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態？”</p>
陳天鴻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甄不易。甄不易只呲嘴微笑。</p>
“丹堂支持青龍，百草堂支持玄武。”甄不易笑道，“明白了嗎？”</p>
“白云堂支持我？”</p>
“可不？要不然，人家能平白無故的送你一個中階如意寶器，以及那么多靈丹靈材？”</p>
“怪不得丹堂的人那么對我！”</p>
陳天鴻自然明白過來了，只是他不理解白云堂為什么選擇支持自己。而這事也沒法問人。</p>
“經過我仔細的觀察，你確實是知道的太少了。不過，不要緊，眼下最緊要的是‘會武’一事。”甄不易向四周看了看，低聲道：“我聽到風聲，此次會武的其他人，已經集體退出。只剩下你與窮奇二人。所以，你倆的會武，將會是最終決勝局。我估摸著，你最多只有一晚的準備時間。所以，能用多少靈丹，能提升多少修為，都得盡量。”</p>
“為什么會這樣子？”</p>
甄不易神秘一笑，神秘感實足，低聲道：“你想想三大丹堂支持的人，再想想你師尊是什么人，應該多少能明白些。若是真想不通，以后有的是時間，自然會明白。”</p>
說罷，趕緊小跑步離去。</p>
陳天鴻左顧右盼，喃喃自語道：“師父是一派掌教……這……我算什么……絕對不可能……”</p>
正在此時，一個熟悉的少女重新出現在眼前，哼了聲，道：“明天午時，是第一名爭奪，會武臺不變。”</p>
在陳天鴻沒反應過來時，已經離開。陳天鴻只好重重關上石門，回到書桌旁。站立良久，將須彌戒放在桌上，倒頭大睡。</p>
因為在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這個親傳弟子的身份，究竟意味著什么。可以說，他的存在，就是對一些人的威脅。</p>
這不是陳天鴻突然變聰明了，而是讓他想起了自己家的事。正是因為四哥的存在，才發生了父親送`兒`棄`兒的事。這個道理無疑是相通的。</p>
然而，同樣的事情，放到封神殿這個傳承五千年之久的龐然大物中，其形勢情形之復雜與詭譎，已不是陳天鴻能想象的了。所以，他索性不去想，而是讓自己處于空明休息的狀態。</p>
一覺睡醒，頓覺沉悶。徑自走出洞府，但見滿天繁星點點，月光皎潔。山林寂寂，清風淡拂。陳天鴻緩緩平舉雙手，接住皎潔的月光，感受日月星辰之力。</p>
時辰大約是在丑末寅初。天地萬物最為寂靜之時。</p>
他一直站在門口，直到朝霞初露，才收回雙手。眼神淡然，雙拳微握。今日一戰，有沒有機會取勝，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的封神殿修煉生涯，該在什么樣的形勢中度過。</p>
世間，從來沒有一勞永逸的事。</p>
陳天鴻不禁悵然。隨后，返回洞府，收拾整齊，把自己重新梳洗打扮一番，便早早出門。就這短暫的時間，甄不易已站在門外。</p>
“你昨夜一夜沒睡。剛才沒有唉聲嘆氣，說明你已經想通了。這很好。至少證明我沒看錯人。”</p>
“你一直在盯著我的洞府？”</p>
“唉，我這一生，可是托付給你了。我能不上心么？”</p>
“什么？”</p>
“別誤會！”甄不易笑道，“以后，我將是你的左膀右臂。咱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p>
甄不易擺了擺手，道：“走著說。”</p>
陳天鴻關好門，一臉懵懂，與甄不易并肩下山。</p>
“你知道丹堂打你的那個胖子，是什么人不？想來你也不知道！”甄不易道，“他叫左冷，修煉資質平庸。若不是有個厲害的長老爹，根本不可能突破至神意境。而他的那個厲害爹呢，叫‘斷點’，是丹堂的執事長老之一，很有威望。所以，他兒子欺負掌教的親傳弟子，沒人敢說什么。”</p>
“不過，他真敢出手打你，表面看是仗勢欺人，實際是因為丹堂支持青龍。所以，這里面的糾葛，得你自己親自解決、消化。”甄不易續道，“如今，有白云堂公開支持你，將你帶進山門的明珠長老暫代理執掌玉清一脈的事務。無疑，這是對你最有利的空間與時間。所以，在這難得的機會中，你要無限變強自己，一舉奠定競爭地位。否則，永世不得翻身，且隨時有性命之攸。”</p>
甄不易清了清嗓子，低聲道：“先說這么多。以后，我有的是時間給你梳理這些。總之，只要有實力了，一切都好說。”</p>
“如此說來，今日一戰，只能贏，不能輸。”陳天鴻聽明白了嗎？能不明白么！要是他早些明白，其實是早就火燒眉毛的形勢了。</p>
甄不易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p>
二人并肩趕路，越走越快。小馬駒安靜地跟著，它有時安靜的不像一匹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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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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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界塬。</p>
距午時尚有一個時辰，早已是人山人海。此次人數之多，比前天又多出萬余人而不止。</p>
當陳天鴻與甄不易出現時，立即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大家快速讓開一條通道，一張張疑惑的臉，一雙雙神秘兮兮的眼神，不停地在二人身上徘徊。</p>
來到會武臺下，陳天鴻早早取出雙锏。</p>
正在此時，一道寒冰氣息襲來，周圍人的不禁紛紛后退。甄不易低吼幾聲，不得不退開在寒冰范圍外。陳天鴻覺得有些冷，但還能扛得住。</p>
須臾，一位美少年站在面前。</p>
少年年約十八歲，清新俊逸，器宇軒昂，身材清瘦，背負一柄長劍。他的方圓丈余，隱隱有霜花飄浮。他就是圣武真君的六弟子，五百年一遇的修真奇才——“窮奇”。所修神通乃是“風雪經”。</p>
“謝謝你對師姐痛下殺手，讓我有了一個參照。”</p>
“別人不把我當師弟看，我又何必把別人當師長看？上了臺，我只會全力以赴！”</p>
陳天鴻這話，不太符合他一貫的表現。內在原因，是他想通了很多。這無關智商，只關生存問題。這話，是對自己的負責，更是對白云堂的負責。要徹底想通這一點，倒也不難了。</p>
無論如何，他已經認識到，自己已經被推在了前面。在粉身碎骨前，想退都不易。這點，又是從他四哥陳天焱之死聯想通的。</p>
“不知道你的‘重明經’修的如何，我真的很想見識見識‘十**訣’的威力。”</p>
陳天鴻不知道窮奇修的是什么神通，微一思忖，道：“希望能有機會試試！”他心想：明明大家都知道重明經從無人修成，窮奇還這么問，那不是砢磣人么？那我也信口胡說，又有何妨？反正，大家都見識不到！</p>
“‘貪狼九式’，也不錯！”</p>
“只怕也難有機會！”</p>
“哦？這么自信？”</p>
“你沒發現周圍的冰息開始融化了？我覺得越來越暖和！可見，你修的神通，可能與‘鳳凰鳥’差不多吧。”</p>
陳天鴻自然也不知道師姐鳳凰修的是什么神通，只好信口胡說。不過，無形中，窮奇帶來的寒冰息流確實逐漸融化了。窮奇身上的威勢，有了極明顯的削弱。</p>
其實，對于開元境修士，就能修到凝聚寒冰息流這一情形，陳天鴻是沒有任何概念的。通常，能修冰系神通的人本身偏少，而要正常凝聚寒冰息流，至少得神意境方可。由此可見，窮奇的修道資質與天賦，當然是名不虛傳。</p>
窮奇微微皺眉，須臾，道：“果不愧為是師尊的親傳弟子，果然有過人之處。佩服！”</p>
“我可沒有師尊賞賜的仙劍法寶嚇唬人，有的只是祖傳神锏罷了。”這回兒，陳天鴻漸漸發現，那種寒冰息流主要是來自窮奇背上的那柄劍。</p>
此劍名為“窮奇”，實為冰魄所鑄之劍，通體澄清如玄冰。是圣武真君早年歷練時，采北域流沙之畔的龍息玄冰煉制而成。</p>
不巧的是，陳天鴻這話正好瞄準了對方的痛點。圣武真君早年歷練時，親自煉制了六柄仙劍，依著封神殿六大天衛，分別命名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鳳凰”、“窮奇”。從收徒開始，以劍名為弟子名，以對應命名的劍賜予弟子。</p>
據傳說，此六柄仙劍在煉制時，皆融入了些許天外隕石。六劍之威力若發揮到極致，不亞于九天神兵。</p>
亦有傳說，此六柄劍是圣武真君以一柄九天神兵為代價，重新煉制所得。其威力自然不弱于神兵本身。</p>
“請多珍重！待會，臺上見！”</p>
“自好為之！”</p>
陳天鴻詞匯有限，覺得“好自為之”一詞不太好，稍稍改了下。結果，惹的周圍人笑出聲來。環顧四視，安撫了一下小馬駒。心中默念“重明經”與“神龍訣”，越念越覺得不公平。憑什么同是一師，待遇差別這么大。</p>
時間過的很快。</p>
隨著一聲鑼音響起。陳天鴻抖擻精神，朝臺梯攀爬。窮奇早會御劍飛行，早早站在臺上等候。</p>
二人站定后，窮奇微一拱手抱拳，神態從容。陳天鴻不為所動，雙手握緊貪狼神锏。</p>
須臾，窮奇右手執仙劍，左手捏訣，周圍迅速凝結出冰墻，將整個人包圍的嚴嚴實實。漸漸地，整個人成了冰柱。</p>
陳天鴻看的懵圈了，不知道這是什么神通，怎么個打法。可很快，他就看見冰柱緩緩升空，約到三丈距時，微微一傾斜，對準了自己。</p>
電光火石間，冰柱向自己沖了過來。</p>
陳天鴻在本能驅動下，雙锏交在左手，右掌探出，看似平淡無奇的朝冰柱拍去。他那一拍，真的是看著輕輕松松、平平淡淡，沒有絲毫花架子。甚至可以說，他那一拍，更像是去接。</p>
可誰能想到，冰柱與肉掌一相遇，冰柱頓時化為冰晶粒，布滿會武臺。窮奇更是發出妖獸似的怒吼，摔出十余丈開外不說，更是連連噴血。</p>
陳天鴻大驚，左手一松，雙锏掉落，雙手不禁輕輕捂住了雙眼。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p>
多虧有宗門長老守護，立即有人近前，服下兩粒四品靈丹后，才止住了噴血。窮奇被迅速帶離會武臺。</p>
稍后，一人宣道：“第五百一十二次‘開元會武’，玉清殿重明獲勝。”</p>
陳天鴻心怦怦只跳，忽聽有人走近前，才趕緊放下雙手，撿起雙锏。來人仍然是那位中年人。中年人將一個大木盒遞過來。</p>
“重明師弟，恭喜你榮獲此次會武第一。這是宗門的賞賜。”稍頓后，道：“你將額外獲得圣符貢獻值一千點。請將圣符給我。”</p>
陳天鴻不知道說什么好，趕緊將圣符交給中年人。</p>
中年人依規操作后，搖頭離去，自語道：“此次會武，怎么會是這個過程與結果？”</p>
陳天鴻嘴皮微動，低語道：“我不是故意的！”</p>
下得臺后，突聽有人大聲道：“讓一讓！”</p>
原來是甄不易。此刻，他比陳天鴻看上去還神氣。</p>
“重明師兄，請！”</p>
陳天鴻朝小馬駒擺了擺手，朝眾人讓開的通道走去。甄不易與之并肩而行，趾高氣揚。</p>
突然，人群中躥出一個虎頭虎腦的青年，飛腳踢向甄不易。豈料，甄不易異常機靈，早早閃身躲開，并順勢一拳把來人打翻在地，雙眼怒睜，怒吼道：</p>
“這那個狗主子不看好自己的小狗狗，跑出來丟人現眼。”</p>
一個悠悠地聲音應道：“甄不易，你是不是太狂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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