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村外回來時,瓦西里用手指著村口,對林華說道:“上士同志,待會兒在這里安排一個崗哨,有什么情況,也能及時發(fā)現(xiàn)。”
“一個崗哨太少了,”雖說從林華獲得的種種信息來看,德國人根本不會、也沒有能力再對克留科沃村發(fā)起進攻,但考慮德軍如今就在幾公里外,他覺得還是需要保持足夠的警惕,于是用手朝旁邊的木屋廢墟一指,“我還打算在這里再安排一個暗哨。”
“上士同志,你實在是太謹慎了。”瓦西里聽完林華的打算,笑著說:“在我們的西面,用一個坦克營加強的近衛(wèi)第8師,配屬兩個加農(nóng)炮兵團和兩個火箭炮營的步兵第17旅和騎兵第44師,正在向克留科沃城內(nèi)的敵人發(fā)起最后的攻擊。我可不認為德軍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抽出兵力對克留科沃村發(fā)起進攻。”
“少尉同志,”林華見瓦西里一副掉以輕心的樣子,連忙提醒他說:“現(xiàn)在是戰(zhàn)爭時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我們不得不保持足夠的警惕。”
“行了,上士同志。”對于林華的提醒,瓦西里則不以為然地說:“我提醒你一句,保持警惕性是必要的,但如果神經(jīng)過敏,卻是有害無益的。”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來到了谷倉附近。那里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圍了一大堆人。瓦西里見到這種情況,嘟囔了一句:“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都圍在谷倉門口。”說完,便撇下了林華,想過去看個究竟。
林華見一班長格里薩站在不遠處,便沖他招了招手。等格里薩來到面前后,林華開口問道:“下士同志,出什么事情了?為什么那么多人圍在谷倉的門口?”
格里薩朝谷倉的位置看了一眼,笑著回答說:“是村里的女人們,圍在谷倉的門口,看我們的戰(zhàn)士呢。”
林華滿腦子考慮的是如何加強這個村子的防御,也沒細想這些女人看戰(zhàn)士做什么,他直接吩咐格里薩:“下士同志,這個村子只有東西兩個入口。待會兒你派兩名戰(zhàn)士到村西口去放哨,記住:不是雙崗,而是一個是明哨,一個是暗哨。明白了嗎?”
格里薩雖然不明白林華為什么要安排暗哨,但他還是爽快地答應(yīng)道:“明白了,排長同志,我這就去安排。”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林華又叫住了他,用手指著離谷倉不遠的一個被燒毀的木屋,對他說道:“下士同志,我記得你們班里有挺機槍,讓機槍手把機槍架在那里,并做好隱蔽。”
格里薩接受完命令剛離去,瓦西里就和安德烈一起走了過來。瓦西里笑容滿面地對林華說:“索科夫同志,我剛剛問了村民,她們說想和你們的戰(zhàn)士開了聯(lián)歡會,歡迎他們到這個村子里來駐防。”
聽到瓦西里這么說,林華才注意到那些圍在谷倉附近的村民,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年輕女人,根本看不到一個男人。見此情形,他試探地問瓦西里:“少尉同志,這個村子里好像沒有什么男人吧?”
“沒錯,除了五六歲的小孩子,和上了年紀的老人外,沒有一個男人,”瓦西里臉上的神情變得黯淡下來:“戰(zhàn)爭一爆發(fā),村里的男子就參加了軍隊,在很多地方和法西斯侵略者進行戰(zhàn)斗。”
林華從瓦西里的反應(yīng),猜到村里參軍的男子們,不是犧牲就是失蹤或被俘了,他朝那群包著頭巾的女人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問:“這么說,她們都是軍屬……”
“不對,上士同志。”林華的話音剛落,瓦西里就糾正他說:“是寡婦,她們的丈夫都在戰(zhàn)場上犧牲了,她們?nèi)缃窬褪且蝗汗褘D。”
林華不愿意在這種小事上和瓦西里發(fā)生爭執(zhí),他等對方說完后,又補充道:“這些女村民想和我們的戰(zhàn)士搞個聯(lián)誼會?”
“是的,正是這樣的。”瓦西里點著頭說:“她們建議召開聯(lián)歡會,是想請戰(zhàn)士們嘗嘗她們親手釀造的美酒,烤出來的面包,和戰(zhàn)士們跳跳舞,聽戰(zhàn)士們講講戰(zhàn)斗故事……”
“行了,瓦西里少尉,您不必說了。”林華知道自己的部隊要在村里駐扎下去,像這樣和村民的互動是在所難免,不過他也不想在進駐村莊的第一天,就讓戰(zhàn)士們和這些軍屬們玩得樂不思蜀,于是他委婉地對瓦西里說:“我們的戰(zhàn)士太疲憊了,他們需要休息。至于開聯(lián)歡會的時候,以后有的是機會。”
瓦西里見林華不愿當天就舉辦聯(lián)歡會,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他口頭上還是說:“索科夫同志,您這樣做是對的,我們的任務(wù)是堅守住克留科沃村,而不是和村里的女人來開什么聯(lián)歡會的。”
圍在谷倉附近的女村民們,聽說今天開不成聯(lián)歡會,都失望地散去。有兩個胖女人在經(jīng)過瓦西里和林華的身邊時,還大聲的說:“瓦西里同志,這些戰(zhàn)士從老遠趕來保衛(wèi)我們的村莊,我們怎么能不對他們表示感謝,請他們喝酒跳舞呢?”
“夠了,”瓦西里沖那個胖女人吼道:“要喝酒跳舞,以后有的是機會,你難道沒看到我們的戰(zhàn)士正在忙?好了,快點回家去吧。”
轟走了兩個胖女人后,瓦西里笑著對林華說:“索科夫同志,你們要是忙完了,就早點休息吧,我們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說。”
住在谷倉里的戰(zhàn)士們,聽說今晚的聯(lián)歡會,因為林華的反對而取消后,反應(yīng)也是迥然不同,一班和原守備班的戰(zhàn)士倒覺得無所謂;二班的戰(zhàn)士意見卻頗大,認為好不容易有個和女人接觸、還能喝酒的好機會,都被排長放棄了,因此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怨氣。
雖然除了外面執(zhí)勤的哨兵外,其余的人都早早地躺下,但直到半夜,二班的大多數(shù)戰(zhàn)士依舊是輾轉(zhuǎn)未眠,他們甚至在考慮,是不是該趁著夜色,溜出去找村里的女人們談?wù)勅松5吹教稍诠葌}門口的林華,他們又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不管他們的動作如何輕,只要開門就會驚動林華。
正當他們感到無比遺憾時,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槍聲。睡在門口的林華猛地坐了起來,他歪著頭聽了片刻,便聽出正在射擊的是**夫沖鋒槍,但它的射擊聲,很快被德制步槍和MP40沖鋒槍的聲音壓了下去。
聽到這種聲音,林華哪里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猛地躍身而起,大聲地喊道:“戰(zhàn)斗警報,戰(zhàn)斗警報!”
隨著他的喊聲,躺在谷倉里睡覺的戰(zhàn)士們也紛紛坐起身,手忙腳亂地穿著衣服,然后提著武器準備朝外面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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