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君，你別碰朕。
這樣冷冷淡淡的一句話，讓華雍心神巨震。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表情，柔聲說道：“你的傷……”
“死不了。”阿昭側(cè)頭看了一眼。
那箭矢本就是朝著華雍去的，她擋了一把，偏了準(zhǔn)頭，射中了她的肩頭。
她避開華雍二次要伸過來的手，利落的將露在外頭的箭頭折斷，翻身上馬。
“臨安君。”她端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華雍。
“朕替你擋這一箭，一是因?yàn)椋藜日f了，送你一程，讓你平安走出朱雀，便不會食言。”
“二來，這一箭，從此了斷你我之間過往。它會隨時提醒朕，這兩年，朕過得究竟有多么可笑。”
“言盡于此。”
阿昭未受傷的手抓住馬鞭，指向北方漫漫黃沙。
“現(xiàn)在，帶著你的走狗，滾出朱雀！”
華雍像是突然被這句話震醒了一般。
他突然急切的上前兩步，擋在了阿昭的馬前：“昭陽，我錯了，我錯了……”
然而迎接他的，是兜頭一根馬鞭。
“啪！”
阿昭力道很重，抽在不設(shè)防的華雍身上，巨大的力道使他摔倒在地。
冬衣厚實(shí)，并不很疼。
可華雍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開。
他抬頭，有什么冰涼的東西落在他的臉上和眼里。
下雪了。
馬上的人聲音比這雪還要冷，還要遠(yuǎn)。
“這場戲，改結(jié)束了。”
“你想走，我成全你。”
“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也成全我吧。”
……
華雍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
他輕輕咳了一聲，只覺得心里疼得厲害。
“好……”他低聲說道，“我走。”
“對不起。”
他慢慢的上馬，率領(lǐng)心腹離開。
走過很遠(yuǎn)很遠(yuǎn)。
華雍回首。
阿昭還在那里，風(fēng)霜落在她發(fā)間和肩頭，像是一尊失去了神采的雕像。
“殿下，皇后娘娘還在等您。”有心腹上前低聲催促。
華雍不再看她，一行人揚(yáng)鞭策馬而去。
……
許久以后。
阿昭突然嘆了口氣，渾身都卸下了力氣。
她掉頭，往回走，那里，是朱雀女帝的親衛(wèi)隊(duì)。
親衛(wèi)隊(duì)的最前面，是一個熟悉的人影。
“姐姐！”碧蘭庭騎著一匹白馬迎上來。
“先回去。”阿昭說道。
一行人踏著風(fēng)雪，連夜趕回西部。
晚上，眾人宿在驛站。
碧蘭庭端著水盆和傷藥來到阿昭房間。
阿昭剛好解開甲胄在換衣服。
仔細(xì)一看，她的肩膀處，哪里有什么汩汩流血的傷口？
不過是一道稍微破了皮的擦傷罷了。
碧蘭庭卻心疼得很：“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哪里值得姐姐你陪他演這樣一場戲？萬一我射偏弄傷了你可怎么辦？”
阿昭任由她給自己上藥，聞言淡淡的說道：“我被騙了這樣久，怎么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碧蘭庭安靜的給自家姐姐上好藥，心里嘆息了一聲。
她這個姐姐啊，嘴上說得那樣無情。
可若不是還有感情，直接動手弄死那個背叛自己的男人就行了。
又何苦還費(fèi)勁演這么一出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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