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回門斷不會待上太久,可謝道韞顯然是個例外,就她目前這情況,只要不是離開太久,回不回王家壓根就不重要了。至于帶過來的小大人王獻(xiàn)之,這貨最近跟謝家的小謝玄打的火熱。
兩人就只差一歲,又都是小神童,自是少不得諸多交流,交好的同時也少不得幾番爭勝,而且相比起王獻(xiàn)之的小大人,謝玄何止是活潑跳脫,這兩人互動起來倒是頗有幾分意思。
謝道韞的事情謝安沒有直接拿主意,而是書信一封命人送往荊州,到底謝奕不只是謝道韞的父親,更是此支謝家的家主。送完信,招待周少瑜幾日,果斷叫上好友帶上女眷,不知道又跑哪游山玩水去了。
而這時候,謝道韞也終于安排好一應(yīng)事宜,邀請周少瑜一同出海游玩。
莫看東晉年頭還很早,總體技術(shù)而言也相對落后,但海上所了解的范圍卻不算多小,起碼西太平洋以及印度洋信風(fēng)規(guī)律已有所認(rèn)識并利用,如果國內(nèi)一直沒啥動亂太太平平的發(fā)展下去,最先開啟大航海時代的未必是誰,畢竟眼下的年代當(dāng)真太早了。
謝家是僑姓家族,并非南方本土大族,可南遷也有幾十年了,到了謝道韞這一輩,完全就是土生土長,是以擁有海船還出海游玩什么的,委實(shí)再正常不過,就連謝安也沒少這么干。
唯一意外,那就是賓客還不少!而且……
看著船上一群殷殷艷艷,周少瑜也是醉了,除了不露臉的船員,船上就周少瑜這么一個男的,直覺告訴他,謝道韞百分百要搞什么事情,必須小心警惕才是。
謝道韞一直未出現(xiàn),周少瑜也沒好意思進(jìn)入船上樓中,只是站在甲板上先行等待。饒是如此,樓內(nèi)有的是女子竊竊私語指指點(diǎn)點(diǎn)議論紛紛,畢竟周少瑜眼下可是名頭最響亮的火熱人物了吧,誰讓這家伙連引雷都搞出來了呢?
不多時,謝道韞沒出來,卻是另外走出一位陌生的溫婉少女靠近過來。
“妾身顧氏,敢問可是蔡郎君當(dāng)面?”少女作揖,帶著幾分羞怯緊張問到。
“額……正是蔡某,敢問可是吳郡顧氏?”周少瑜頓生警惕,心說怕不是謝道韞打算坑自己特地安排的哦。
“正是吳郡之人!鄙倥@便是承認(rèn)了,也不知真假。隨即歉然道:“今日出海游玩,姐妹甚多,這才方得清閑前來招待,怠慢之處還望海涵。”
周少瑜有點(diǎn)愣神,這副主人家的口氣是腫么一回事?不是謝道韞一手安排的么?
許是看出他的疑惑,少女便解釋道:“此船屬顧氏!
噢,也沒毛病,謝家肯定是有船的,但真論這方面的技術(shù)和傳承,自然比不得江南大族顧氏,就說么,謝家才來多少年,哪來這么大的船。當(dāng)然了,也可能船的確是顧家借來的,但人卻未必當(dāng)真就是顧家妹子,鬧不好還真就是謝道韞特地安排假扮的人?
周少瑜可沒忘記謝道韞的碎碎念當(dāng)中有美人計這一項。嗯,不若試探試探?
“無妨,卻是蔡某叨嘮了才是!敝苌勹ぶt虛了一句,而后看似無意的看了少女一眼,緊接著一愣,隨后眉頭緊鎖,道:“顧娘子之面相……”
少女一呆,馬上就緊張了起來,眼下可沒誰會否認(rèn)周少瑜的高人地位,既然周少瑜這么說,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沒有幾分害怕那才叫奇怪。
“無需驚懼,不過幾分波折罷了,此外隱晦之氣繞于足,難免隱患,若未遇在下,結(jié)果難講。然既已與在下遇見,此便是緣法,自當(dāng)為顧娘子解之,只是這過程……卻是有幾分難以啟齒。”說罷,周少瑜緊緊盯著人家臉蛋想要看出什么倪端出來。
好嘛,這是打著邪魔外道的忽悠幌子占人便宜嘛?
不管是不是吧,顯然這顧家少女也有幾分想歪,臉色頓時紅潤的不行,可仍舊道:“還望蔡郎君解之……”
周少瑜眨眨眼,老實(shí)講,還當(dāng)真沒看出來這妹子是不是在做戲。以周少瑜現(xiàn)在的名頭,用玄而玄之的玩意去騙人的話,絕對能讓不少人直接瘸掉,讓干啥就干啥。別以為大家族出身就多聰明,就是皇帝,被忽悠的還少了?更莫說時下流行的就是這個,大伙都信。
唔,且在看看再說。
避開人群視線,一路引到一處廂房進(jìn)入,顧家少女這才怯怯道:“敢問蔡郎君,當(dāng)如何解之?”
“這個么,簡單,不要怕,莫要慌,一切交給我就好!敝苌勹ば靶耙恍,似是要化身大灰狼。顧家妹子低著頭,一臉?gòu)尚摺?br />
片刻后……
碰……木門撞開,一身男裝的謝道韞徑直撞了進(jìn)來,身后還跟了好一群妹子,嘴里還喊著:“好膽,安敢欺負(fù)顧家妹妹。啊呀……”
卻是周少瑜早就藏于門后,很是缺德的探出一條腿,毫無所覺的謝道韞哪里防備的過來?頓時失了平衡就要倒地,旋即便感覺胳膊被猛的一拉,反應(yīng)過來時,已然一副依偎在懷的模樣。再看那顧家妹子,衣裳完整的端坐,哪里有半分被欺負(fù)的樣子。
“你看你多無聊,以你之智,真要設(shè)計,那會這般簡陋,真當(dāng)蔡某蠢笨不成?這般利用顧家名頭,就不怕顧家找你麻煩?”周少瑜笑道。
謝道韞趕緊掙脫,被不是自家郎君的人抱著,委實(shí)別扭的厲害。也不對,王凝之若真要這么做,雖不會反對,可同樣會別扭。只不過現(xiàn)在這局面斷不會出現(xiàn)這情況便是。
謝道韞沒答前面那個問題,而是道:“誰與你說顧家妹妹乃是假冒?不是能掐會算么?看來也不過一騙子爾!
周少瑜訝然,還真是顧家的妹子?虧得人家也愿意跟你一起胡鬧。搖搖頭,道:“我可沒說過我有多厲害,話說,就算你成功設(shè)計又如何?總歸我也不會虧,若真要做些什么,方才那些時間可不算多短。就不怕真占了人家顧娘子的便宜?”
“顧家妹妹性子雖溫婉,卻也不是什么柔弱女子!闭f著,謝道韞卻是從顧家少女的長袖中取出一把短匕來。
周少瑜面色古怪,就算有把匕首又如何,真要占便宜,誰攔得?
“本來也就是隨意玩玩,并未認(rèn)真設(shè)計,真正的后招,還沒使出來呢。”
“喔?愿聞其詳。”
“此屋窄小,僅一門可供進(jìn)出,你被困其中無處可躲無處可逃,而我卻有眾多姐妹……”
嘁,來來來,盡管來,真要一窩沖上來,看到底是誰吃虧。
“看來還真是自信吶。翠兒出來。”
話音一落,又一少女走了出來,周少瑜記得清楚,這不就是謝道韞的貼身侍女么,難不成還是什么隱藏高手?
“動手!”謝道韞果斷下令。
周少瑜一聽,雖不以為意,可也警戒了幾分,哪想便見那翠兒撕拉一下,就將自己裙擺給撕裂了一塊,完事身上各種拉扯揉吧,頭發(fā)也凌亂了幾分,表情凄凄慘慘,似是受了極大委屈。
“姐們可看見何事了?”謝道韞忽然發(fā)問。
就聽守在門口眾多妹子道:“有登徒子!”
“對沒錯,那登徒子欺負(fù)翠兒了!
“是極是極,我等親眼所見,斷不會錯!
“若非我等及時趕到阻攔,翠兒怕是要遭!
“……”
一群妹子嘻嘻哈哈你一言我一語,瞬間就給周少瑜腦袋上扣了一項罪名。
還可以這樣的?周少瑜傻眼,合著前頭的事情,正如謝道韞所說那般,純屬玩兒,真正的殺招在這兒吶,也就是說,不管再如何防備,其實(shí)打一上船那一刻,就已經(jīng)入坑了。
“如何?蔡郎君以為此事傳揚(yáng)出去,是你一人之言可信,還是我等姐妹之言可信?”謝道韞笑的開心,手段雖然上不得臺面,可好用就行嘛,計較那么多作甚,隨意隨意,誰讓這家伙先打我主意坑人來的。
不得不說,若是真去傳揚(yáng)的話,周少瑜還當(dāng)真有口莫辯,這些個證人,可都是世家的千金吶,一個兩個還好,人數(shù)一多,可信度自然就高。再說了,高人也不等于是好人么,真做寫個什么也不稀奇,至多也就是人家追不追究的問題,畢竟受害人的身份太低,侍女罷了,不值當(dāng)為其出頭而得罪一個高人。
當(dāng)然了,周少瑜也不信謝道韞真會這么做,沒必要么。壓根就是出口氣,順帶看自己吃癟什么的。
吃癟就吃癟吧,也沒啥,可那得意的模樣忽然很有些不爽誒。
想了想,周少瑜語出驚人,道:“沒用,假的,吾乃天閹,做啥也不會做這事!
眾女:“……”
謝道韞神色一僵,頓時又羞又惱,有這么說話的嘛,不按常理出牌啊簡直,而且沒見邊上站的都是女子啊,天閹這個詞,再怎樣也是描述**部位的不是。更無語的是,包括她在內(nèi),還都第一時間下意識看向了周少瑜的某個部位。
被這么多視線注目要害,周少瑜也有點(diǎn)汗顏,表示壓力山大?梢矝]法子,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理由嘛?就不信還真弄個妹子上來親自試一試。
“胡說八道,沒趣,哼!敝x道韞果斷帶著眾妹子走人,人家都舍得豁出去說自己不行了,她還能咋的。不爽,很不爽。
周少瑜無所謂的聳聳肩,邁步也跟著出了屋子。然后么,又無語了。
出海游玩,景色固然重要,可宴席總不能少,一群女子熱熱鬧鬧吃喝的歡快,偏偏屬于周少瑜的那張桌案空蕩蕩啥都沒有。周少瑜也是醉了,這等上不得臺面的伎倆也用?至不至于哦。白眼一翻,這可和傳說中的林下之風(fēng)差距大發(fā)了好不好。整一個隨心所**子難養(yǎng)也的存在好不好。
“小心眼!敝苌勹む止疽痪洌焓忠幻贸鲆粔匕状删茐貋恚癖幸坏。
“真乃好酒!”周少瑜裝模作樣,再憑空摸了幾把,一桌子菜香氣四溢,比人家的豐富多了。周少瑜還繼續(xù)裝呢,不解道:“都看蔡某作甚?”
諸女目光到是頗為火熱,她們看來,這根仙法那就沒差了。其實(shí)謝道韞也這么看,可偏生總感覺肯定不是什么勞什子仙法,就是什么障眼法之類的手段。
“蔡郎君當(dāng)真好手段,可惜,廢了,不然又怎會與我等弱女子共處?”謝道韞笑道!安蝗襞c你還算投緣,不若結(jié)為金蘭?”
周少瑜臉黑的喲,這算是嘲諷人家不是男人嘛?還結(jié)為金蘭,投你個大頭鬼哦,還投緣,騙鬼吶。
“卻也未必哦,實(shí)力太強(qiáng),什么時候想好了自然便能好,是以這金蘭怕是結(jié)不成了。”周少瑜摸了摸下巴,接著奇道:“咦?莫非蔡某看花了眼?為何這大海之上也能能飛過野鴛鴦?”
“呸……”謝道韞立刻啐了好幾口,野鴛鴦什么的,難聽不難聽,鬼才和你做野鴛鴦。算是看出來了,這貨就是不要臉皮的,什么話都能往外蹦,都不看多少人在場的。
當(dāng)然沒那么夸張,周少瑜自然臉皮厚了,但一般而言有外人的話,肯定還是有所收斂,只不過眼下委實(shí)壓力不大,說到底就是個過客么,除了謝道韞以外,壓根就不用在乎人家怎么看自己,那還在乎那么多干嘛。不然顧忌這顧忌那,老實(shí)講還真就未必能讓謝道韞吃癟,因?yàn)樗彩莻不按常理出牌的。
這種情況,誰老實(shí)誰叫更吃虧。倒要看看這妮子能豁出去到哪一步。
“呸……”周少瑜翹起蘭花指,裝模作樣尖聲尖氣的模仿著。“我謝道韞便是餓死,從這里跳下去,也斷不會和你做什么野鴛鴦,除非,將那野字去掉還差不多!
噗……算是有在座的女子忍不住了,委實(shí)是周少瑜這般作態(tài)太搞笑。哪怕謝道韞臉黑的不行,可臣妾做不到啊,真的是想笑么。
而且,反差真的很大好不好,明明不是高人嘛?高人還能這樣子的?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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