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石父帶著伯服逃到了自己的封地,將伯服養在了家中。伯服意識到自己再也見不到父母了,每天以淚洗面,茶飯不思,足足哭了幾個月。
周幽王、褒姒遇害,胡人一把火焚毀了京師,屠英帶著廢太子到了洛陽,宣布廢太子繼位,成為大周王朝的新一任天子,廢太子年幼,屠英攝政。
屠英勾結胡人殺害了周幽王,他立自己的外孫為周天子,許多諸侯表示不服,拒絕承認新天子。
虢石父見屠英和廢太子不得人心,便將自己的府邸改造成了王宮,宣布伯服繼承周幽王的王位,是大周王朝的正統。
一時之間,華夏大陸出現了兩個周天子。
伯服成為了周天子,但是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每天都想著父母,一想到父母,眼淚就止不住地流淌。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那幸福恬靜的生活會被打破,他從來沒想過,父母會離自己而去。
失去父母的日子里,一直是虢石父在照料著伯服。小小年紀的伯服,對虢石父寄托了父親一般的情感,如果沒有虢石父,伯服很有可能陷入悲痛之中,無法自拔。
成為周天子時,伯服還不滿十歲,軍國大事都由虢石父來處理,伯服還不知道,危險還在籠罩著他,并沒有消散。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屠英一直視伯服和虢石父為眼中釘、肉中刺。經過一番聯絡,屠英取得了晉國的支持,晉國身為北方霸主,叫上一些銀印國、銅印國,組成聯軍,以“討逆”的名義,向虢石父、伯服發動了進攻。
支持伯服的多是一些正直的諸侯大臣,但是他們實力有限,無法和強大的晉國對抗。晉國智氏家族族長智長安率領大軍,攻入了虢石父的封地,在城中大肆屠殺。
智長安下令,城中不分男女老幼還是雞犬人畜,統統殺光!
伯服剛剛從喪失父母的悲痛中緩過來,如今又遭遇了血腥殺戮。聯軍攻入了城,直奔王宮而來,侍衛們保護著伯服逃出了王宮,逃到了城墻下。
到處都是尸體,到處都是鮮血,這些尸體、鮮血深深地烙在了伯服的腦海里。
虢石父受了重傷,踉踉蹌蹌地走到了伯服的身邊,伯服看著虢石父,默默地流著眼淚。經歷了京師之變,伯服變得比以前堅強了許多。
虢石父看著伯服,喘著粗氣,說道:“陛下,老臣不能輔佐您了,您快走,快走,您是大周王朝的天子,絕對不能落入那些賊人之手!”
城里到處都是亂兵,虢石父指著一條水渠,說道:“陛下,只能委屈委屈您了,從這出去吧。”
伯服緊緊地抓著虢石父的衣襟,虢石父說道:“陛下,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身后已經有亂兵追了過來,虢石父輕輕地掰開伯服的手指,提著劍,帶著衛兵們朝亂兵們沖了過去。
伯服咬了咬嘴唇,鉆進了水渠里。水渠里全是血水,堆著尸體。伯服忍著濃烈的血腥,趴在層層疊疊的尸體上,在狹窄陰暗的水渠里爬著。
爬呀爬呀,伯服感覺這條水渠好像漫漫無盡似的,一具具尸體在自己身下而過,伯服的神經變得麻木,心性變得堅硬。
長于王宮婦人之手、柔弱膽怯的伯服已經死在了這條水渠里,爬出水渠的將是另一個重生的伯服。
伯服爬出了水渠,渾身都是血,站在曠野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伯服從來沒有一個人離開過王城,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就那么漫無目的地走著。走了半天,看見了一座村莊,伯服腹中饑渴,走進了村莊。
村民們見伯服這么一個小孩子,渾身都是血,瞠目結舌。
伯服朝一個農夫走了過去,農夫眨了眨眼睛,叫道:“小孩,你從哪來的?”
伯服說道:“我是從王城來的。”
“原來是王城來的,嗨,真是作孽呀,”農夫搖了搖頭,感嘆道。
伯服說道:“大叔,我有些餓了,你能不能給我一只烤雞?”
農夫看著伯服,苦笑了一下,“烤雞?我們這里連烤白薯都沒有。”
伯服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說道:“大叔,那你們這里有什么吃的,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我很餓。”
農夫見伯服小小年紀很是可憐,說道:“好吧,你等著。”
農夫轉身進了屋子,過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個粗瓷破碗,碗里裝著黑乎乎的野菜。
農夫說道:“只有這個,你要吃嗎?”
伯服看了看這碗野菜,在王宮里,伯服養的狗吃得都比這好。但是,伯服一天沒吃飯了,肚子實在是餓得厲害,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捧起了碗,大口大口地吃著野菜。
一碗野菜吃下去,伯服還沒吃飽。
農夫說道:“你等著,我再給你拿點吃的。”
農夫又給伯服拿來了一塊雜糧饃饃,這雜糧饃饃像石頭一樣硬,但是饑餓的伯服也顧不得這么多了,接過雜糧饃饃就啃了起來。
一碗野菜一塊雜糧饃饃下了肚,伯服總算是把抓心撓肝的饑餓壓了下去。
農夫又給伯服舀了一瓢水,說道:“小家伙,你是個富貴人家的子弟吧?”
伯服喝著水,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農夫說道:“亂世人不如太平狗,你這富貴人家的子弟也遭了殃呀。”
伯服抬頭看了看天色,天色已暗,伯服對農夫說道:“大叔,我想在你這借宿一夜。”
農夫說道:“我這有一間牛棚空著,你要是不嫌棄就在牛棚待一晚吧。”
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總比露宿荒野要好,伯服說道:“謝謝大叔,謝謝大叔,大叔,我可以幫你干活兒。”
農夫笑了一下,說道:“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能干什么活兒呀,待著吧。”
農夫帶著伯服進了院子,伯服去收拾牛棚,突然,外面響起了一陣馬蹄聲。伯服朝外面望了一眼,一群騎兵耀武揚威地沖進了村子里。
這些騎兵都是跟隨智長安來攻打王城的亂兵,他們搶劫完了王城之后,覺得還不過癮,又沖到王城附近的村鎮來劫掠。
進了村子之后,這些亂兵見人就殺,沖進屋子里就是一通搶劫,搶完之后再放一把火。
殺光,搶光,燒光!
收留伯服的農夫不明所以,剛走出院子,還沒看清是怎么回事,一個騎兵就沖了過來,揮起砍刀,將農夫的腦袋砍了下來。
刀光閃爍,鮮血飛濺,男女老幼慘叫著,四處逃竄,寧靜祥和的村莊瞬間化為人間地獄。
伯服驚慌不已,想要從后院逃走,他剛跳出后院院墻,一個騎兵騎著馬就沖了過來。高頭大馬奔跑著,直接撞到了伯服,伯服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腦袋磕到了石頭上,昏死過去。
等伯服醒過來的時候,村莊已經化為了一片焦土,殘垣斷壁,遍地尸體,那些一輩子老實巴交的農民,沒招誰沒惹誰,就這么被亂兵殺害了。
“世界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為什么兇惡的人耀武揚威,善良的人卻連生存的權力都沒有?”這些日子,見慣了血腥與殺戮,伯服抬頭望著天空,想要質問蒼天,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
風卷起灰燼飄蕩在空中,沒有任何聲音來回答伯服。伯服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村子。
伯服開始四處流浪,他不敢去人煙稠密的城鎮,就在鄉村山林里游蕩,渴了喝泉水,餓了吃野果,像個野人一樣,頑強地活了下來。
經過一番摸索,伯服掌握了一些生存的技巧,能夠制作圈套陷阱,在山林里捕捉獵物了。
有一天,伯服的圈套套住了一只又肥又大的野兔,伯服非常高興,解開圈套,抓著耳朵把野兔拎了起來,吃了好久的野菜野果,今天終于可以嘗嘗葷腥了。
伯服拎著野兔轉過身,看見兩個大漢掐著腰,站在自己的面前。
兩個大漢一臉的橫肉,指著伯服,說道:“小子,把兔子給我們吧。”
伯服把野兔藏到了身后,說道:“這是我捉住的兔子,憑什么給你們?”
大漢露出了兇相,“哎呀,兔崽子你還敢頂嘴!”
大漢掄起巴掌,狠狠地打了伯服一記耳光,伯服摔倒在草叢里,松開了手。
兩個大漢撿起了野兔,笑道:“走,把這只兔子燉一燉,咱們喝點酒。”
兩個大漢哼著小曲兒,大搖大擺地走了。
伯服看著兩個大漢的背影,怒火中燒,自從離開王城之后,伯服深深地體會到了弱肉強食的規則,你辛辛苦苦捉了一只兔子,別人比你強大,就可以一記耳光打倒你,搶走你的兔子。
伯服受夠了這些屈辱,一股怒火竄到了頭頂,他抓起一塊石頭,朝兩個大漢砸了過去。石頭打在了一個大漢的腦袋上,把大漢的腦袋砸出了血。
“哎呀,小兔崽子,你活膩了!”兩個大漢轉過身,惡狠狠地瞪著伯服。
伯服撒腿就跑,兩個大漢追趕上去。未成年的伯服畢竟跑不過兩個成年人,被兩個大漢按倒在地。
“小兔崽子,我弄死你!”大漢狠狠地踢了伯服兩腳。<!-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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