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谷縣附近，偶爾還能看見一些炮樓的廢墟，已經(jīng)長上了雜草了。
沒錯，這就是他們的杰作，看到這些廢墟，常佑還是挺自豪的。
“要不要去小王莊看一眼？”葉青山提議道。
“有什么好看的，都已經(jīng)全部廢了！”小六子抱著機槍，滿不在乎的說道。
“去看看就去看看吧！”常佑也挺好奇，現(xiàn)在小王莊是什么樣了。
一邊的趙四和趙氏低頭走路，對于他們的話，兩人表示什么也聽不懂。
從太谷縣到小王莊，道路他們都還熟悉，輕車熟路。
沿途偶爾還能看見一些痕跡，比如當時負責阻擊日軍增援的隊伍挖的戰(zhàn)壕，雖然都快被覆蓋填平，但還能看見。
地上的土堆翻一翻，偶爾還能翻到上滿綠銹的彈殼。
越往前，痕跡越多，從遠處看，都已經(jīng)被雜草所淹沒。
但越發(fā)靠近小王莊時，交錯的壕溝，遍布的彈坑，依舊還在那里，好像是在述說著當時現(xiàn)場是怎么樣慘烈。
才過去幾個月而已，并不能撫平這些痕跡。
再往前，就是小王莊了，不遠處，那里原本有一片棗林，栽了不少棗樹苗。
幾乎每一棵棗樹苗下面都埋藏著一具日軍的尸體。
或許是被尸體所滋潤著，大多棗樹長得挺茂盛的。
也有些被炮彈誤傷了，只留下斷口，導(dǎo)致茂盛的棗林里東缺一塊西缺一塊。
當初原小王莊村口的那棵棗樹也沒了，還有棗樹旁的土地廟，同樣沒了。
都在日軍的重炮下飛灰湮滅。
在山上挖的窯洞，也同樣都沒了，小王莊可以說是除名了。
棗樹林里的棗樹，倒是長得挺茂盛的，或許是下面的“肥料”滋潤的好。
“趙四啊！”常佑忽然喊了一聲。
“唉？！”東張西望的趙四，立馬應(yīng)了一聲，只是有些不了解常佑叫他干嘛。
“你知道這里的棗樹為什么長得這么好嗎？”常佑用一種淡然卻又帶著點感嘆的口吻問著他。
趙四滿臉困惑，問他這個干嘛？他又沒種過棗樹，又不知道這些東西。
但是既然常佑問他了，他也就回答一下咯，“不知道，為什么？”
然后他就看見常佑忽然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慢慢說道：“因為這里每一棵棗樹下，都埋著一具尸體，小鬼子的尸體！”
末了，又還強調(diào)一遍：“每一棵棗樹下都有哦！”
那種陰測測還有些低沉的聲音，聽的趙四頭皮發(fā)麻。
看了眼眼前的棗樹，少說也有幾十棵啊，難道這些棗樹下都有一個小鬼子尸體？
頓時，他感覺那片棗林變得陰森森的，哪怕是這盛夏里，他仿佛都能感到一陣陣涼意。
常佑斜著眼睛，看到趙四那副害怕的表情，忍不住心里偷偷樂，雖然確實埋了不少日軍尸體，比起棗樹數(shù)量，也是只多不少。
但也沒那么可怕，他們經(jīng)常進去看看，看看棗樹的長勢如何。
“咳咳，不用害怕，我們這么多人，沒事的。”常佑見趙四竟然兩股戰(zhàn)戰(zhàn)，心里想笑，但嘴上還是要安撫一下。
“對，對，我們?nèi)硕啵瑳]事的，沒事的……”趙四一邊說著，一邊哆嗦著嘴唇，心中的害怕展露無疑。
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jīng)快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絲余暉了，“太快黑了，今晚就在這里過夜吧！”
“啊？”趙四一聽在這里過夜，差點沒給嚇得魂飛魄散。
“怎么？有意見？”常佑見他那樣，雖然這家伙比自己大一輪，但就是想逗逗他。
“沒，沒有！”趙四哆嗦著說道，嘴上說著沒有，但身體卻已經(jīng)出賣他了，抖得跟篩子一樣。
“害怕什么啊逗你玩呢，沒事的。”常佑笑呵呵的說道。
“是真的？”趙四不由的問道。
問的是常佑是不是真的騙他的。
“嗯，逗你玩的，就是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小。”常佑昧著良心說。
聽見這樣說，趙四雖然心里平復(fù)了一些，但是內(nèi)心的種子被種下了，看到那片林子，雖然常佑那樣說，但是還有有些害怕。
太陽的余暉徹底沒有了，天上又掛起了一輪新月。
月亮殘了一大塊，就剩下一半了，另一半應(yīng)該是被狗啃了。
夜色中，趙四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睜眼就是黑漆漆的夜空，點綴著的繁星。
看的是漂亮，但是他總是不由自主的去想常佑傍晚說的話，眼睛也總是不由自主的往那邊看。
那片棗林在他眼中，猶如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頓時心中就更加害怕了，忍不住往自己老婆身邊擠了擠。
“怎么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趙氏，感覺自己男人往自己身邊擠了擠，不解的問道。
“沒什么！”趙四有點心虛的回答道，他怎么會直接說出自己是害怕呢？他不要面子啦！
趙氏不解自己男人是干嘛呢，她也沒心思去管，困得不行。
第二天！
“你是怎么了？”見趙四眼睛上的黑眼圈，還有那疲憊的面容，讓常佑奇怪的很。
“嘿嘿，昨晚沒睡好。”趙四訕笑道，他總不能直接說自己昨晚嚇得不行，腦補了各種鬼來找自己的場面吧！
常佑古怪的看了眼他，不解他為什么睡不好。
前兩天晚上睡的香的很，怎么就昨晚沒睡好呢？
“不解釋一下？”雖然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常佑還是要他解釋解釋。
“這個……”趙四滿臉為難，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擔心什么？”常佑見狀眉毛一皺，心中不由的起了疑心。
“沒，沒擔心什么，就是不好說出口！”趙四連忙擺手，他怕被常佑誤會什么。
常佑見他那副不好意思的樣子，眼睛閃爍了幾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拍著趙四的肩膀，“嗯，我明白了，大家都是男人嘛，懂得懂得！”
說著露出一個男人才看得懂的笑容。
和常佑在一起待久了，什么葷段子都清楚的小六子他們，自然明白常佑這笑容是表達什么，也跟著露出了然之色。
趙四卻被大家這樣給弄得有些懵逼，不解大家笑什么？難道自己的小秘密被發(fā)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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