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古禁地】的秘境里，【黃泉】奔騰，從源頭處冒出滾滾水流。
而岸上，一片綠色，每隔幾步便是有一點紅艷點綴。
長長的畫卷鋪在草地上，珠沙正認真的勾勒出每一筆，似乎每一筆都思考很久，有著精雕細琢的韻味。
她的身后，李一生正躺在草地上，枕著雙臂，雙眸緊閉，似乎有些恰意。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放松過了。
畫卷很美，人也美。
兩只蝴蝶似乎被墨香所吸引，輕輕的煽動著翅膀，在畫卷之上盤旋了一會，似乎不忍破壞畫卷的美感，悄然立在李一生的發絲上。
一陣清香襲來，李一生眼簾動了動，驚起他頭上的花蝶，雙雙遠飛。
李一生側頭看了眼遠處的兩只花蝶，心情難得好了許多。
那兩只花蝶，是這里獨有的香蝶，具有異香，同時也是大補之物，用途很廣，能夠煉制許多的丹藥。
當初他曾經受過致命傷，神魂幾乎破碎，正是珠沙抓了一只香蝶煉制了丹藥，他才得以活下來。
也因此，這里的香蝶似乎從來都不待見他，跟別提靠近他了。
所以看到兩只香蝶居然不在排斥，李一生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
...
李一生眼里帶著笑意，移開目光，視線落到前面的碎花色衣裙的女子身上，語氣淡然道，“我不問，你就不說話？”
珠沙似乎早已經習慣了李一生的這種語氣，她知道并不是李一生刻意如此，而是本來就如此。
“說什么？要是睡夠了，你就可以走了。”珠沙平靜的說道，似乎對于正在著手勾勒的畫面有些不滿意，干脆趴下來一點點的添墨著色。
“我遇到了點修行上的問題。”李一生坐了起來說道。
“連你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你以為我可以嗎？”珠沙沒有回頭。
而且，李一生每次來，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因為李一生而死的擺渡人，都有三位了。
...
李一生想了想，在珠沙面前坐下，看著對方道，“我修煉的功法出了很大的問題，很容易被人壓制，你有什么辦法可以解決？”
“【輪回劍經】？”珠沙聲音起先有些詫異，隨后便是覺得理所當然。
如果是【輪回劍經】，那些人肯定有辦法對付，不然，為什么這么安心的把如此令世人瘋狂的功法由李一生修煉？
李一生點了點頭，“境界越高，壓制就越可怕。”
想起星河身上的那股壓制力，李一生眼簾不由低垂了下來。
若不是他精神力了得，恐怕之前真被對方得手了。
...
珠沙搖了搖頭，看向李一生道，“我沒有辦法，不過，我想你自己應該清楚怎么做了吧？從你問出這個問題開始。”
李一生似乎早知道珠沙會如此回答，神情略有失望之色，“只是，有點不甘心啊。”
“不甘心，那就徒做嫁衣。”珠沙輕聲道。
李一生認真的看著珠沙，突然道，“好像，你又變好看了？”
珠沙捋了捋耳邊的發絲，笑道，“喜歡嗎？”
剎那間，笑語嫣然，如沐春風。
李一生知道，珠沙說的喜歡，與風花無關，與情愛無關，只是真的是說她現在的樣子。
“挺好看。”李一生說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問道，“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就是【輪回劍經】和黑暗殿堂的事情？”珠沙說道。
李一生輕輕的點了點頭，黑暗殿堂和身后那人讓他很不安，也很憤怒。
珠沙仔細思考了一下，方才手中的墨筆，緩緩坐起來，看著李一生，反問道，“【輪回劍經】是否可得長生？”
李一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看著珠沙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李一生繼續道，“【輪回劍經】上確實有說，九世輪回圓滿，可得長生不朽。”
“而這一世，是我第九世。”
珠沙點了點頭，問道，“那你覺得，你第九世，會得長生嗎？”
李一生沉默了下來，輕輕搖了搖頭，“從第九世開始，我就不相信，如果不是出了問題，我恐怕連記憶都沒有，不完整，如何長生？”
他前面的第八世，第七世...
第九世之前的每一世，都沒有記憶，就算是現在出了問題的第九世，能夠記起前面八世的許多記憶。
可是前面八世的后期記憶，和如何輪回依舊沒有任何的印象。
...
珠沙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微斂，正色道，“既然如此，歷經九世，你不得長生，那么，得長生的會是誰？”
聞言，李一生身體一震，這也是他憤怒的地方。
居然有人，在利用他，在設計于他，以謀長生，這是他最不能忍的地方。
“他和我是什么關系？”李一生問道。
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如果沒有猜錯，就應該是謀害他之人。
通過青帝的畫面，圣海宗祖地里風尊者的殘像，以及青盟的【回溯珠】這些東西，李一生驚駭的發現一個讓他無法接受的事情。
那就是，他所有的一切，他前面八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成果，所有的領悟，都成為了那人的嫁衣。
不管是那人對付青帝時所用的武學，還是對付驚鴻時所用的劍法，全都是他那一世的無上武技。
甚至，李一生完全可以由此推斷出，他的第一世到第八世，所有的武學恐怕都已經被對方所掌握。
這也證明了一點，對方，從遠古時候便已經開始布局，只是他一直不曾發現，直到出了問題的第九世。
或者說，應該是他第八世后期出了問題，所有才有第九世包含了前面的記憶？
九世輪回，證道長生。
到底是誰證道長生？
...
珠沙輕輕看著李一生，然后起身去取了一些酒過來，遞給了李一生一杯，“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并不是你，你應該是他？”
珠沙喜歡喝酒，不過不喜歡烈酒，而是喜歡自己釀的醇香之酒，很爽口。
看著李一生臉上有些疑惑，珠沙繼續道，“或者這樣說，你只是一道分魂，或者分身。”
“而你的作用，你的輪回，只是他的分身輪回，是他獲取圓滿的途徑？”
說完，珠沙輕輕的喝了一小口，眼里有些醉意，有意悲哀，有些惋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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