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完顏德影響,整個金人高層都有向中原學(xué)習(xí)文化素養(yǎng)的流行趨勢。然金人崛起的速度太快,尤其將領(lǐng)長期在外領(lǐng)軍,別說皮毛了,就算是表面也未必學(xué)到幾分。
這些個說辭在大多金人看來壓根就是莫名其妙,這都打仗了,還什么先禮后兵,這感覺別提多別扭了,在他們的認(rèn)知里,這似乎就和準(zhǔn)備去滅人家全家,結(jié)果去先進去說一聲我來滅你們啦,給滅不?給滅就自己洗干凈自己結(jié)果,不給咱就直接動手啦。
你看,好傻的有木有。至于說不斬來使,金人表示,脾氣上來了管你這么多!
可沒辦法呀,這不是還指望著他們當(dāng)炮灰先行攻城么,既然是傳統(tǒng),那就姑且忍耐一二好了。其中合喜卻是沒少花力氣解釋,就這些個金人而言,合喜算是最了解中原文化的了,他既然說是,基本問題不大。
不想那使者一進去,就是一整天!啥信息都沒傳出來。
金人:你們那使者肯定被宰啦,別猶豫了,攻吧!
回復(fù):別鬧,進去越久,越說明有勸降可能,如若不然,直接便拒絕趕出城外不就好,何必浪費這么多時間招待。
嗯嗯嗯?還別說,聽起來似乎,還真有那么點道理。那就,再等等?
其實所謂使者,并非什么書生,而是戚姬假扮。沒有什么比戚姬直接出現(xiàn)更有說服力的,此外戚姬也對外頭的事情一清二楚,不會有所疏漏。
三女就誰借此進入城中很是相互推脫了一番,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以抓鬮決定人選。戚姬壓根不知道這里頭動了手腳,不管她怎么抓鬮,抓到的肯定都是她的名字,不管如何,又是一番勸說之后,戚姬入城了。
理由也還蠻充分,戚姬除了讀書認(rèn)字之外,幾乎只學(xué)歌舞,并無任何自保之力。而妲己的特殊光環(huán),哪怕她自身沒啥能力,也能堅挺一段時日。至于蔡玥,活潑亂跳的,好歹學(xué)了幾分武藝。
其實都是白搭,人家三萬鐵騎當(dāng)真沖過來,橫豎不過一個死字。
戚姬自然順利見到了徐妙錦她們,只是如何解此困局仍舊是個難題。真若想辦法,妲己也好,蔡玥也罷,都能混入城中或者悄悄離開溜去燕城。但此事顯然不可取。
仁德之名什么的姑且先放一邊,真要做選擇,就算是周少瑜,也大不了不要那仁名了。問題更主要的在于帶來的十萬百姓。
若三女皆走,如何不會使的百姓離心離德?遠走他鄉(xiāng)無處可去,旁邊又有金人騎軍虎視眈眈。可以預(yù)見,被迫受金人驅(qū)使幾成必然,那豈不是當(dāng)真變成數(shù)萬炮灰攻城,金人殿后的局面了,鬧不好漁陽城真就守不住。
很是商議了一番卻無結(jié)果,可惜這時候大喬也尚在燕城,不然與南邊李清照她們溝通一番,保不齊就能想出什么好法子來。對了,漁陽城被圍,燕城必然焦急,千萬莫要做傻事派兵來援才好……
沒用,燕城已然有所動作了。
目前待在燕城的妹子,也就是鳳姬、秦以柳以及孫采薇。而后便是還沒離開的大喬還有李柔兒。不過這種事情,后兩者顯然有心無力。
鳳姬壓力很大,以她的聰慧才智,早就看出自身與周少瑜以及眾姐妹之間的拿到看不見的隔閡。即便上回有所緩解,但到底還未解決。
固然最穩(wěn)妥的法子是死守不出,但如此見死不救視而不見,會不會進一步加深與其他姐妹之間的疏離?至少即便以后有契機消除隔閡,怕也會因為此事的發(fā)生和有所變故。
“救,必須救。”鳳姬咬著唇,堅持道。
“你瘋了!這是送死!”秦以柳第一個跳出來不樂意,相比起其他人,她最在乎的肯定是鳳姬,小百合嘛,情根深種的。
“所以就能眼看著漁陽城破?”鳳姬反問。“最新的消息來報,漁陽城外那支來歷不明的人馬已經(jīng)擺出攻城的架勢,旁邊還有金人虎視眈眈,擺明已經(jīng)有所聯(lián)合,如此局面,單憑漁陽城內(nèi)一萬五千人馬如何守衛(wèi)!”
“可我們?nèi)チ擞钟泻斡茫砍侵薪圆阶洌T軍都已被李秀寧帶走。燕城固然尚有幾萬兵馬,可至多也只能調(diào)出三萬,還都是步卒,如何與騎軍抗衡?”秦以柳反駁。“怕是還未靠近,就已被金人圍點打援。再且,漁陽城那邊不是還有兩萬水師尚在……”
“水師如何陸戰(zhàn)?無需多言,我意已決!”鳳姬抬手阻止秦以柳繼續(xù)說話。“你若不愿,自可安守城中,我自行去便是。”
這時候,一直未說話的孫采薇抬手捋了捋耳邊的垂發(fā),插言道:“我也去。”
到不是說孫采薇和其他人的關(guān)系有多么好,很大程度上也算是一種報恩。當(dāng)初因為各種誤解,導(dǎo)致她與父親孫守仁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極差。而現(xiàn)在,孫守仁已然投了湘州,成為自己人,父女之間的關(guān)系大為緩和,書信來往不斷。甚至孫守仁遲早會受到重用,這里頭沒有孫采薇的原因在,誰信?
“你若不留,我又怎會茍且偷生!”秦以柳急的直跺腳,卻也知鳳姬都已經(jīng)這般說了,自不會改變的道理。“罷罷,死便死吧,不求同生,但求同穴!”
鳳姬頓時臉色怪怪,表情很是糾結(jié)。
秦以柳對她的好感簡直就明擺著的,只是鳳姬壓根接受不來。大家伙都是妹子,不帶這樣的。不想秦以柳居然如此執(zhí)著。感動固然是感動的,但的確也別扭的慌。
此事壓根就沒事先與大喬她們知會,直到臨行前才通知。大喬一直都在負(fù)責(zé)情報工作,手底下管的人不少,臨時接管城池打理還不是問題,更何況還有李柔兒輔佐。李柔兒單獨拿出來或許難以成事,可莫要忘了,她給李清照打過下手,也長期給周少瑜做秘書,手中處理過的事物其實海了去了。
三萬大軍開拔出城,由燕城向漁陽城而去。燕城內(nèi)的馬匹幾乎全部征用,盡數(shù)調(diào)撥給斥候隊伍,不敢忽視任何風(fēng)吹草動,不然一個不小心,就是被金人三萬騎軍全滅的結(jié)果。
“此行咱們不求其他,只求達到一定牽制效果即可。”鳳姬雖決意救援,可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帶著人馬直接就沖殺過去,那當(dāng)真就是送死了。
如何牽制?
盡可能的靠近一些,而后尋一處易守難攻之處駐扎。只要能熬到金人離開,或者李秀寧領(lǐng)兵回援,那么漁陽城自然無憂。可三萬人馬想要毫不被發(fā)覺的靠近可不容易,夜間急行軍幾乎是必然,只有接著夜幕才有可能做到。即便如此,同樣也有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一旦被發(fā)現(xiàn),后果當(dāng)真難說,反正步卒無論如何都是跑不過騎兵的。
“但愿來得及吧。”鳳姬心中默念,就怕還沒等她們做什么,漁陽城就破了。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妲己還在想辦法拖延時間呢。
翌日,臨近中午,金人顯然耐心有限,好在昨日入城的使者又回來了。金人毫不懷疑,但實際上這使者已經(jīng)換了個人,沒可能再讓戚姬出城冒險,而是挑選了一個身形相近的瘦弱男子替代而回。
金人:如何,漁陽城愿降否?
回復(fù):哼,漁陽城官吏蠢笨不堪,甚至誓要反抗到底,真是該死,莫急,我等這就準(zhǔn)備攻城。
金人:好好好,快快的,早攻不就得了,浪費這么多時間。
然后等啊等啊……怎么還不攻?
“回去告訴他們,就說我方眼下缺少攻城梯,正在加緊趕至,難不成讓我回下將士拿尸體堆積上城墻不成?”妲己對再次來訪的合喜道。
你看,多好的法子,至少今日又可以拖過去了。攻城嘛,沖車可以沒有,井欄可以沒用,甚至拋石機同樣可以沒有,可若是最簡易攻城梯都沒有,拿什么攻?又沒人會飛,真會飛的話早無敵了,還在這浪費時間。
合喜回去一回復(fù),金人也是醉了,合著你們昨天就啥也沒干?早干嘛去了?
算了算了,好歹已經(jīng)開始趕制了不是,考慮到對面大多都是毫無經(jīng)驗的流民百姓,要求總不能太高,反正只要能攻城就行,等著吧。
金人的心態(tài)大抵輕松,反正又不用他們直接上陣,等著收果實就是了。而他們不知道的,幾匹快馬從妲己的營地當(dāng)中悄悄離去。
一方是前往燕城,告知對方這邊的情況,莫要輕舉亂動,以免被圍點打援。另一方則是告知謝道韞、黃月英她們,順帶想想如何應(yīng)對的法子,時間上已經(jīng)很急了,妲己再拖,也沒可能拖太久。
第三日,妲己命法尚、左巴二人領(lǐng)軍準(zhǔn)備攻城,于漁陽城下列出陣勢。然后,就見漁陽城上頭舉了一面小白旗。
這是干嘛?投降了?金人不解。然后就見那邊又派出那瘦弱書生靠近,而后被吊籃送上了城墻。重點是,又沒攻城!
金人:你們這到底是啥情況!?
回復(fù):漁陽城有意再次開啟和談,沒見那面小白旗么,那可不只是投降的意思。
金人:混賬,他們這是故意拖延時間,難道你們看不出嘛?
回復(fù):若真有可能勸降投誠,又何必浪費將士性命。再且,咱們中原有句話,叫做再一再二不再三,若此次不成,斷無第三次!
金人:!!!
這真是,特么的麻煩!一點都不干脆。金人表示很不符合他們的性子。于是再次傳話,警告這是最后一次,否則……哼哼。
否則后面沒說,可誰都明白啥意思,就是再不聽話攻城,就直接出手教訓(xùn)了唄。你都不聽話了,還不如武力強行鎮(zhèn)之逼著去攻城,懶得在這里繼續(xù)磨蹭。
而這一次,進去的使者,是蔡玥。
“謝道韞那邊傳來消息,言有一計可姑且一試。只是頗為冒險。”蔡玥剛一見到徐妙錦,來不及招呼,立刻步入正題。
“此言當(dāng)真!?”徐妙錦大喜,反正她是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咋辦。“都這時候了,再冒險也得做!快快道來!”
……
眨眼,這就第四日了。
金人那邊已經(jīng)摩拳擦掌,如果今日還不攻城,沒得說,那就先把邊上那支大梁亂軍先給滅了。
“合喜,你再去那邊問問,到底何時攻城!”金人統(tǒng)帥哈鐵龍不耐煩的吩咐。
不多時,合喜便回來了,一臉喜色,道:“大喜,大喜啊,漁陽城官吏自知不是我金國天兵之?dāng)常搁_城投降,只求金人能約束將士不行劫掠不妄動刀兵即可。”
“不行劫掠?不動刀兵?”哈鐵龍?zhí)籼裘碱^,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么,他們這本就是打一槍搞破壞就回去的。原本的計劃是襲擾漁陽水師,可人家躲海上拿著毫無辦法,直接回去不好交差,若是破了漁陽大肆搶掠一番滿載而歸,好歹也有了交待。
當(dāng)真來個秋毫無犯,怎么可能,他們又不會長期待在這,啥好處沒有,誰樂意干。
“嗯……告訴他們,就說,本帥同意了,定然不會妄動刀兵,更不會劫掠!”哈鐵龍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心里卻說,中原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兵不厭詐?對,就是這個!到時候我就動了,你們能把我咋地?
“慢著!”哈鐵龍阻止要離去回話的合喜,作為統(tǒng)帥,該有的謹(jǐn)慎必然要有,萬一是詐降呢?
“讓那勞什子三圣軍先行入城,此外,你也統(tǒng)領(lǐng)你所部一統(tǒng)跟隨入城,若無意外,再出來相告,屆時本帥再領(lǐng)軍入城。”
合喜好歹也是個右武大夫,這是個武職,乃虛銜。實際職位,好歹也是五百人將。也就是讓他帶著他所部的五百人跟著一起入城看看情況再說唄。
這般要求很快就有了回復(fù),木有問題!
漁陽城上,原本飄揚的朱雀大旗盡皆取下,全部改換為白旗,這種時刻,只能是投降之意了。不多時,城門開啟,一男子身穿官袍領(lǐng)著數(shù)十人而出,手中托舉著一個盤子,上頭有降書以及官印。
原本應(yīng)當(dāng)是哈鐵龍過來接受投降,但這不是謹(jǐn)慎沒來么,自然由妲己那邊接收。一番交接之后,妲己帶著人馬順利入城,城內(nèi)未有任何喊殺廝殺之聲傳出,看起來沒有任何意外。
約莫大半個時辰之后,合喜只帶著幾個親衛(wèi)出城歸來。這幾人臉色紅潤渾身酒氣,一看就知道受到了熱情招待,甚至合喜臉上脖子上還有幾個唇印。
幾人大搖大擺醉醺醺的步入營內(nèi),消息霎時間就傳遍所有金人,一個個都嫉妒的要死,好嘛,合著你們都已經(jīng)在城中享受一回了!不行,回頭等入了城,咱們要更爽更享受才是!
于是一個個望眼欲穿,只等哈鐵龍下令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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