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
首相塔。
一個月后。
“大人，有黑衣兄弟求見。”
守夜人軍團是北境長城上的守備軍，為阻擋長城以北的野人以及傳說生物而存在，古時是被稱為“黑騎士”的高貴軍團，現(xiàn)時是七大王國流放者和罪犯的收容所，依舊守衛(wèi)著北方。
守夜人身著黑衣，因而獲得了“烏鴉”的綽號，這種叫法在野人中流傳甚廣。大多數(shù)守夜人都接受了這種稱謂，雖然有些人在用這個詞的時候帶有貶損的意味。他們也自稱為“黑衣兄弟”。
“請他進來。”
奈德史塔克起身，對著進來的守夜人點頭示意道：“有什么我能幫你的嗎？”
維斯特洛大陸已經(jīng)相對安定成百上千年了，那些被魔法長城阻擋在外的傳說生物已經(jīng)成了大人嚇唬小孩子的床前故事，曾經(jīng)高貴的守夜人軍團，也變成了流放者和罪犯的另類監(jiān)獄。
七大王國監(jiān)獄中的罪犯一旦被守夜人招募的事物官看上，自身也愿意加入，就可以跟隨守夜人前往北境長城，到達后，在七神圣堂或者舊神心樹下立下守夜人的誓言，就可以披上黑衣，成為真正的守夜人。
七大王國其他大小貴族如今都看不上守夜人軍團，礙于千年以來的古老誓言，會配合守夜人的工作，但是想要更多的物資，那是想也不要想的，也就只有緊挨著北境長城的史塔克家族，會幫襯一二。
“史塔克大人。”
守夜人走了進來，挺直著身子，頷首為禮后，沉聲說道：“我這次過來，是為了看看君臨監(jiān)獄中有沒有人愿意去北境長城。”
“我會讓人配合你的。”
奈德毫不猶豫的說道。
“謝謝大人。”
守夜人臉色緩和了許多：“如果只是這件事，我也不會來打擾大人，班揚是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為了他，我才星夜疾馳而來，告訴你一個明日就會傳遍君臨的消息。”
“什么消息？”
奈德眼皮一跳。
“您的夫人抓了提利昂蘭尼斯特。”
“……”
奈德渾身一震，張了張嘴，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提利昂蘭尼斯特，是西境守護、凱巖城公爵泰溫蘭尼斯特的幼子，也就是王后瑟曦的弟弟，是個容貌丑陋、天生畸形的侏儒，外號小惡魔。
他的出生，使得其母難產(chǎn)而死，不管是瑟曦還是泰溫，都十分憎惡他，泰溫因為血脈和榮耀，不得不撫養(yǎng)他長大，瑟曦則是直白多了，小時候千方百計的想要謀殺他，要不是他哥哥詹姆蘭尼斯特庇護于他，泰溫后來也發(fā)現(xiàn)問題，將瑟曦隔離在外，他根本活不到現(xiàn)在。
但是不管怎么樣，小惡魔都是西境守護泰溫的幼子，抓了他，就是對蘭尼斯特家族最大的挑釁，而蘭尼斯特家族如今的族長可是泰溫蘭尼斯特，一個眾人皆知的梟雄。
曾經(jīng)有兩支家族反叛了蘭尼斯特家族，泰溫重振了蘭尼斯特家族的權(quán)威，并展示輕蔑蘭尼斯特權(quán)勢的下場，兩支反叛家族被徹底消滅，他們的居城被毀，留下廢墟警戒其他家族。
歌手后來為紀(jì)念此事譜了一歌，稱為卡斯特梅的雨季。相傳多年以后，當(dāng)仙女城的法曼家族不服管制時，泰溫公爵沒有多說，只是送去一名豎琴手。當(dāng)城堡大廳里響起“卡斯特梅的雨季”，法曼立刻俯首歸順。
這樣強勢霸道的泰溫，占據(jù)著維斯特洛大陸產(chǎn)金最多的西境，用挖出來的金子養(yǎng)著最精銳的職業(yè)軍團，實力可謂數(shù)一數(shù)二，就算是領(lǐng)地占據(jù)了維斯特洛一半的北境之王史塔克家族，也沒有底氣說一定可以勝過蘭尼斯特家族。
狼與獅子，到底誰強誰弱，一直都是整個維斯特洛大陸的熱門話題。
“該死！”
奈德心緒不寧，皺眉暗罵了一聲，離開首相塔，匆忙往王宮而去，他要第一時間見到國王勞勃，和他商量對策，因為蘭尼斯特家族的消息絕對不遜色于星夜疾馳的守夜人。
“史塔克大人，國王陛下有請。”
奈德剛剛走到王宮，就見勞勃派人來找他了，憂心忡忡的趕到鐵王座下，就見從來不參加御前會議的勞勃，已經(jīng)會同其他御前大臣在那里討論了。
“必須殺了她，將她、她肚子里的野種，連同那個可惡的韋賽里斯一起除掉。”
勞勃在那里大發(fā)脾氣，他的王座就是推翻了坦格利安家族才坐上的，如今坦格利安家族的余孽，竟然在狹海對岸和多斯拉夫人攪在了一起，他如何不驚怒。
“都是你！我早就在臨冬城和你說過，應(yīng)該盡早將他們除掉，你非要堅持什么榮耀，現(xiàn)在好了，一旦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生下一個男孩，想想吧，一個坦格利安的后代，率領(lǐng)著多斯拉夫人的大軍，渡海而來，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多斯拉夫人是游牧民族，而在冷兵器時代，游牧民族匯聚的以萬為單位的鐵騎，是一股可以改天換地的強大力量。
“消息是從哪里得到的？”
奈德皺眉，看向了負(fù)責(zé)情報的太監(jiān)瓦里安：“確實嗎？”
“確實。”
太監(jiān)瓦里安回道：“是喬拉莫爾蒙爵士傳來的，他現(xiàn)在是坦格利安家族的顧問。”
“那個人販子，叛國者。”
奈德鄙夷的一笑：“他的話，怎么能信。”
“他是人販子，卻并不是叛國者。”
小指頭反駁道：“當(dāng)然，對于方正的史塔克大人，都是一樣的。”
“當(dāng)然。”
奈德沉聲道：“他違反了王國法律，背棄了自己的家族，這樣的人不是叛國者，又是什么？”
“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國王勞勃煩躁的打斷道：“奈德，你是國王之手，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這么大的危機，你必須將它解決，現(xiàn)在就解決！”
“你是要我下令，暗殺一個沒有出生的嬰兒嗎？”
奈德反駁道。
“該死的！不要和我說你那什么鬼榮耀！我不管！”
國王勞勃嘶吼道：“如果你不愿意干，我就讓愿意干的人下令。”
奈德最終也沒有聽從勞勃的命令，選擇放棄了國王之手的職位，在勞勃咒罵聲中，離開了紅堡。
首相塔。
“老師，如何？”
艾麗婭練了一會劍，眨著眼睛望著重華，期待得到贊許，上次談話，奈德史塔克最終還是默認(rèn)了重華的安排，6萬金龍撒出去，艾麗婭纖瘦的身軀經(jīng)過藥浴后，開始涌生力量，大力在身，各種曾經(jīng)困難、無法實現(xiàn)的劍術(shù)技巧自然而然的做了出來。
“不錯。”
重華頷首笑了笑：“以你的實力，完全可以正面擊敗一個騎士了。”
“真的嗎？”
艾麗婭大喜，別看不起騎士，一個全副武裝的騎士，戰(zhàn)斗中，5個曾經(jīng)的艾麗婭也不會是對方的對手，只能任其屠戮。
“當(dāng)然。”
重華笑道：“你的身體經(jīng)過藥浴，已經(jīng)萌生了足夠的底蘊，只要你不斷開發(fā)，力量會越來越強，以后不要說一個騎士，就是十個、二十個，甚至五十個都不會是你的對手。”
“哇！”
艾麗婭憧憬不已，隨即好奇道：“老師，那你呢？”
“我嘛。”
重華沉吟片刻后，說道：“百人敵，再多就捉襟見肘了，畢竟還是凡人。”
“百人敵，那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半神了。”
艾麗婭驚嘆道。
“呵呵，半神也還是凡人，終究斗不過成千上萬的軍團的。”
重華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的父親被免除了首相之職，是時候該離開了。”
“離開？”
艾麗婭奇怪道：“是回臨冬城嗎？”
“最好如此。”
重華頷首道：“不然你的父親將會有大難，到時候我也只能保護你安全離開，你的姐姐珊莎，你的教養(yǎng)嬤嬤、護衛(wèi)們，我就無能為力。”
“是系統(tǒng)之神的神諭嗎？”
艾麗婭驚駭?shù)溃骸坝腥艘ξ覀兪匪思易澹俊?br />
“不錯。”
重華神棍道：“但是就算我告訴你的父親，你的父親也不會聽從的，他不是系統(tǒng)之神的信徒，又太過方正，再留在此地，唯有死路一條。”
“我這就去請求父親。”
艾麗婭跑進了奈德的書房，見奈德郁郁寡歡的在那里踱步思索，心中一悸，揚聲叫道：“父親，我們立刻回臨冬城，你待在這里有危險。”
“說什么傻話？”
奈德收起愁容，走到艾麗婭的身邊，摸了摸艾麗婭的頭，溫聲笑道：“我們是國王請來的，沒有國王的命令，我們不能回去，更可況你姐姐珊莎和喬弗里王子還有婚約。”
“可是老師說，你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艾麗婭急的滿頭是汗，叫道：“這是神諭！不會錯的！父親，我們趕緊離開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神諭？”
奈德一愣，皺眉沉思不語，他是舊神的信徒，而他夫人卻是七神的信徒，因此對于新神、異域之神，他沒有那么排斥，但也不會信仰，他不信重華可以直通神靈，只以為對方有敏銳的見識，能夠察覺出君臨復(fù)雜的政治環(huán)境，假充神諭來傳教而已。
“姚先生，多謝告知，但是我奈德史塔克是應(yīng)國王勞勃的邀請來君臨的，沒有他的命令，我無法離開，還請先生見諒。”
奈德拉著艾麗婭，走出書房，對著重華正色說道。
“欸，你這一留，真應(yīng)了勞勃的咒罵。”
重華嘆息道。
“恩？”
奈德不解。
“你的頭顱會被砍下，插在標(biāo)槍上，懸掛在紅堡城墻上。”
重華認(rèn)真道：“你的女兒會親眼看著這一幕，即便是我，也只能帶走艾麗婭，珊莎會被拴在紅堡王宮中，終日看人臉色過活，你留在臨冬城的兒子羅柏會盡起北境之兵，南下為你復(fù)仇。
羅柏很有軍事天賦，會打敗泰溫蘭尼斯特，但是一場兩場的勝利，對于大局無關(guān)緊要，當(dāng)兩軍陷入僵持的時候，北境之兵就會軍心浮動，羅柏為了速勝，只能結(jié)盟于灤河城的佛雷家族，以迎娶他家女兒、艾麗婭嫁給佛雷家族小兒子的代價，帶領(lǐng)大軍渡過灤河城。
可惜的是，羅柏會結(jié)識一生所愛，因此背叛了盟約，之后攻擊受挫，繼續(xù)僵持，羅伯不得已班師想要回去，可是灤河城再次擋住了他的道路，為了通行，羅柏提議由舅舅艾德幕代替自己，重建盟約。
佛雷家族同意了，卻在婚禮上安排伏兵，將到場的羅柏、凱特琳、羅柏的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北境絕大部分忠于史塔克的家族，一網(wǎng)打盡，鮮血染紅了婚禮，日后會被稱為血色婚禮。
史塔克家族從此衰落，臨冬城也將陷落，如果沒有意外，史塔克家族將會亡族滅種，不知道在知道這些后，你還會選擇留在君臨嗎？”
“不，不可能！”
奈德連連后退，驚駭欲絕道：“這不是真的，勞勃不會殺我的！”
“老師，這不是真的，對嗎？”
艾麗婭滿眼流淚，作為史塔克家族的人，聽到史塔克家族將會面對的慘劇，以她對重華的信任，她簡直心痛的無法呼吸。
“他的確不會。”
重華歉意的看了艾麗婭一眼，繼續(xù)解釋道：“勞勃將死不遠了，他死后，還有誰可以保護你？憑你從臨冬城帶來的50護衛(wèi)嗎？”
“勞勃雖然貪戀酒色，但是身體依舊健壯，怎么會突然死去？”
奈德?lián)u頭，依舊不敢置信的喃喃道：“難道有人要害他？”
“你的心中不已經(jīng)有了答案嗎？”
重華反問道：“如果沒有意外，勞勃的確可以活很久，但是瓊恩艾林不也意外去世了嘛。”
“這，這……”
奈德心中巨震，一股徹骨的寒意襲上心頭，生平第一次，他升起了逃跑的念頭，不管他的國王、兄弟勞勃，為了自己的妻子、兒子、女兒，以及那些忠誠于史塔克的北境家族，但是很快，一生養(yǎng)成的性格，讓他強行壓下了這股寒意。
“我會去提醒勞勃，只要他不發(fā)生意外，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對，只要勞勃活著，這一切都可以避免。”
奈德喃喃自語著，匆匆向著王宮趕去。
“老師，這是可以避免的，對嗎？”
艾麗婭眼淚汪汪的看著重華。
“是也不是。”
重華不動聲色道：“艾麗婭，還記得系統(tǒng)之神是何種神靈嗎？”
“系統(tǒng)之神是最偉大的神靈，他賜予凡人一線生機……”
艾麗婭情不自禁的重復(fù)著重華編織的自戀之語。
“對！”
重華打斷道：“就是一線生機，史塔克家族的命運我已經(jīng)說出，如果不虔誠信仰系統(tǒng)之神，就算史塔克大人有所應(yīng)對，但史塔克家族最終還是會走向它原本的命運之路上，不會有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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