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現在……”韓美娜有些感激葉莽的善意，但卻為難的看著葉莽高吊著的雙腳。
葉莽嘿嘿一笑，像是靈猴一般，掙脫了出來，三兩下就拆掉了身上紗布石膏，將韓美娜看著發呆。
“走吧。”葉莽眨了眨眼睛。
半小時后，林若兮鬼頭鬼腦的來到病房，小心的觀察一番后，推門進來，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團，小臉一紅，將門關上，過去坐了下來。
嘴里絮絮叨叨的將著一些少女的心里話，腮邊越發的紅潤，然而卻沒有任何的回應，林若兮有些狐疑起來，突然想到那了什么，神態大囧，一把將被子掀開，里面赫然一個枕頭，上面還畫著一張滑稽的笑臉。
“葉莽！我跟你沒完！”
……
四方集團周圍，一個城中村，韓美娜大方的帶著葉莽走了進去：“別看沒有物業，環境也不好，但是很安靜哦。”
周圍都是些等待拆遷的筒子樓，寫著大大的拆字。路燈昏暗，有幾處干脆沒有，下面有幾處搭成了棚戶區，一些雞叫聲傳來，想來是飼養的家禽，周圍彌漫著難聞的味道。
這對葉莽來說可能還無所謂，但韓美娜也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樣子，就讓葉莽很是佩服了。
“這里是西水街區，已經劃入了政府的大規劃之中，恐怕在不久后就要成為歷史了。”韓美娜解釋著，一回頭，臉色鐵青，她的房屋外面，用紅漆噴著欠債還錢幾個大字。
大門被鐵棍撬開，客廳內一片雜亂，幾個用來裝飾的花瓶被打碎，各種電器也都被砸成了碎片，地面上一片狼藉，天花板上，墻壁上，無一不被紅漆噴涂出各種威脅的語言。
“怎么會這樣，我明明已經還清了大部分欠款，他們怎么還這樣？”韓美娜只覺得腦袋有些暈眩，身子一陣無力，眼看著就要倒下去。
葉莽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沖上來攬住了她腰部。韓美娜緊咬著下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強忍著不流出來，輕輕推開了葉莽。
他的視線掃了一圈之后，心里頓時有了猜測，恐怕韓美娜的父親，不止是賭博欠債這么簡單。一般的賭博公司是不會采用這么極端的方法來催債，更不要說已經已經還了大半部分了。
“你爸應該是借了高利貸，不然不會來打砸。”葉莽直搖頭：“這可就難辦了，借什么也不能借高利貸，這東西利滾利，就算只有短短的一個禮拜半個月，也能將本金翻一番吶。”
韓美娜神色暗淡了下來，這樣的情況已經不能不讓她相信葉莽說的話，難怪那天那個賭場的老板聽說自己不能一次性還完，一點都不在意。
“糟了。”葉莽臉色一變：“既然他們已經找到你，就說明已經先找過你爸了！”
韓美娜神色一緊，她開始見識到當初父親被打的有多慘，但她還是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我要回家一趟。”
等到兩人回到已經在轉手的公寓時，隔得老遠就聽到了凄厲的哭喊聲，韓美娜心里一沉，更加加快了腳步，果然在自家門前，圍了一大圈的人，臉上都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
看到韓美娜來了，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媽急匆匆的跑出來：“美娜，你快點過去吧，你家出事了！”
她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急忙跑了過去，果然家中也和自己住處一樣，所有的東西都被砸爛了，一對頭發花白的中年夫妻，正互相抱著趴在地上，呼天搶地。
中年男子痛苦不已，狠命的捂住自己的左手，呻吟著。鮮血從他的指間中流出來，地上赫然躺了一根小拇指。
葉莽嘆息一聲，幫忙將韓東處理好傷口，同時驅散附近的鄰居，將門關上。
正是深冬的天氣，房間內確實冷颼颼的，幾扇落地窗戶全部都打的稀爛，空調也全部被拆走了，能搬動的家具一個也沒落下，不能搬的被全部砸爛，整個家里空空蕩蕩，用家徒四壁來說毫不為過。
韓母是一個典型家庭婦女，眉間是凄苦之色，還但是盡量盡了些禮數，可惜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葉莽嫌家里冷的慌，將幾塊砍碎的凳腳聚攏在一起，掏出打火機點燃，點起了一個火堆，又將幾塊床板抬出來，堵在了窗口上，這才稍微暖和了一些。
韓東處理好傷口后，坐在被砍得稀爛的沙發上，用纏滿紗布的雙抓著頭部，眼窩深陷，愁眉不展，不敢看向女兒。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再不和我說實話，我也幫不了你。”韓美娜咬著牙道。
韓東面帶羞愧，囁嚅了一陣，如果和葉莽推測的差不多，他本身是銷售部的經理，平時要接待客戶，三教九流的地方都要去，這次一個客戶說要去附近的一個地下賭場，他只好跟去。
看著客戶賭了幾把，就贏了十幾萬，他心里也開始有了想法，試著玩了一玩，沒想到如有神助，把把通殺，瞬間就賺了一個月的工資。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輸輸贏贏，越陷越深，到最后殺紅了眼，一晚上輸了兩百萬之后，還不收手，一時被沖昏了頭腦，又被賭友攛掇了幾句，竟然借起了高利貸！
事后他也后悔，懊惱，但是恐懼一直挾持著他，沒能和家里人交待自己所放下的錯誤。
“借了多少，要還多少。”韓美娜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即便如此，她也到了崩潰的邊緣。
“五百萬，實際拿到手的只有四百八十萬，兩套房子加車子已經還了四百萬，只剩下八十萬……”
“可就是你這八十萬，可算是坑苦了美娜，按時間算，現在起碼成了二百四十萬了。”葉莽冷笑連連。
“不知道這位是。”聽到葉莽的冷笑，韓東搵怒不已，美娜帶來的人也太無禮了。
“他是我公司的同事。”韓美娜哀嘆一聲，轉身去了廚房，看能不能再找出一些可以吃的東西。
“你是跟誰借的錢，是在什么賭場？”葉莽突然開口問道。
對于葉莽審問的語氣十分不滿，韓東斜視了他一眼，就算是告訴你了，你又管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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