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韓立微一蹙眉,問道。
“方才司馬道友從冷焰宗傳來消息,說是……說是柳姑娘被……被帶走了……”闔山道人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
“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韓立臉色微沉。
闔山道人一見韓立面色不善,急忙開口解釋起來:
“就在傍晚時分,靈焰山脈忽然被一名白衣女子破開禁制闖入,并直奔出云峰帶走了柳姑娘。”
“那人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帶走樂兒,冷焰宗沒人出手阻止嗎?”韓立略一沉吟,繼續(xù)問道。
“司馬道友稱,他試圖阻攔過,但方一出手,就被那名女子輕易化解,而且對方只是隨意一揮衣袖就將他震飛,根本無法阻止。不過那女子似乎也并無傷人之意,只是說明自己是柳姑娘的同族之人,便帶著柳姑娘飄然離去了。”闔山道人躬身答道。
“一揮袖,便擊退了司馬鏡明……”韓立一怔,沉默了下來。
“司馬道友是這么說的。韓前輩,是否需要我派境元觀弟子探查一下柳樂兒小姐的下落,我境元觀在尋人方面,還是很……”闔山道人小心翼翼的提議道。
“據(jù)你所知,這一界可有人能揮手之間,震退一名大乘期修士?”韓立看了對方一眼,出言打斷了他下面還想說的話語。
“這……應(yīng)該沒有。”闔山道人微微一怔。
“好了,此事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韓立聞言,如此說道。
闔山道人恭敬的答應(yīng)一聲,飛身離開聚星臺。
韓立看著闔山道人遠去,沉默了片刻,忽的一揮手,一層銀色光幕浮現(xiàn)而出,遮住了整座聚星臺。
……
第二日一大清早。
闔山道人的肥碩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了九宮峰前,沖聚星臺方向深施了一禮,朗聲道:
“晚輩闔山,拜見韓前輩。”
其實這三年來,他每日都會來此報道,向韓立匯報各種靈寰界的大小動向,并不時充當冷焰宗的傳聲筒,風雨無阻,從未間斷。
其實大多數(shù)時候韓立都在閉關(guān)修煉,他便恭恭敬敬的稟報一聲,在旁邊耐心等待約莫一個時辰,隨后再次恭敬的告別一聲離去,整個過程畢恭畢敬,沒有絲毫不耐。
以至于,這一千多天里,整個境元觀弟子漸漸發(fā)現(xiàn),這位往日里深居簡出,百年難得一見的大乘期太上大長老,如今竟時不時便能遇上,雖然依舊只能遙遙的看上一眼,但也著實令不少低階弟子激動不已了。
當然,幾乎所有合體期,以及部分煉虛期的觀內(nèi)長老,自然都或多或少的知道其中一些內(nèi)情的,但都十分默契的選擇了閉口不言,就好像不知道此事一般。
闔山道人面色恭敬,垂手而立于距離九宮峰百丈外的虛空中,看著被銀色光幕籠罩的聚星臺,心中卻有些納悶起來。
往日韓立閉關(guān)修煉,附近都彌漫著洶涌澎湃的星辰之力,并或多或少些許動靜,怎么今日靜悄悄的。
他雖然有些疑惑,不過也不敢貿(mào)然打擾,或許韓立在進行別的修煉也說不定,他乖乖在一旁等著,并在一個時辰后,再次告退離去。
結(jié)果,時間一天天過去,他依舊每日來此,卻發(fā)現(xiàn),聚星臺內(nèi)始終沒有絲毫動靜。
轉(zhuǎn)眼間過了兩個多月,闔山道人漸漸有些沉不住氣了。
這一日,他等了足足半日,發(fā)現(xiàn)聚星臺上還是沒有絲毫變化,周圍的銀色光幕微微閃爍著光芒。
“韓前輩,關(guān)于柳樂兒的事情,在下又找到了一些線索,不知您現(xiàn)在是否有暇?”闔山道人深吸一口氣,揚聲開口問道。
光幕中沒有絲毫反應(yīng)。
“韓前輩!”闔山道人又大聲呼喊了兩聲,光幕內(nèi)還是毫無回應(yīng)。
“難道……”他臉色一變,想到了什么,揮手發(fā)出一道金光,打在銀色光幕上。
咔嚓!
銀色光幕應(yīng)聲而碎,里面的聚星臺上空空如也,哪里還有韓立的身影。
但在臺面中央,放置著一塊白色玉簡。
闔山道人拿了起來,神識探入其中,渾身肥肉為之一顫顫的晃動不停起來,臉上露出激動之色。
玉簡中,記載的赫然是他體內(nèi)禁制的解除之法。
“多謝韓前輩!”
他收回了神識,朝著遠處天際望去,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到,遙遙的行了一禮道。
……
靈焰山脈。
某座大殿之中,司馬鏡明和宗主及幾名合體期長老商討了一番后,幾人告辭離開,大殿內(nèi)只剩下了司馬鏡明一人。
他輕輕呼出一口氣,臉色顯得有些疲累。
自從天鬼宗這個靈寰界曾經(jīng)的第一大宗門在一夜之間付之一炬,各方勢力為了爭奪天鬼宗的地盤,這幾年一直爭斗不休,冷焰宗作為原三大宗門中唯一一個實力未損的宗派,尤其忙碌。
他這位大乘期存在也沒有了清修的時間,終日也在處理各項事務(wù)。
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基本只顧自己閉關(guān)修煉,極少理會門派事宜,現(xiàn)在驟然打理門中事務(wù),還真有些不習慣。
當然他之所以如此,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本以為元氣大傷的境元觀,不僅沒傷什么元氣,反而還從天鬼宗一事中獲得了不少好處。
為何會如此,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卻又無法明言的。
不過冷焰宗勢力擴張,身處仙界的那位冷焰老祖卻極為高興,已經(jīng)接連賜下了數(shù)次犒賞。
有了這些賞賜,若之后好好閉關(guān),實力又能再進一步。
如此下去,他日功德圓滿,飛升仙界,也變得并非遙不可期了。
司馬鏡明暗暗高興,站了起來,正要朝著大殿后面走去。
“司馬道友。”一個熟悉的聲音突兀響起。
司馬鏡明臉色豁然一變。
青光一閃,一個青袍男子憑空出現(xiàn)在大殿內(nèi),正是韓立。
他攏在袖子里的手中,一道閃動著銀光的紫色符箓虛影閃過。
司馬鏡明看清來人,瞳孔一縮,心中瞬間轉(zhuǎn)過無數(shù)念頭,臉上露出燦爛笑容,拱手道:“原來是韓前輩,數(shù)年不見,前輩風采更盛先前,真是可喜可賀。”
“司馬道友客氣了。”韓立語氣頗為冷淡。
“韓前輩,先請坐。”
司馬鏡明心中一突,連忙請韓立在首座坐下,自己在旁邊相陪。
“韓某今日前來,也沒有什么事情,就是聽說我那柳家妹子被人從冷焰宗帶走,不知是否屬實?”韓立坐下后,立刻開口說道。
“是……是晚輩看護不利,讓人帶走了柳姑娘,不過其中另有隱情……”司馬鏡明忐忑不安的說道。
“關(guān)于帶走樂兒那人,司馬道友可有什么頭緒,她當日可說了什么?”韓立面無表情的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稟前輩,那人是個年輕貌美的白衣女子,自稱是柳樂兒的同族,讓我轉(zhuǎn)告韓道友,說多謝你照顧樂兒。關(guān)于此女,在下以前絕對沒有見過,事后也曾派出宗內(nèi)弟子多方打探,卻毫無進展。故而私下有了一個猜測……”司馬鏡明說到最后,有些猶豫起來。
“說來聽聽。”韓立眉頭微微一挑。
“在下猜測,此女應(yīng)該不是靈寰界中人,畢竟其實力強橫之極,在下竟連一招也無法接下。甚至于,此女是一位來自上界的真仙。”
“真仙!”韓立心中早有一些猜想,聽聞司馬鏡明如此說,并沒有如何驚訝,只是皺眉沉吟起來。
據(jù)其所知,柳樂兒所在的云狐族,只是個沒落的妖狐族分支,否則當年也不會被血刀會所滅,怎么會有突然出現(xiàn)的真仙族人。
莫非是其祖上有人飛升仙界,恰好此時返回靈寰界,又或者,柳樂兒有些事情瞞著他……
“既然司馬道友已經(jīng)盡力,韓某自然也不能怪你。幸好那人是樂兒的同族,應(yīng)該不會對她不利。”韓立心念轉(zhuǎn)動,嘆了口氣說道。
司馬鏡明見韓立沒有發(fā)怒,這才暗暗松了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背后竟已生出了一身冷汗。
“對了,韓某來此,還有一事想要向司馬道友請教一二。”韓立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說道。
“不敢,不敢!韓前輩有話請講,在下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司馬鏡明連忙說道。
“不知貴宗的冷焰道友可和你說過關(guān)于飛升仙界之事?從靈寰界飛升仙界,可有什么忌諱嗎?”韓立沒和對方客氣,直接問道。
司馬鏡明聞言吃了一驚,深吸了口氣后,這才恭敬答道:
“韓前輩走的是力修一脈,一旦修成真極之軀,肉身便會被此界之力排斥,若想就此飛升,須得以力破空。”
“原來如此。”
韓立有些恍然的點了點頭,難怪小北斗星元功越是接近圓滿,他越是察覺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形之力壓制,使其施法飛遁都受到了一些影響。
“靈寰界靠近北寒仙域,所以從這里飛升到仙界,會隨機被北寒仙域的某處飛仙臺接引過去,倒是沒有什么忌諱。相反,由于下界靈力稀薄,但凡能成功飛升之人,都是天資極高,心性堅定,在仙界一般都會得到重視的。”司馬鏡明沒有隱瞞,將自己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
韓立聞言,臉上神色絲毫未變,心中卻是念頭翻滾。
仙界這種對待飛升仙人的態(tài)度,不管是從以前的靈界,還是如今的靈寰界都一樣,他此刻顯然被仙界某股勢力或某個人給盯上了,最不希望的就是引人矚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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