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狐朋狗友們業(yè)已散去,月光灑在廚房里,竟比燈光還要明亮。
沈依依伏在桌旁,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叮囑扶留和小胡椒:“我給少爺把每頓要吃的飯菜搭配好,記在紙上了,等我去了武昌府,你們要記得給他做。每種藥膳的功效不同,不要弄混了。”
“我不跟少夫人一起去?”扶留和小胡椒異口同聲地問。
沈依依繼續(xù)寫著,沒有抬頭:“你們跟我一起去了,誰來照顧少爺?”
扶留道:“少爺?shù)男P多著呢,不少我一個。”
沈依依反駁:“可一直貼身伺候少爺?shù)娜耸悄恪!?br />
這是事實(shí),扶留敗下陣來。
小胡椒道:“做飯有阿朱和阿碧。”
沈依依反駁:“她們只會打掃和洗衣裳,外加一點(diǎn)三腳貓功夫。”
這也是事實(shí),小胡椒噘著嘴,不吭聲了。
扶留怕蔡禮事后踹他,繼續(xù)做最后的努力:“我留在京城,誰去保護(hù)少夫人?”
“茱萸跟我走,武昌府還有一個汪清。”沈依依道,“兩個人,夠了。我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
好像也是,扶留摸了摸腦袋,不作聲了。
沈依依寫好每日營養(yǎng)菜單,交給了小胡椒:“你每天除了給少爺做飯,還要負(fù)責(zé)賣火鍋底料,如果沒人登門,就去豐和樓找李伯幫幫忙。”
小胡椒接過菜單,點(diǎn)頭應(yīng)了。
沈依依又去叮囑扶留:“每天早中晚,記得給少爺涂藥,涂藥前手必須洗凈,不能用手直接接觸棉簽上的棉花部分。如果不會涂,就去找郎中教。”
扶留笑嘻嘻地道:“少夫人,您不過去一趟武昌府而已,這么放心不下少爺?”
“放心不下怎么了?”沈依依才不怕被打趣,順著他的話就朝下說,“我不能放心不下?”
扶留果然就失去了繼續(xù)開玩笑的興致,嚴(yán)肅認(rèn)真地道:“少夫人還有什么要吩咐的?”
沈依依想了想,道:“有再多的護(hù)衛(wèi),也不如自己備一物防身,明天一早,你去幫我準(zhǔn)備幾樣?xùn)|西——辣米油、姜汁、胡椒水、花椒水、一塊木頭,一截細(xì)鐵絲、桐油、一套木匠工具……”
這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扶留聽得云里霧里,還好記憶力不錯,全給背下來了。
扶留的辦事效率很不錯,第二天沈依依一起床,就發(fā)現(xiàn)東西已經(jīng)備齊了。
她給蔡禮做完早飯,便一頭扎進(jìn)了房里,敲敲打打起來。
蔡禮聽見動靜,叫了扶留來問:“少夫人在做什么?”
扶留想了想:“當(dāng)木匠。”
啥?!蔡禮趴不住了:“叫她把東西搬到我屋里來,我要看。”
扶留去傳話,沈依依倒是沒反對,很快轉(zhuǎn)移了戰(zhàn)場。
蔡禮趴在床上,看著她把一根細(xì)鐵絲,斜著繞成了一圈一圈;又看著她敲打鉆磨,做了幾個帶空心瓶塞的小木瓶;最后還把繞圈的鐵絲,裝進(jìn)了空心的瓶塞里。
他弄不懂她在做什么,但那瓶子瞧著很新奇,只要順著方向把瓶蓋擰幾圈,瓶蓋就和瓶身嚴(yán)絲合縫了。哪怕里面裝了水,上下左右地顛,也不會漏出來。
“這是什么瓶子?”蔡禮忍不住問道。
“你猜。”沈依依把各種辣水調(diào)和在一起,用漏斗灌滿了瓶子。
“你還想不想要木菊花了?”蔡禮不慌不忙地道。
“蔡禮,你都學(xué)會威脅人了?!”沈依依略感震驚,扭頭看他。
蔡禮朝著她伸長了手臂:“拿來給我看看。”
這家伙沒有小胡椒好糊弄……沈依依這樣想著,把瓶子給他拿了過去,一一講解:“這是彈簧,這叫噴嘴,這是螺旋紋……”
蔡禮剛才見她按過瓶塞,所以一接過瓶子,就將拇指按了上去。
“別瞎按!”沈依依慌忙制止,“里頭裝著防狼噴霧呢。”
“防狼噴霧?”蔡禮又聽不懂了,“做什么用的?”
“呃……防狼噴霧就是……比如,你想要對我圖謀不軌,我就拿這個噴你的眼睛。”沈依依解釋道。
他,對她,圖謀不軌?所以,這個防狼噴霧,是為他準(zhǔn)備的??蔡禮這一驚,非同小可,半晌才發(fā)出聲來:“我沒想對你圖謀不軌。”
“嗯,最好沒有。”沈依依嚴(yán)肅地沖他晃了晃噴霧瓶,走了。
雖然受到了驚嚇,但蔡禮還是信守承諾,給了沈依依兩朵木菊花。沈依依覺得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便讓小胡椒幫她收拾行裝,準(zhǔn)備出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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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府,西善堂偏廳。
圓桌上,銅火鍋燉得正歡,麻辣鮮香的味道擋都擋不住,連廊上的丫鬟都在悄悄地咽口水。
徐氏燙了一塊魚片,小心地挑掉刺,奉給了竇氏。
竇氏嘗后,贊不絕口:“子元,這鍋里的湯料,是哪里來的?”
“祖母,那是火鍋底料。”胡樞答道,“是……在不悔齋買的,您要是喜歡,回頭我再去買。”
“好,好,好。”竇氏吃得開心,眉開眼笑,“去買五十份回來,我要送人。”
胡樞吃了一口沒滋沒味,腥膻撲鼻的羊肉炒飯,點(diǎn)頭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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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依依騎著馬,帶著茱萸和阿朱,去了武昌府。
汪清看見她進(jìn)了客棧,過來見她,道:“少夫人,沈家果子鋪不但仍舊封著,而且日夜有專人看守。我來了這些天,已經(jīng)跟兩個輪班的看守混熟了,里頭的格局,賬本的位置也摸清了,只是他們看管很嚴(yán),我一直沒找到機(jī)會進(jìn)去。”
“已經(jīng)混熟了?很好。”沈依依問道,“有沒有熟到可以一起吃宵夜?”
“我這幾天,天天帶著酒去找晚班看守,早就一起吃過好幾回宵夜了。”汪清笑道。
太棒了!能吃就好!沒有什么事,是吃解決不了的!沈依依很快制定了方案:“今晚我會在你們的宵夜里,加一串油煎餛飩,你務(wù)必讓晚班看守吃掉第一個。”
“油煎餛飩是什么?”汪清的問題很多,“為什么是第一個?”
“油煎餛飩嘛,晚上你見到就知道了。”汪清很容易話多,沈依依懶得逗他,有什么說什么,“至于為什么是第一個……如果滿串都是加料的餛飩,你事后不還得收拾么?”
加料的餛飩?加料的餛飩?汪清隱約猜到了沈依依的意圖,覺得她太缺少江湖經(jīng)驗(yàn):“少夫人,蒙汗藥是不行的,事后隨便查一查,就會發(fā)現(xiàn)異常了。”
“誰說我要用蒙汗藥了?我只是個……烹飪愛好者。”沈依依說著,喚了阿朱進(jìn)來,“拿點(diǎn)銀子,去跟客棧的掌柜借用廚房和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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