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長老，老身冒昧一問，陰陽鏡大人的化身，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看著蘇楠那微微發愣的神情，常曦猶豫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蘇楠身子一顫。

    她抬起了頭，神色間拂過一絲復雜，嘆道：

    “陰陽鏡……它為了救我，強行施展了完整版的陰陽幻境。”

    “完整版的陰陽幻境？”

    常曦的聲音微微提高。

    蘇楠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嘶——”

    得到蘇楠的肯定，常曦輕吸了一口氣，隨后恍然點頭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她頓了頓，繼續道：

    “蘇楠長老，即使是九階妖器的化身，如果沒有相對應實力的話，也是無法施展出高階妖術的，除非這個化身有著完整的妖器之魂！但即使有了妖器之魂，化身等階不夠也會導致妖器使用者靈魂遭到反噬……”

    說著，常曦看向了蘇楠，神色間帶著一絲唏噓：

    “看您的樣子，應該并未受到反噬，這樣的話，老身猜測應該是陰陽鏡大人獨自承擔了反噬……而如果妖器之魂獨自承擔的話……”

    她的表情變得嚴肅：

    “輕則器魂受損，重則……妖器之魂重歸虛無。”

    “重歸虛無……？”

    蘇楠愕然。

    陰陽鏡和她意識中的聯系幾乎到了似斷非斷的地步，結合常曦所說的話，蘇楠心中已經得到了答案……

    陰陽鏡的妖器之魂……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了。

    “那……如果到了最壞的地步……妖器之魂還會恢復嗎？”

    少女苦澀地問道。

    常曦想了想，隨后點了點頭。

    蘇楠神情頓時一振。

    但常曦猶豫了一下，最后又搖了搖頭：

    “可以……但是，也不可以。”

    “什么意思？”

    蘇楠被搞懵了。

    “蘇楠長老有所不知，凡是高階裝備，都有一定幾率誕生器魂，而誕生器魂的裝備，無一不是同階之中的極品……而九階裝備，是一定會誕生器魂的。”

    常曦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哪怕是妖器之魂消失，只要妖器的本體沒有降級，就可以隨著時間的推移重新孕育出妖器之魂，所以老身說妖器之魂可以恢復。”

    “但是……”

    兔族族長臉色鄭重了起來，嚴肅道：

    “即使是重新誕生出來的妖器之魂，那也與之前的妖器之魂不同了，它并沒有之前的記憶，完全是一張白紙，所以我說，妖器之魂可以恢復，但是……也不是你想象之中的恢復。”

    聽到這里，蘇楠心中一沉，陷入了沉默。

    少女非是無情之人，重情重義一直是她的性格，而她也從未僅僅將陰陽鏡當做一個物品看待，得知這個結果，蘇楠心中很不好受。

    沉默了片刻，蘇楠嘆了一口氣：

    “帶我去秘境源地看看吧。”

    常曦遲疑了一下，說道：

    “蘇楠長老，恕老身直言，現在陰陽鏡大人失去了妖器之魂，鎮壓血妖的難度本就上升了不少……雖說陰陽鏡大人已經認你為主，如果你想要做些什么的話，為了安全起見老身或許不能如你所愿……”

    少女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她看向了老嫗，有些不悅地問道：

    “什么意思？”

    被實力為五階初期的蘇楠盯著，身為六階的常曦不知為何卻心生一種畏懼，她平息了一下心境，暗道有蘇家的九尾嫡系果然可怕，隨后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鎮壓西山秘境必須有妖器之魂的控制，化身殘魂也勉強可以，但剩下的這具化身殘魂，無論如何不能和本體分離了，不然封印可能會遇到危險……”

    說完，似乎是怕蘇楠誤會，她又連忙加上一句：

    “當然，常家對陰陽鏡并無**，如果蘇楠長老有一天能夠找到更好的封印辦法或者說其它鎮壓之物，常家很樂意蘇楠長老將陰陽鏡取走……”

    蘇楠沉默，片刻后她點了點頭：

    “放心吧，我曉得輕重。”

    原本她想著能不能引出殘魂，試著看可不可以根據殘魂再現陰陽鏡的妖器之魂，但既然常曦如此說了，少女也只好放棄。

    她雖然想救回陰陽鏡的器魂，但并不意味著她會不顧一切，巨靈石妖如果破印，首當其沖的可不僅僅是西山秘境，外界的L市也會有巨大的危險。

    聽了蘇楠的承諾，常曦松了一口氣。

    少女的話她還是相信的。

    “那么……就讓莉莉帶著蘇楠長老去秘境源地看看吧。”

    老嫗笑道。

    而與此同時，一直躲在祖母身后的兔耳娘常莉莉對著蘇楠做了個鬼臉。

    ……

    西山秘境，秘境源地。

    蘇楠跟著常莉莉，在一隊兔族護衛的陪伴下來到了巨柳下的祭壇。

    一路上，常莉莉對蘇楠上下看了又看，嘖嘖稱奇。

    感受著少女的氣息，她無比羨慕地說道：

    “蘇楠，你真厲害！這才多長時間沒見，你都五階了！真的，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見到這么年輕的五階！如果下一屆的妖界盛會你參加的話，一定能夠摘得新生代的桂冠！就如當初的蘇璟大人一樣！現在想想，我們常家身為L市第一大族，也不過才三名五階，其中還有兩名不是嫡系，一輩子沒辦法離開西山秘境……”

    說著，兔耳娘的聲音陷入了低沉：

    “而我直到現在還是三階……”

    看了看常莉莉那微微低垂的兔耳，蘇楠連忙安慰道：

    “咳咳咳，運氣運氣……學姐你的實力也一定會提升上來的。”

    聽了蘇楠的話，常莉莉勉強一笑，她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提這件事了，祭壇已經到了，陰陽鏡大人就在上面。”

    說著，她示意護衛讓開了一條路：

    “蘇楠你去吧，只要別動殘魂就好。”

    蘇楠點了點頭，隨后向祭壇走去。

    陰陽鏡的本體就安安靜靜地飄浮在祭壇上方約半米處，數道金紅色的光芒將其和巨大的柳樹連接在一起。

    少女沉吟片刻，將手撫摸了上去，同時閉上了眼睛。

    看到她的動作，一群護衛都緊張地舉起了武器，然后在常莉莉那惡狠狠（軟萌萌）的目光下猶豫片刻后又放了下來。

    蘇楠當然沒有去嘗試引出妖器之魂，她是在感受陰陽鏡的狀態。

    果然，如同常曦所言，現在的陰陽鏡雖然外表看不出什么，但探查時卻能發現它比起之前少了一絲靈動，不像是有靈之物，倒是像一面普普通通的鏡子。

    妖器之魂……真的消失了。

    蘇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觸摸到陰陽鏡本體的那一刻，少女的意識中卻忽然傳來一絲隱隱約約的悸動。

    蘇楠微微一愕，連忙沉入意識，隨后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意識之中那一抹無比微弱陰陽鏡印記竟然散發著微光……

    “這是……”

    蘇楠心中一動，頓時調動精神力更加仔細地觀測起來，隨后終于在印記上面感受到一絲極其微弱的魂力波動……

    這一絲波動如此微弱，似乎下一秒就要散去，但是卻真的存在。

    一縷妖器之魂碎片！

    蘇楠瞬間驚喜。

    我就說這破鏡子都活了兩千多年了，怎么可能會這么輕易掛掉，果然留的有后手！而且就在自己身上！

    只是……這小鏡子也真信得過自己，這是讓自己幫它恢復器魂啊！

    難怪當初自己向它承諾未來將其從西山取出的時候它回答的語氣那么意味深長……

    兩個月的相處，讓蘇楠轉瞬就領會了陰陽鏡的暗示，心中一定。

    雖然妖器殘魂恢復成完整的器魂也無比困難，但總比沒有希望強！

    這一刻，少女未來的計劃之中又多了一項。

    心情瞬間好轉，蘇楠又查看一下封印的狀態，隨后就退出了秘境源地。

    和常家打了聲招呼，蘇楠就決定離開，而準備前往人間界上學的常莉莉也選擇與蘇楠同行。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了茶館，看著心情不錯的兔耳娘，蘇楠心底的八卦之火莫名燃燒了起來：

    “我說莉莉學姐，你和張利學長，現在怎么樣了？”

    聽到蘇楠這猝不及防的一問，常莉莉小臉頓時一紅，整個人都冒出了水蒸氣。

    “沒……沒怎么……唔呀……”

    得，口癖都緊張出來了。

    “進行到哪一步了？接吻了沒有？”

    看到如此可愛的兔耳娘，蘇楠忍不住就想調笑幾句。

    而聽到少女的問題，常莉莉頓時如同熟透了的蘋果，跳起來揮舞著小拳頭萌萌地解釋道：

    “怎……怎么可能……唔呀，接吻那種事……我們還沒有結婚……”

    蘇楠：……

    臥槽！你要不要這么純情？

    少女忽然有點后悔撮合這門親事了。

    多好的蘿莉啊，被一個傻大個拱了。

    正在蘇楠捶胸頓足之時，常莉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將手機拿出。

    “咦？異度空間的APP又有了新的推送了！”

    異度空間的APP？

    蘇楠不由一愣。

    “這個網站不是只有電腦才能上嗎？”

    少女忍不住問道。

    常莉莉看了蘇楠一眼，一字一句解釋道：

    “那是以前，為了適應市場的變化，他們終于做出來APP了，一個月前公測的，現在還在試用階段，你別說，APP比起電腦方便多了，尤其是熱帖專區，每天都會定時推送當日熱帖……我已經徹底淪為低頭族了！”

    說著，兔耳娘打開了手機，饒有興致地道：

    “讓我看看今天又有什么新聞了……咦？‘頭條：九尾傳人身份大曝光’……嘖嘖，已經找到了嗎？我看看……L市……蘇楠……”

    兔耳娘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臉色無比愕然。

    她猛然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身邊笑容僵硬在了臉上的少女：

    “這這這……唔呀，這不就是你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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