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靜靜相依。
車窗外的天際漸漸失了光亮,最終噬了夕陽的尾巴。
難得的安靜。
夏晝覺得自從認識陸東深之后,她愈發的珍惜像是這種安靜的時刻。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就這么相依相靠,看一次日出日落,享一場風花雪月。
“是要馬上走嗎?”稍許,她輕聲問。
陸東深抬腕看了一眼,說,“還能陪你半小時,然后趕回公司開視頻會議。”
夏晝抱緊他,真不想讓他走啊。
陸東深窩心于她的依賴,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腦,又低頭輕吻她的唇,耳鬢廝磨間低語問她,“有沒有遇上難題?需要我幫什么忙嗎?”
夏晝搖頭,她唯一的需要就想這么窩在他懷里,感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
“我能搞的定,你要相信我。”
陸東深低笑,說了聲好。
夏晝把臉埋在他的頸窩里,淺蹭了兩下,卻是重重嘆氣,“你說到底是誰泄露了新品的信息?”
“不管是誰,只要能把你摘出去就行。”陸東深道。
夏晝抬眼瞅著他,“你是不是有懷疑的對象?”
“還在查。”陸東深輕聲說。
四兩撥千斤的回答,讓夏晝心里又有底又沒底的,她知道陸東深做事向來深謀遠慮,可也擔心這件事沒那么簡單,能把新品信息泄露得那么透徹,這無疑是出了內鬼。
可懷疑是一方面,有了實錘是另一方面。
微蹙的眉心被陸東深的手指撫平了。
他將她推靠在車座上,壓身過來,手指從她的眉心移開,落在臉頰上輕輕摩挲,低笑,“你呢,任務就是完成新品的調配,其他的,什么都別想,也想別操心。”
陸東深的指尖沾著溫度和清冽的氣息,夏晝特別喜歡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又修長,操控市場、在利益間翻云覆雨的手,落在她的眼角眉稍時是無盡溫柔。
說完上述話,他低臉下來,唇覆上,然后一點點輕柔啃咬她的唇瓣,沉笑喃語,“也不能什么都不想,你要想我。”
臭美。
夏晝想這么說,但一顆小心臟被他撩撥的撲通直跳,掀著潮涌一波又是一波的。她在想著,說男女之間的愛情只有三個月這番話的人一定是亂講,又或者沒遇上對的人。
遇上對的人,別管多久,每一天都會是愛情的模樣。
她繞上他的脖子。
他的吻游走在她的唇齒就更加深沉,又攀附她的臉頰,鼻尖貼著耳廓的肌膚,引得她心神恍惚。
這深沉綿延成了他的呼吸,再開口低語時,嗓音性感低嘎得很。
他說,囡囡,我想你。
這句的“我想你”跟剛剛來時的那句“想你了”是兩個含義,夏晝覺得身體里也有什么力量似的猛地一縮。
不是她能控制的。
是她的身體對他本能的反應。
夏晝挪開只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指尖傳達著的都是他的體溫。她的手指輕輕掃過他性感的喉結,就見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一下。
她忍不住笑。
經過這么長時間相處,她太知道陸東深的敏感處一在耳朵,二在喉結,有時候她就喜歡吻著他的喉結,聽著他的呼吸由沉穩到沉重再到紊亂。
陸東深知她有意戲弄,低頭咬了她的手指,瞳仁里藏笑,可又藏了獸,“別火上澆油。”
夏晝知道他沒時間,所以也就不多逗他,抿著唇忍笑。
夜色清淡,皎月明朗。
懷中女人的臉被窗外的明映得白皙透亮,漂亮的眼生著一股子媚,含笑間就像是伸出了鉤子,勾得他情不自禁。
陸東深暗自深吸了氣。
可又抵不住她的淺笑。
壓下頭,又咬了她的唇,聽到她呼痛他才抬起臉。
摸著她的頭,陸東深說,“我很快回京,有什么情況隨時跟我聯系。”
夏晝點了點頭。
摟緊他,貼在他的懷里。
明明不是第一次離別,可她卻異常的如同第一次離別般想念。
**
翌日又是個大晴天。
可也看過新聞,在霧霾成了普遍環境下,凜冬前的這段藍天艷陽算是最難得的了。
夏晝沒時間享受北京的秋高氣爽,其他人也一樣,都在忙著最后一搏。
雖說其他人說不出夏晝加進配方中的那一味原料是什么,但夏晝有意保留,諸位也沒多追問。
這期間季菲一直留在北京。
倒是沒來實驗室,不過,給夏晝打了通電話。
“以你個人的喜好來決定市場,夏晝,你太自私了。”
夏晝接電話的時候正在銀杏樹下討了個空閑,燙了一壺滇紅,茶水滾燙,茶葉被熱水炸得肢體舒展,散發茶香。
“就算我自私吧,季菲,你又能怎樣?”
季菲噎了一下,稍許后語氣極其不悅,“我現在越來越懷疑這件事就是你所為。”
“彼此彼此。”夏晝四兩撥千斤,“之前又不是沒做過下三濫的事。”
“那個配方根本就不是你的,你裝什么受害者?”季菲冷喝。
“但配方是左時的。”夏晝冷笑,“你們為了一己私欲連朋友都能出賣,還有什么是你們做不出來的?”
季菲在那邊沉默半天,說,“難道你從來沒想過,左時也許沒你想得那么好嗎?”
夏晝一窒息,手指扣緊了茶杯,冷言,“季菲,你還要臉嗎?我當初受的那些苦拜誰所賜?左時現在不在,你說什么都可以了!”
季菲沒吱聲。
只有清淺的呼吸通過電波,在夏晝的耳朵里游走。
隔了好一會,她才開口,“新品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愛信不信。”
夏晝直接掐了通話。
有一種傷害只走身,所以日子久了也就淡了,例如陳瑜當初的行為。
有一種傷害是走心,哪怕滄海桑田,根傷到了就是傷到了,每每碰觸還是一汪血跡,例如季菲和衛薄宗。
所以,夏晝無所謂信或不信,傷過一次,再無原諒。
一杯茶下肚,她聽見有車輪的聲音。
沒一會陳瑜出來了,冷著臉,撞見坐在銀杏樹下的夏晝后,臉色多少不自然,她走到院門口,沒開門,就隔著鏤空的防護門站在那。
夏晝心里多少明白了。
果不其然,邰業帆的聲音傳進來了。
“我有話跟你說。”
陳瑜站在陽光里,雙手插著衣兜,嗓音就跟臉色一樣冷,“你怎么找來的?”
“我聽說你在這,所以——”
“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
“你聽我解釋啊,新品這件事我壓根就不知道。”邰業帆急了,“而且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大哥那個人雖然說做事激進了點,但也不能做出這種缺德事。”
陳瑜冷哼,“還真是兄弟情深啊,邰業帆,我現在不想跟你浪費口水,你趕緊給我走!”
急得邰業帆跺腳,“不是,這件事跟咱倆感情有什么關系嗎?”
“誰跟你有感情?你別胡說八道!”陳瑜一聲吼。
兩人隔著一道門在門口拉扯了能有二十多分鐘,末了邰業帆被氣走了,臨走前扔下句話:陳瑜,你別仗著我喜歡你,你就肆無忌憚的欺負我!
等陳瑜走過來坐下后,對一臉看好戲的夏晝說,“還說我欺負他?他一個大老爺們我怎么欺負他,等等……”倒了牢騷一大通,才反應過來,“他剛剛還說了什么?”
夏晝慢條斯理地拎起茶壺,給她添了茶水,“他說他喜歡你。”又笑,“這邰家二公子也是朵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葩,告個白也這么別出心裁。”
陳瑜的臉一下紅了,趕忙抿了口茶卻被燙的夠嗆,咣當放下杯子,夏晝見狀笑道,“楠姑娘,要矜持。”
“我怎么不矜持了?他喜歡我我就得喜歡他啊?”陳瑜摸了摸燙疼的嘴,“我都說過了,我現在不想跟邰家人來往。”
夏晝輕笑,用拇指和食指中指捏起茶杯,吹了吹茶面,淺抿。
陳瑜挑眼看她,“你笑什么?”
“沒什么,別這么敏感。”夏晝輕輕晃著茶杯,就跟晃酒杯似的逍遙,“你躲著邰業帆,是真不喜歡人家?你可別告訴我,你心里還裝著陸東深呢。”
“是是是,我現在還放不下陸東深,我非他不愛、非他不嫁行了吧。”陳瑜沒好氣,“有你這么沒良心的嗎?我這么義憤填膺的為了誰啊?”
夏晝忍著笑,故意嘆了口氣,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后起身,拍了拍陳瑜的肩膀,“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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