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閣下,你能提供的資料包括什么?”我問。
“全部,只要外界能想象到的,只要是我們能搜集到的,全部提供,毫無保留。”北方大帝回答。
這個回答的確令人滿意,相信五角大樓方面也很樂意進行這種交換。
“那是人類最后的希望,因為兩極冰川的融化速度、北方永久凍土的崩潰程度大大超過科學(xué)家的設(shè)想,最多五十年內(nèi),地球的二分之一將不再適合人類居住,臨海國家將化為沉沒的亞特蘭蒂斯之城北極向北的秘密是屬于全人類的,無論哪個國家將其完全開發(fā)出來,都是全人類的財富就像貴國政府說的,一定要建造人類命運共同體,才能拯救地球,拯救全人類。”北方大帝說。
“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概念已經(jīng)提出了很多年,但各國響應(yīng)并不熱烈,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追逐利益之心太重,始終將目光投向盛產(chǎn)石油的中東地區(qū),不但連續(xù)掀起兩次沙漠戰(zhàn)爭,而且支持當?shù)卣淞κ諒?fù)城市,使得戰(zhàn)火一再蔓延,漸漸無法控制。
只有建立“人類命運共同體”,才會結(jié)束因利益糾紛而引發(fā)的多地戰(zhàn)亂,將“**”降到最低,全人類集中精力去對付“天災(zāi)”。
新世紀以來,全球各國認識到,只有依靠有著五千年文明歷史的亞洲大國,以此為核心脊骨,人類才能團結(jié)起來。
人類需要的總領(lǐng)袖一定是寬宏大量、胸襟廣闊、地大物博、人民一心的文明開放大國,絕對不是某個西方資本主義列強。
從這個角度出發(fā),“北極向北”的秘密交給美國并不恰當。
我相信,如果美國能揭開“北極向北”的秘密,一定會將其打造為奇貨可居、獨享獨占的好東西,以此來要挾其它國家。
“讓你的人注意警戒。”我告訴簡戎。
通訊信號會被攔截破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多小國家會丟開原則,采取相當激進的行動。
這里的地形沒有任何天然屏障可守,一旦開戰(zhàn),只能是面對面硬拼,很快就要潰敗于敵人的裝甲、坦克之下。
“我已經(jīng)放出了八十公里流動哨,隊伍也攜帶了反坦克裝備。”簡戎解釋。
我立刻指出她的關(guān)鍵錯誤:“隊員們都可靠嗎?應(yīng)該不是你從美國本土帶來的吧?”
簡戎一怔,馬上醒悟:“是是,龍先生說得對,我大意了。”
只要不是本土帶來的特種部隊,就一定存在被滲透、策反的可能性。如果簡戎熟讀過美軍在中東地區(qū)的間諜報告就應(yīng)該知道,很多前期潛入巴格達的情報人員超過五分之一被收買,傳送出的情報嚴重偏誤,給部隊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失。
如果簡戎帶領(lǐng)的這隊人是潛伏間諜招募、推薦、組織起來的,那就存在太大變數(shù),后果大大堪憂。
“我去檢查。”簡戎說。
我低聲叮囑:“發(fā)現(xiàn)不對勁,立即斬草除根,絕不可姑息。”
湖邊雖然平靜,卻是戰(zhàn)爭的最前沿。按照常理,鄰國政府會給北方大帝面子,不過在巨大利益的誘惑之下,君子也會變成盜匪,淑女也會變成雌虎。
“謝謝龍先生教誨。”簡戎輕輕抬手,彈開懸掛在左右腋下的保險栓,以備隨時拔槍射擊。
要想全身而退,就得變得小心翼翼,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這就是戰(zhàn)場第一原則,絕對正確,絕對實用。
簡戎隱入黑暗,帳篷里只剩我和北方大帝。
“不要把我想象成吃人的老虎,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也有做好事、做善事的時候,對不對?”北方大帝自嘲地笑起來。
“你不是嗎?”我笑著反問。
“我聽你的勸告,大力相助黃花會,為什么大家好像都在懷疑我別有用心?龍飛,我是真心想做好事,不讓簡氏一族滅亡。”北方大帝向帳篷外指著。
不管北方大帝說得有多真誠,我都只能微笑不語。
與政治家打交道,最重要的一條原則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希望北方大帝能像表面看來那么真誠,但我更愿意相信,那是他諸多面具中的一個。
“龍飛,其實我也曾經(jīng)懷疑,你是為某大國效力的。當我翻看你的資料時,那么簡單明了,就像經(jīng)過特意洗白似的。我?guī)状闻扇苏{(diào)查你,都找不出破綻,才勉強相信,你就是你,既不屬于霹靂堂,也不屬于某大國。跟你合作,至少不會出大問題。”北方大帝不斷尋找話題,試圖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沒有給他刺探我內(nèi)心的機會,而是主動改為另一個話題:“將軍閣下,你對簡鵬飛感興趣?這次跟黃花會合作,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他?”
北方大帝沉默了幾秒鐘,突然哈哈大笑:“龍飛,真的瞞不過你哈哈哈哈,沒錯,我就是需要簡鵬飛這個人,因為他活得實在太久了,根本就是一部中國二十世紀活字典。他比任何人都更新熟悉莫高窟壁畫,要想解開我心頭的疑惑,必須得邀請他親自出馬。之前,黃花會深受五角大樓青睞,簡鵬飛位高權(quán)重,根本不屑于背叛美國,而是以自己的美國國籍為榮。現(xiàn)在,他是階下囚,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想必他見到我的態(tài)度就會好些了。”
我沒有直視北方大帝,但眼角余光一直觀察他臉上的表情。他的話仍然不知真假,但至少我能聽得出來,他對于簡鵬飛是真心佩服,并且相當倚重。
用“北極向北”的大秘密換簡鵬飛的命,等于是“騰籠換鳥”,將一個摸不到頭緒的死秘密換了一個有血有肉、有思考能力的活秘密。這種生意,十分劃算。
簡戎巡視歸來,手里握著電話,一進帳篷,就把電話遞給北方大帝:“請告訴我的上司,全部資料放在哪里?我方應(yīng)該跟誰接洽?”
北方大帝取過電話,用英文說了一大段話,大意是“在關(guān)塔那摩釋放黃花會精英之后,北極向北資料會以包裹方式送出,直達五角大樓。資料太多,好壞并存,自相矛盾者也屢見不鮮。所以,資料寄送會延續(xù)很長的時間,一兩個月甚至半年。如果同意要求,現(xiàn)在就可以放人了。”
對方幾乎沒有經(jīng)過考慮就答應(yīng)了,并且立刻下令,兩小時內(nèi)辦完一切手續(xù),送簡鵬飛等人由海底鐵獄上岸,送至中立城市。
“我的人會去接,謝謝。”北方大帝也很客氣,然后掛斷了電話。
“好了,好了。”簡戎輕輕鼓掌,“大家合作愉快。”
有了這個交換,黃花會的高層就能全部得以保留,解決了簡戎的大問題。
至于交換結(jié)果中誰吃虧誰占便宜,都不是此時應(yīng)該考慮的。
“龍飛,我們該告辭了。”北方大帝起身走向門口,準備離開帳篷。
簡戎突然箭步向前,擋住北方大帝的去路。
“什么意思?”北方大帝問。
“將軍閣下,除了我們剛剛的合作內(nèi)容,我還接到上司的電話,要求我們采取更深度的合作,比如邀請將軍閣下去51地區(qū)進行工作指導(dǎo),怎么樣?”簡戎交叉雙手,各自按住了腋下的佩槍。
我最擔心的一幕終于發(fā)生了,但卻不是北方大帝發(fā)難,而是美國人率先出手。
“那不可能,無論出于任何理由,我絕對不會靠近51地區(qū)。”北方大帝搖頭。
“不去,就得死。這個邀請理由可以嗎?”簡戎說。
同樣的事,如果發(fā)生在北方大帝身上,我也不會感到意外。
“這不在我們商定的合作內(nèi)容里面,我很難從命。”北方大帝說。
“此一時,彼一時。”簡戎冷冷地回應(yīng)。
“你這樣做,簡氏一族必亡。”北方大帝的眼中也有寒光閃動。
“要想振興黃花會,總得有一部分人做出犧牲。”簡戎寸步不讓。
面對這種情況,我毫不動容,只是淡定地望著帳篷門外。
簡戎回來時,帳篷的門簾沒有放下來。外面,天色已經(jīng)逐漸放亮,荒原上的曙光即將出現(xiàn)。
這當然是一種非常危險的狀況,鄰國的軍事武裝只要通過高處的瞭望哨就能發(fā)現(xiàn)這邊的兩隊人馬。而且,邊境線每天都有軍車巡視,我們被發(fā)覺是遲早的事,最多不會超過十二小時。
簡戎發(fā)難,自然有出手的底氣北方大帝不露鋒芒,含而不發(fā),也是因為有自己的底牌。
“我的人埋伏在湖底的泅渡部隊已經(jīng)做好了開戰(zhàn)準備,這是一場七百對三十的戰(zhàn)斗,你說,誰勝誰負?”簡戎終于亮明了實力。
我能想到,篝火、樹林、湖泊合起來的地形不是隨意選定的,而是經(jīng)過綜合考慮,能夠最大限度地隱藏兵力,務(wù)求以壓倒性的優(yōu)勢,一舉消滅北方大帝的護衛(wèi)力量。
“對比懸殊,我承認。”北方大帝點點頭。
“那么,還等什么?我們的悍馬運輸車隊就要到了。”簡戎笑起來。
“你贏了,恭喜。”我說。不過,我恭喜的是北方大帝,而不是簡戎。
易容術(shù)是所有奇術(shù)中運用范圍最廣泛的,各朝各代、各個國家都曾花費巨大人力、物力、財力研究過。所以,這種發(fā)明自古老中國的奇術(shù)早就傳遍了全世界,尤其是亞洲近鄰國家。
北方大帝是個超過六十歲的中年人,也可以說是“老人”。按照中國古代劃分年齡段的標準,有“人到七十古來稀”的說法,六十多歲肯定應(yīng)該劃入“老人”的行列。
老人有老人的“站、立、坐、走”姿勢特點,一個年輕人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模仿其動作,但不可能長達幾小時甚至一整天。時間稍長,總會露出破綻。
我現(xiàn)在能夠看出,北方大帝已經(jīng)露出了本色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應(yīng)該有的氣勢、體態(tài)、呼吸頻率、面部特征。
四十與六十相隔二十歲,所以再怎么偽裝,都會不知不覺露出破綻來。
站在帳篷里的北方大帝挺起胸、直起腰來,馬上與我們在媒體上見到的那個“他”產(chǎn)生了明顯的不同。
“你不是北方大帝。”現(xiàn)在,連簡戎都看得出來。
“沒錯。”北方大帝笑起來。
“龍先生,你一直被蒙在鼓里還是一直在騙我?”簡戎臉上的冷笑已經(jīng)變得僵硬。
我很想幫她,但事實卻是,已經(jīng)幫了應(yīng)該幫的,剩余的事已經(jīng)超出了原先的計劃。
北方大帝與黃花會的上級達成協(xié)議,以“北極向北”的秘密來交換關(guān)塔那摩被囚人員。該交易達成,簡鵬飛等人就會如期得到釋放,被北方大帝的人接走。
事情做到這一步,我已經(jīng)仁至義盡。
“簡小姐,我們的交易達成,真的該告辭了。你說過,七百對三十穩(wěn)操勝券,但我相信,此刻北方大帝的援軍已經(jīng)到了頭頂。對了,此地距離大國邊境線的直線距離為六百公里,我記得,北方大帝麾下的特遣軍已經(jīng)在五年前就配備了高速戰(zhàn)車,時速高達一百五十公里。從飛機被鎖定到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過去多久了?”我說的都是真實情況,任何人都反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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