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伯雷得到店長的肯定回答后，臉上剛才凝重神情舒緩了開來，有一點點肉眼看不到的小瑕疵，問題不是很大。

    等店長重新走出辦公室去之后，夏明突然有點想把自己剛才用透視看到的情況說出來，他若有所思地說，“我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說了我怕不好，不說我也怕不好。”

    楊妮愣了愣，也不知道夏明想說什么，她看著夏明說，“你有什么就說啊，我跟我爸沒把你當外人呢。”

    楊伯雷看夏明神色有異，他不禁有些警惕起來，生怕夏明發現比剛才更大的瑕疵，他說，“你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夏明實話實說，“是的。”

    楊伯雷有點害怕了，自己這毛鼎可是花了四千萬搞來的，自己的周轉資金全搭上面去了，除了剛才女兒發現的那個小瑕疵，如果還有個大瑕疵，那就麻煩了，他囁嚅地說，“那……那你說吧？”

    夏明看楊伯雷露出很擔憂的神色，他突然又不想說了，“其實也沒什么。”

    楊伯雷看著夏明的眼神，仿佛立即心領神會，他之所以對夏明的話這么重視，也是因為前天他親眼看到夏明被自己撞的一身重傷，連醫生都說非常嚴重，沒當場死亡已算萬幸，孰料只是幾個小時之后，夏明一身重傷居然全部好了；這本身就是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只不過前天他作為最大的既得利益者，他不便去追究夏明發生了什么事。

    現在這夏明突然發現這個毛鼎還有瑕疵，甚至是個很大的瑕疵，那這毛鼎就真有可能有大瑕疵，因為相對發現自己這個毛鼎的瑕疵，跟幾個小時之內讓一身重傷好起來，應該容易的多。

    這時楊伯雷看夏明沒有把看出的問題說出來，他松了一口氣。

    但站在一邊的楊妮卻覺得很奇怪，因為楊伯雷之前沒跟她說過夏明一身重傷幾個小時之內就恢復了的事，他只知道夏明不是做古董這一行的人，她很好奇夏明發現了什么問題，她看了看夏明說，“你到底發現什么了？”

    楊伯雷生怕夏明改變主意，當著自己女兒的面把看出的問題說出來，如果夏明一定要說，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自己的女兒在內，他忙接過女兒的話茬說，“夏明的意思是，他發現女兒你好漂亮。”

    楊妮一愣，“爸你說什么呢？”

    楊伯雷看著夏明說，“我說得對不對啊，夏明？”

    看著楊伯雷使的眼色，夏明點了點頭說，“是啊，我長這么大，之前都沒有見過長得像楊小姐你這么漂亮的女孩子，俗話說有事業心的女人最漂亮，剛才看你那么認真工作的模樣，我都有點情不自禁想稱贊你，但又怕太輕浮，所以磨嘰磨嘰的。”

    楊妮畢竟還年青，之前她都沒談過戀受，一直在眼前這家古董店里幫忙，年青的女孩子總是喜歡被自己不是很討厭的男人夸，所以她很快被夏明帶跑偏了，她瞄了夏明一眼說，“油嘴滑舌，都不知道你想在什么。”

    說完她對楊伯雷說，“現在中午快到了，我去叫餐了，不知你們要吃什么？”

    楊伯雷說，“跟之前差不多就行，夏明也不是外地人，就永春縣的，口味跟我們差不多。”

    楊妮再看了夏明一眼后，就出去準備打電話叫午餐了。

    等自己女兒走出辦公室后，楊伯雷急切地問，“現在我女兒走了，你到底哪里看出來了問題？”

    夏明說，“你一定讓我說嗎？”

    “問題是不是很大？”

    “有點大。”

    “反正現在只有你跟我，你說吧。”

    “這個毛鼎是假的。”

    楊伯雷本以為夏明看出了自己這個毛鼎有很大的瑕疵之類的，會到時影響到他的銷售，他沒想到夏明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竟直接說自己這個毛鼎是個假貨。

    他哪里以接受這個，他據理力爭地說，“我女兒跟我，以及我這個店的店長剛才都仔細看過了，她們在古董這一行都做了很多年，眼光一向很專業，就算我的眼光今天出現了誤差，但她們是不會騙我的。”

    夏明說，“她們沒有騙你，這個毛鼎的表面跟里面都是真的，確實可能是夏商周時期的。”

    “既然里面跟外面都是真的，那還有什么問題？”

    “這個毛鼎除了里面跟外面，還有里面跟外面的中間，就是這個鼎墻的中間部分，也是這個鼎最重要的部分。我舉個例子吧，就拿一口鐵鍋來說吧，我在鐵鍋的里面跟外面都刷上一層紅漆，看起來整口鐵鍋都是紅漆做的，但它還是一口鐵鍋，你把兩面的紅漆去掉，就會恢復鐵鍋的本來面目，你這樣說你明白嗎？”

    楊伯雷在古董這一行做了二十多年，他當然聽的懂夏明說的話，這不夏明剛說完這個，他就直接軟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鼎在遠古時候跟現在的鐵鍋的作用相似，是用來烹飪食物的，夏明舉的例子說得非常明白，眼前這個毛鼎就外面跟里面兩面是真的，鼎壁的中間是假的，意思就是說眼前這個毛鼎最重要、也是最占分量的部分都是假的。

    夏明看楊伯雷軟在椅子上半天不說話，他低聲問道，“這個可以退貨嗎？”

    楊伯雷搖了搖頭說，“做我們這一行的人，都是買定離手，不得反悔，我這古董店收東西跟賣東西也這樣，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其實剛才你們三個那么專業的人士都沒看出來，我想別的人也一樣看不出來，不會影響你銷售的。”夏明的想法是反正古董這種東西也不是硬通貨，古董收藏家都是一些錢多的沒地方花的主，既然眼前這個毛鼎一般人看出來是假的，就讓哪個錢多的沒地方花的收藏家收著吧，算是轉移了楊氏父女的經濟矛盾。

    “可是這畢竟是個假貨，騙的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如果轉手出去，哪一天被人發現，我在這一行的招牌就要被砸了。這挨千刀的張金鼎，虧我之前跟他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

    看楊伯雷失落成這樣，夏明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夏明安慰一個女人可以，因為女人通常要的東西都比較簡單，而男人要的東西夏明一般是給不了的，所以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安慰楊伯雷。

    過了一會，夏明就聽到楊妮從外面走進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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