子里等了一會兒,門外終于有車停了下來,接著有腳步聲響起,顯然是救我們的神秘人來了。
我們紛紛站起,準備迎接這位救命恩人。
不論他是誰,不論之前有無隔閡,昨天晚上他都救了我們,知恩圖報是一個人的本能,怎么樣都該謝謝人家的。
門推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看到這人,我們幾個均是大吃一驚、滿目震撼!
二條拔出了殺豬刀,趙虎抽出了骷髏斧,程依依掏出了匕首,我也摸出了飲血刀。
沒有任何猶豫,一起朝著這人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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