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潑灑而出，那不可思議的出血量籠罩了一大片范圍，眼看就要沾到羅心流身上。
只見羅心流眉頭一皺，再次揮劍，面前的血母猛然爆散開來，像是突然之間被無數細小絲線切碎為肉眼不可見的細小液滴，沒了去勢后嘩啦啦落在地上。
“煙雨朦朧。”方冬報出了劍招的名字：“你是羅老頭的誰？”
絕對沒錯，這就是大羅天劍術，他雖然不怎么和羅水流過招，但還是經常看羅水流練劍的，他的劍術有非常獨特的特征，和別的流派有著天壤之別。
根據他自己的說法是使用內力凝聚而成的劍氣傷人，而根據彥華的分析研究，羅水流是凝聚自己體內的幻力，將之高度凝結固化外放，長年累月的鍛煉讓他能完美掌控離開軀體后幻力的運轉現象，形成如同劍氣的攻擊。
而別的流派的所謂的劍氣，都是通過極快速揮刀壓縮空氣，造成狹窄的真空割傷敵人，范圍極其狹窄，距離也短很多，而且發動要求很高。
羅水流則不一樣，他的劍氣多種多樣，往往不需要一刀一個，經常一刀就能發射出復數劍氣，煙雨朦朧這一招就是無數細小如雨絲的劍氣橫亙面前，達到徹底粉碎的效果。
而做到這一點羅水流只需要一刀。
但將幻力凝結到那種程度是極其困難的，而想要完成復雜的操作，更是難上加難，武者也有真罡，原理雖大致相同，且都基于幻力，但其實兩者已經完全成了不同的東西。
可以說羅水流的大羅天，已經成了真正獨一無二的劍術了。
這劍術強歸強，但終究對修煉者自身條件要求太高。
而且大羅天是沒人指導，幾乎無法自行掌握的超復雜劍術。
所以看到這些劍技時，方冬確信眼前這個人和羅水流有著非常深的淵源。
羅心流不言不語，手腕反轉，木劍再度掀起狂雷！
方冬瞬移回最初的殘影身上，而剛才立足之處的地面突然爆裂開來，像是某樣千鈞重物狠狠砸擊在地面上似的。
趁著躲掉這一招的間隙，方冬依次瞬移在各個殘影處，收回殘影。
這就是他的第二個異能，鏡花水月。
可以在周身一定距離范圍內隨意瞬移，在自身原地創造一個輪廓殘影，每一次瞬移都伴隨一個殘影的誕生，如果殘影達到異能能負擔的上限，便無法繼續瞬移。
這種情況只有閃回某個殘影上進行回收，才能再次使用。
這已經算是極強的戰斗異能了，如果對方沒有顧及殘影，那么收回殘影也能當作一次瞬移，唯一的致命缺點便可忽略。
鏡花水月除了殘影數量這一限制，那就是殘影存在的時間越長，對幻力的消耗就越快，所以說他不能放任殘影長時間存在，一有機會就要回收。
第一次交手，對方就察覺到了殘留的透明輪廓必然有意義，初次的幾次劍技都同時包括了幾個殘影，羅心流的這份洞察力，讓方冬震驚。
方冬轉身再次一個直刺加橫揮，如之前那般包含前方一百八十度的一道斬擊出現，四十米內軌跡上的物體盡皆被砍。
他的劍技大開大合，看似普普通通的劈砍縱橫間，包含著莫大的力量，方冬快速閃現著，雙方膠著。
“看來羅心流這一次遇到對手了，你的朋友挺厲害啊。”站在露臺上的肖何坐山觀虎斗。
小柔沒有回應對方，她盯著戰斗的兩人，發現羅心流的動作開始越來越用力了，他最初的揮劍輕描淡寫，而現在從動作上可以感覺出他施加的力。
他是不是開始吃力了？
方冬要贏？
不見得，小柔也察覺到方冬回收殘影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頻繁。
而且他還在流血。
突然小柔神色一變，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
方冬明明可以自己制造強恢復藥劑愈合傷口！為什么他不自行愈合？
定睛看去，地面上的血跡，已經很淡了。
原來如此，她明白了。
此刻羅心流感覺自己的手變得沉重起來，手中的劍也不如最初如臂指使，這絕不是因為體力的消耗，他清楚自己的能力，現在還遠遠沒到極限。
對方做了什么？
“你只會躲閃嗎？”羅心流道。
方冬又一次閃爍：“你的劍只會變慢嗎？把小柔交出來，我們倆都可以就此停手。”
方冬表面淡定，心里其實已經咒罵了好幾遍。
本來只不過是來江北市完成一個小任務而已，為什么會遇見這么一個難纏家伙？江北市這種地方有這么強的人嗎？自己怎么聽都沒聽過。
而且這小子和羅老頭究竟什么關系？大羅天劍術用的這么溜。
如果不是從羅老頭那里知道了這些劍技的慣用套路，可能在中途就被砍死了。
這家伙的實力，完全達到和平鴿的平均水準了。
“你的血液……似乎有點門道。”羅心流盯著腳下已經很淡的血跡說道。
方冬心想總算發現了，他甩出去的血中含有易揮發的麻痹毒素，可以讓人四肢無力。
實際上方冬覺得在幾分鐘前對方就應該喪失戰斗力了，但他錯誤估計了對方的免疫力，這個年輕人的身體素質很好，揮發的毒氣竟然沒能給他造成太大干擾，甚至還能繼續揮出威力相差無幾的劍氣。
“我還以為你不是人類呢，看來你還是有點感覺的。”
“雙異能者，真罕見。”羅心流漫不經心地評價，松散的雙眉皺了起來。
羅心流知道，這個世界的頂點并非武者所能企及的，力量的巔峰是異能，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但他一直堅信，依靠武技，武者就能無限拉近與頂點的距離。
他小時候覺得劍技并沒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不管怎樣努力，不管怎樣修煉，都無法超越那些天生有才能的異能者。
父親經常說：劍道修煉到極致，是可以超越異能的。武者和異能者殊途同歸，只不過武者要走的路更加艱辛一些。
這些話羅心流從來不信，雖然父親很強。
直到羅心流在某一天看到了那座高山，然后他就信了。
異能不可思議、無法理解。
而終極的劍術，也無法理解，劍道是沒有終點的，。
他要超越那座山，掌握那不可理解的劍技！
成為天下第一的劍神！
為此，他不斷努力著。
拋開一切！
犧牲一切！
最終卻無奈發現一個無法逾越的天塹橫亙眼前。
但現在，他找到了越過去的契機。
所以他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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