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花魁塵音
肖陽三人出了宗門，坐上一輛馬車直奔紅樓而去。
剛下馬車，一位三十多歲年紀，風韻猶存，穿著暴露的女人熱情似火地迎上來打招呼:
“唐大少爺，幾天沒有見到您，想死奴家了！”
“這幾天有點事情，沒有空啊！”唐賢走上前去，摟著女人的腰道，“嫆媽，我給你介紹，這位是上官公子，這位是肖公子，今天你要招呼好我兩位老大哦。”
“說哪里話呢，唐公子的老大，就是奴家的親爹。今天我做東，一定讓三位盡興而歸。”
“有嫆媽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對了，是不是來了一位花魁？叫什么來著？”唐賢顯然是色中老手。
“是呀，叫塵音，可是……”
“不方便？親戚大姨媽來了？”
“不是不是。是這個女人有點來頭，要達到她要求才肯見人，我也沒有辦法。”
“不是親戚來了就好，要多少只管說。”
“談錢傷感情，在唐大少爺眼中，奴家是見錢眼開的人么？先進去再說，三位請！”
肖陽鄙視:開紅樓的不是為了錢？做婊子不是為了錢，難道是為了興趣？
肖陽三人進了一個包廂，龜婆嫆媽端上了好酒。
“這是奴家收藏很久不舍得喝的女兒紅，我敬各位一杯！”嫆媽為肖陽三位倒滿酒，然后端起一碗干了個大白。
“媽媽，我老二還是個初哥，你帶他去花魁塵音那里，服侍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至于我和老大，你隨便找幾個標致水靈可愛嘴甜有氣質的就行。”死胖子這個老手在禍害未成年人。
“行，至于肖公子能否做入幕之賓，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肖公子請！”嫆媽說完，走著貓步，屁股一扭一扭地在前面引路。
肖陽身體還沒有長大，但心智卻很成熟，既然來了，好歹也見識一下異世的花魁不是。
肖陽也就不惺惺作態，男人嘛逢場作戲也沒有什么，于是跟著嫆媽走進內間。
轉過幾道走廊，踏進一個房間，房間中間用珠簾隔開。
“塵音姑娘，肖公子拜訪！”嫆媽媽招呼了一聲。
然后對著肖陽打眼色:“祝公子如愿以償！”
嫆媽媽離開后，肖陽并不在意媽媽的暗示，站著打量著四周:
外層色調帶暖，墻壁上掛著一幅淡雅的畫，畫中藍天上白云飄飄，畫的中間，有一棵綠柳樹，兩只黃鸝站在上面引頸高歌……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肖陽想起了大詩人詩圣的一首七言絕句，隨口吟了出來。
“絕妙極了！好詩！好意境。公子才情橫溢，乃小女子僅見！”
肖陽隔著珠簾看進去，一位嬌俏玲瓏的女子坐在古箏前。
“塵音姑娘過獎了，姑娘丹青堪稱一絕，在下久仰大名，打擾姑娘清凈了。”
“肖公子見笑，賤妾身在紅樓，哪來的清凈？”一陣黃鶯啼叫之聲響起，“公子年輕有為，何必沾染世俗紅塵呢？”
言下之意是:你年紀小小的，何必來尋花問柳？
“佛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肖陽忽然說起了佛偈。
塵音沉默了很久:“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公子不單詩情橫溢，佛語禪心更顯高深，臣妾佩服。”
“姑娘謙虛了，吾本庸俗輩，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見花便是花。唯獨見了姑娘，云海開始翻涌，江潮開始澎湃……”肖陽開始調笑道。
“呵呵，公子原來也是個中高手。臣妾卻是見山不是山，見海不是海，見花也不是花。”
“姑娘何必太執著呢，人生如戲，入戲太深，劇終人散，什么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
“公子高論，小女子佩服，賤妾有兩個枷鎖解不開，如果公子能解釋清楚什么是愛情，什么是婚姻，而又令奴家滿意，今晚妾身屬于公子如何？”塵音誘惑道。
肖陽大為得意，貌似三言兩語就折服這高傲的花魁了。
“好說！姑娘不妨先聽在下講一個故事。”
“有位拙人問智者什么是愛情，智者讓他從稻田這邊一直走到那邊，途中不許回頭，并摘下最大那串稻穗。”
“不一會兒，拙人回來了，但摘的并不是最大的，智者問為什么，拙人說開始的時候總是以為前面還有最大的，但后來才發現最大的已經錯過，只好隨手摘一串。”
說到這來，肖陽賣了個關子問：“姑娘，你猜智者怎么樣回答？”
“原來這就是愛情！我明白了。”塵音沉思了一會回答道，“有理！請問什么是婚姻呢？”
“拙人又問智者什么是婚姻，智者叫他用剛才同樣的辦法，從山的這邊到那邊，砍下最高那棵樹，結果，拙人砍回來的也不是最高的。”
“智者又問為什么，拙人說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害怕到了山那邊的樹不是最高大的，于是走到中途便選一棵相對高大的樹就砍了。智者說:這就是婚姻。”
肖陽說完，停了一會道:“我的解釋可入塵音姑娘法耳？”
“公子才高八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小女子佩服得五體投地，我終于明白了所謂的愛情和婚姻都沒有最完美的，要珍惜眼前人！”
“塵音姑娘過獎了，令小生汗顏。”
“肖公子，進來吧，奴家無以為報，為你彈奏一曲，投桃報李。”
肖陽撥開珠簾走了進去，塵音盈盈一拜，然后取下面巾。
這是一副瓷娃娃般的臉孔，娥眉大眼，臉蛋圓圓，豬膽形的鼻，梨花帶雨般的臉上抹上一點嫣紅……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肖陽大為感慨，剽竊了一下詩仙的大作。
“公子見笑了，謝謝公子為奴家解開心結。既然答應了公子，今晚愿意伴君身邊，從此只服侍公子一人，望公子不要嫌棄為好。”
“塵音姑娘不必如此，我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公子嫌棄奴家？公子是第一個進入內間，第一個看見奴家面容的男子。”
“塵音姑娘這……何必……”
天已黑，風已涼，錦被暖，夜悠長……
紅樓音陽戲鴛鴦，衣衫漸落兩座山。
琴瑟和鳴如撫柳，春風欲度玉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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