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林荒的反應，李白衣心中掀起波瀾。
他不明白林荒的意思！
是莽？
還是認真的？
若是莽，就是腦子估計不太正常，以后就算是有大成就，只怕很難走到武道的巔峰，即便是走到了武道的巔峰，也不一定能夠活得很開心。
若是認真的……
那就有點兒貓膩了。
一人殺上古族……
這是不要命了？還是有底氣？
即便是不要命了，膽敢殺上古族也需要可怕的實力。
“你好自為之！”
李白衣看了林荒半天，最后道。
林荒點了點頭，他甩動著衣袖，“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只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沒有想通。而這個，沒有人可以幫我，只能我自己走出去！”
李白衣點頭。
別人說一千道一萬，那都只是別人的想法，其實幫助不了什么。若是每個人都可以聽老人言，那么這個世界也就瘋了。
“玄策交給你了，別讓他死了就行！”
李白衣拍了拍林荒的肩膀。
“你應該還有其他事要交代，現在不說嗎？”
林荒道。
“沒有什么好交代的，我走之后，玄策會處理一切！至于要說的，就說一點吧，你若是有一天覺得時機到了，去一趟大奉青天古長城！”
李白衣道。
林荒挑眉，“好！”
“復蘇瀟瀟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天劫元神之靈與九轉涅槃丹在薛叔手中！”
“好！”
“告訴我師父，我們在本源世界見！”
“好！”
“算了不用告訴了，他定然知道！”
“好！”
“你能不能不說好？”
“天機老人是誰？”
林荒問道。
“這我不能告訴你！”
“那他死了嗎？”
“你猜！”
“那我明白了！”
林荒點頭，知道自己被蕭義山騙了。他說天機老人是命族之人，可若是天機老人是命族的，李白衣不會如此忌諱。
李白衣還對天機老人的去向保密。
這就很存疑了。
他不可能是命族之人……
若不是命族之人。
或許就只有那個人了……沈春秋。
王遺風說沈春秋死了，那么就真的死了？曾經被殺死的那個人，到底是命族的還是沈春秋？
他感覺王遺風在暗中對命族下手。
不過這些事情，不能說出口。
“所有東西，我都在不可知地留給了玄策，天機閣也會有人來接手，你不用分心！”
“好！”
林荒又開始了。
“接下來你想干嘛？”
李白衣有些氣餒，他本來還想跟林荒多說兩句來著，結果這狗日的，不會聊天。
“不知道，或許去狼居胥神域一趟，或許走一遭紅塵！”
“邪族和四大古族不會給你太多的準備！”
“我知道！”
“老子走了！”
李白衣大怒。
“恭送白衣儒圣！”
林荒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忽然拍了拍李白衣的肩膀，笑道：“找到我師兄，有一天我會踏足本源世界的……我無比期待與他首次并肩作戰的一天！”
“終于有句人話了！”
李白衣臉上有了笑容。
“這么快就要走了？”
林荒接著道，似乎不準備逗留幾日。
“怎么……留在這里等著四大古族的找上門來搞死我？”
李白衣笑了笑，“急流勇退啊，否則一世英名毀于一旦，你懂個錘子！”
林荒點了點頭，隨后站在山道上，整肅衣冠，對著李白衣恭恭敬敬的鞠了一禮！
兩人無言。
可這一拜卻飽含了太多的意思。
左迦明教覆滅，一切都藏在了黑暗之中，只有李白衣一個人還在奔走。
不僅是為了左迦明教。
一個能成為儒圣的人，心中不可能只有左迦明教。敢口誦為萬世開太平而安然無虞的儒圣，他的胸懷，足可包容萬古。
世間人都小看了李白衣。
不過，林荒這一拜，更多的則是為了師兄秦長生。
他為秦長生有這樣的兄弟，感到無比的高興。
“矯情，這就是老子不喜歡你的地方！”
李白衣哈哈一笑，他大袖翻卷，整個人飄搖而起……
逐漸的，李白衣的身影消失在虛空中。
林荒目光微凝，心中卻是突然有些失落！
早在大夏王朝的時候，他便知道了李白衣。
當年在東靈境的時候，李白衣曾為他逆天改命，讓他復蘇歸來。
在陰陽谷時，秦長生出現……那是他第一次看見了李白衣的虛影，他是那樣的激憤與激動，像一個數次落榜的書生，愁苦而積郁。
再后來，他在雪廬中，第一次見到了李白衣。
他坐在輪椅上，在漫天大雪中而來……他儒雅隨和，卻霸道功利。能看出來，他的苦悶壓抑千年，想要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后來一次次接觸……
他在變強。
李白衣也在改變。
望著那空蕩蕩的蒼穹，林荒又是一拜。
這一拜，不為任何人，而是為林荒自己。
他與左迦明教與李白衣之間，緣起師父蕭義山……
師兄秦長生為他傳道解惑。
從雪飄人間到阿鼻道三刀，再到屠世七絕……到如何看待看待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
不可否認的說，師兄秦長生規劃了他的武道之路。
而李白衣……
這是直接引導著他的崛起！
在陰陽谷中，是因為李白衣的原因，他才能夠獲得太玄涅槃天經。
是李白衣引導自己前往了青天武府。
引導宋寒山的出現。
……
很多事情背后，其實都有李白衣的影子。
他沒有如同師父師兄那般傳道，但是卻給自己創造了很多崛起和成長的機會。
李白衣口中說著，他的崛起與其他人沒有關系。但還是有關系的，而且有很大的關系！不過他并不排斥，反而很感激。
武者……本就是一條逆天而行的路。
身在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有人能幫自己一把，是機遇也是緣份，應該心存感激。不過，也要正視自己，不要以為是靠著別人才崛起的，從而妄自菲薄。
世間萬世的因果，豈是可以用言語能夠說清楚的。
天機山上，林荒卷動袖袍，他看著浩渺的蒼穹，俯視古老的人間大地，臉上忽然露出笑容，嘴中呢喃：
“圣皇之路……我走錯了！”
“或許我沒有走錯，而是你們都走錯了！”
“見天地！”
“見眾生！”
“見自己！”
這一刻，林荒似有所悟。他忽然抬手，一掌將天邊的滾滾異象按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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