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下后,成功引得幾人的目光關(guān)注。這些目光里有包羅萬象的情感,好奇、疑惑、不解和懷疑,尤其是邰梓莘落過來的目光,蔣璃都不消看也能感受到她的不滿。很
好理解,在邰梓莘眼里他們是兩個陣營,是楚漢之爭,有著涇渭分明的立場,在她認為,誰人都能誰出這番話,唯獨陸東深不可能。其實蔣璃也有點震驚,這不是山里,他們回到了現(xiàn)實生活,回歸了彼此爭斗的局面,他的這番問話就顯得曖昧又大膽了。
她清清嗓子,搪塞了句,“沒有。”
蔣小天看不出這里面的情況有點異常,大大咧咧說,“我們蔣爺是誰啊,上天入地無人能敵。”
陸東深似乎悶笑一聲,嗓音低沉又多有揶揄,“蔣小姐的本事確實高于常人。”
蔣璃沒看陸東深,轉(zhuǎn)頭對著蔣小天喝了一嗓子,“搭錯哪根神經(jīng)了,話這么多?”蔣
小天沒再敢吱聲。就
這樣,幾人在靜候這一小時,期間邰梓莘有些急躁,來回來地踱步子,邰業(yè)揚拿出邰家長子的風范壓了場子,讓邰梓莘稍安勿躁,又很難得地為蔣璃開腔說,七天都等了還差這一小時嗎。
蔣璃不大喜歡邰業(yè)揚這個人,雖說看著話不多,但總能從他身上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野心來,他的這種野心跟陸東深還不一樣,然而也都是感覺上的東西,感覺告訴她,離邰業(yè)揚遠一點。
在等待的過程中她和陸東深都沒說話,她靠在窗子前玩手機,看看這幾天她遠離都市朋友圈里有什么新鮮事發(fā)生。陸東深始終坐在沙發(fā)那里喝茶,偶爾跟邰業(yè)揚聊上那么幾句,但也都是無關(guān)商場上的話。偶爾她抬頭捏脖子的時候,總會跟陸東深的目光相撞。
她不知道是陸東深一直在看著她還是只是偶然,這種目光與目光的碰撞總會讓她心底竄麻,低頭再看手機時眼前似乎晃著的總是他的眼神。似平靜卻又似含笑,很淺的一抹,如果不是窗外的光落入他眼,她是絕對察覺不出他在笑。手
機屏幕上是粼粼的光亮,也像極了他眼里的笑,宛若沉淀了一帶銀河,恍惚了她的情緒。冷
不丁手機推送了條消息,是個陌生號碼,點開,只有四個字:跟我出來。蔣
璃一愣,下意識抬眼往陸東深那邊看,他這次沒看她,放下茶杯,起身推門走了出去。她
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門口,等了少許,然后也出去了。
陽光偏移,在走廊的盡頭灑了大片光亮,陸東深就靠在那,雙手插兜。他今天就簡單一件白襯衫,套了件煙灰色雞心領(lǐng)羊絨衫,深灰色西裝長褲,罩在光線里,頎長身影似幻似影,干凈得很,也瀟灑矜貴得很。蔣
璃迎著光走上前,身后是被光亮拖了一地的影子,最后,跟男人高大的影子重疊交織,終究被他吞沒。
她今天沒戴假發(fā),長發(fā)溫柔了她的眉眼,窗外的光落在她臉上,有因葉隙間斑駁的粼光,卻也不及她眼里的光明亮澄清。陸東深看著她白皙的臉,說,“剛剛怎么一副恨不得不認識我的樣子?”蔣
璃抬頭瞅了他半天,“我以為你叫我出來是說邰國強的事。”“
有你在,邰國強還能有什么事?除非,是你故意陷我于不義。”陸東深說著,抬手將她臉側(cè)的發(fā)輕輕別在耳后,舉止十分自然。
這般隨意卻使得蔣璃不自在,不著痕跡地朝邊上移了腳步,他的手就持在半空,少許他逸出一聲笑,手收回時順勢掏出打火機,叼了煙在嘴,火苗一起燃了煙頭,他吸了一口,煙頭就乍亮了一下,瞇著眼吐出大團煙霧來。邰國強住的是vip區(qū)的獨立病房,也無所謂禁不禁煙了。“
我的號碼你存著,有什么事可以隨時打給我。”有
通風口,青白色煙霧迫不及待鉆走,浮蕩在她呼吸間的就只有很淡的煙草味,自從她戳穿了他煙里的秘密后,好像一直以來他就只抽普通煙了。蔣璃雙手搭在窗沿旁,看著被陽光洗禮的草坪和冬樹,不由又想起祈神山上罩在暮靄中的千年古樹和山影。“
陸先生一點不避嫌啊?”
“為什么要避嫌?”陸東深笑問。
蔣璃遲疑了一下,她想說因為邰國強的事,因為利益紛爭之事,因為邰梓莘又或者是他的陳瑜,可這些理由在嘴里倒了好幾番,終究還是咽下去了,是啊,他是陸東深,沒什么好避嫌的。再
抬眼,轉(zhuǎn)了話題,“昨天發(fā)生的事你知道?”陸
東深沒瞞她,“聽說了一二。”
蔣璃瞅著他的側(cè)臉,忽而笑了,“陸先生的眼線還真是遍天下,怎么,怕邰國強醒不來啊?”
陸東深吸了口煙,夾煙的手搭在窗臺邊,離她的手指只有半米光線的距離,他轉(zhuǎn)頭看著她,強調(diào),“怕你出事。”蔣
璃有片刻的呼吸是卡住的,有一種類似情感的東西在炸開,裹著暖又挑著疼,細細品來像是甜,可又有種禁忌的危險,這種混沌不清的曖昧能扼殺一個人的理智。
她沒說話,恰巧也有醫(yī)生出入挽救了她失控的心境,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一個小時了。
“你不進去嗎?”
陸東深唇角有笑,“我相信你。”
她又陷入沉寂,以往的伶牙俐齒好像一時間不管用。直到蔣小天氣喘吁吁地朝這邊過來,滿臉放光,“爺,醒了!他醒了!”
下一秒蔣璃就松了口氣,懸在心頭多日的緊繃這么一松,身子就軟了下來。蔣小天說醫(yī)生們在給邰國強做相關(guān)檢查,蔣璃點點頭,“行,我知道了,你進去盯著點。香爐收拾一下,里面的香灰扔掉,別被人看見”
“得嘞!”等
蔣小天跑回病房后,蔣璃終于有了底氣,大大方方看向陸東深,“可以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陸東深在通風口邊的煙灰缸里彈了下煙灰,“是酒店的管理失誤,這件事我會對外和對邰家澄清。”蔣
璃小聲嘟囔,“還真能為你女人扛雷。”一句話輕描淡寫讓罪魁禍首逃之夭夭,反倒連累的她差點喪命。“
你說什么?”陸東深沒聽清,高大的身子就側(cè)過來了。
煙草味夾雜下著男人的氣息如數(shù)襲來,她的耳根子不知怎的就燥了一下,伸手推了他一把,“別離我這么近。”
惹得陸東深發(fā)出爽朗的笑,他瞧見了她耳根的紅,像是在如脂皮膚里的一抹胭脂,忍不住抬手揉了她的腦袋,她朝著他瞪眼,剛要發(fā)出警告,就聽打遠有一聲能掐出水的溫柔女聲,“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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