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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藏王斗場(一)

作者/七尺書生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簡單填飽肚子后,波仁帶著柳尋衣、湯聰離開八角藥鋪,來到邏些城東。

    東城相比于其他地方,儼然熱鬧許多,屋舍林立,樓閣成排,在邏些城中算是一處難得的繁華之所。

    雖然也能看到不少衣衫襤褸的窮苦百姓,穿梭于東城的大街小巷,但他們大都是年富力強(qiáng)的青壯之年,極少見到老弱婦孺,路邊也少有凍死、餓死的可憐尸骸。

    相比起窮困潦倒的西城,死氣沉沉的北城,以及橫尸遍地的南城,邏些東城顯的異常富有生機(jī)與活力。

    隱隱然,柳尋衣已能在此感受到一絲霍都的嘈雜忙碌之氣。

    “不止是邏些城,吐蕃上下皆有著極為嚴(yán)苛的等級制度。”一邊在熱鬧熙攘的街道中緩行,波仁一邊向柳尋衣、湯聰介紹道,“這種等級制度,傳承于吐蕃王朝鼎盛時的‘告身制’。眼下部盟割據(jù),等級劃分已沒有那么細(xì)致繁瑣。如今,只將人分為貴族、平民、賤民和奴隸,其中賤民最多,占吐蕃人口的十之六七,平民與奴隸相當(dāng),貴族最少。四個等級,各行其道,誰也不能肆意僭越。”

    “貴族指的應(yīng)該是吐蕃八王,以及與他們同族的權(quán)貴。”柳尋衣揣測道,“可平民、賤民與奴隸又有何區(qū)別?”

    “平民和賤民都是尋常百姓,二者唯一的區(qū)別是有無田地。”波仁解釋道,“如果沒有田地,即便像我這樣的商人,也同樣屬于賤民。”

    湯聰下意識地問道:“奴隸呢?與賤民又有何區(qū)別?”

    “奴隸?”波仁搖頭苦笑,伸手一指街旁的牛馬,直言道,“奴隸和它們一樣,不能算人。在這里,胡亂殺人犯法,甚至胡亂屠殺牲口也會遭到譴責(zé),但虐殺奴隸……卻無人理會。”

    “為何?”

    “因為奴隸天生便是貴族的玩物。”波仁嘆息道,“和牦牛、藏馬,甚至茶碗、銅盆一樣,想殺便殺,想扔便扔,隨意處置。有趣的是,貴族和奴隸有一個共同之處,便是‘世襲罔替’,子孫后代一脈相承。除非遇到特殊機(jī)緣,否則生生世世都難以改變。”

    湯聰若有所思道:“所以街上被活活凍死、餓死的都是奴隸?”

    “非也!”波仁搖頭道,“生活凄慘的大都是賤民,少有一些平民,幾乎沒有奴隸。”

    “這是為何?”

    “因為奴隸都有主子養(yǎng)著,所以凍不死也餓不死。即便主人心存歹念,也會一殺了之,不會驅(qū)趕出門。”柳尋衣接話道。

    “正是。”波仁欽佩道,“丁三爺果然沒看錯人,柳兄弟真是聰明之極,一點就透。”

    “仁兄過獎。”柳尋衣勉強(qiáng)一笑,轉(zhuǎn)而問道,“敢問……仁兄為何帶我們來這兒?”

    “我剛才說過,吐蕃的等級制度森嚴(yán),任何人都不能隨意僭越。”波仁不答反問,“奴隸自不必提,平民亦能耕種糊口,可賤民若想豐衣足食,改變自己的命運(yùn),又該如何?”

    聞言,柳尋衣不禁面露古怪,似乎對這件事頗有興趣。

    “其實,等級制度只是不能隨意僭越,卻并非不能僭越。”波仁在一處喧聲震天的圓樓外站定,同時伸手朝樓內(nèi)一指,似笑非笑地說道,“有時候,貴族也會大發(fā)慈悲,給賤民一個改變命運(yùn)的機(jī)會。比如……這里面的藏王斗場。”

    “藏王斗場?”柳尋衣從字面上已能猜出一絲端倪,卻未直言,而是追問道,“何為藏王斗場?又如何改變賤民的命運(yùn)?”

    “藏王斗場,是措丹用來挑選武士的地方。”波仁笑道,“近幾年,措丹在一年一度的北嘎達(dá)盟上屢屢失利,他麾下的貴族武士不是資質(zhì)平庸,便是生性懶惰,惹的他極為不悅。于是在兩年前,措丹決定不拘一格,在民間廣招勇士。這里,便是苦命人一飛沖天的地方。但凡能在斗場中連贏五場,便會被賜予田地耕牛,升格為平民。若能連贏十場,便會被措丹召見,有機(jī)會成為參加北嘎達(dá)盟的武士。一旦被措丹選中,即刻榮升為貴族。若能在北嘎達(dá)盟中表現(xiàn)突出,甚至奪魁,日后必能加官進(jìn)爵,坐享榮華富貴,福佑子孫萬代。你們說,這是不是賤民翻身的好機(jī)會?”

    “難怪這里匯聚了這么多壯士,原來都是抱著魚躍龍門的目的而來。”湯聰恍然大悟道,“你將我們帶到這里,莫非是想……”

    “不錯!”波仁不可置否地點頭道,“我想讓柳兄弟參加決斗,吸引措丹注意,繼而順利混入布達(dá)拉宮。”

    “今天是臘月二十七,料想?yún)⒓哟舜伪备逻_(dá)盟的武士,措丹已經(jīng)定下,我現(xiàn)在進(jìn)入斗場……會不會太晚了?”柳尋衣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聽著斗場中呼天搶地的嘶吼,神情有些猶豫。

    “對別人來說或許晚了,但對行事雷厲的措丹來說,一點也不晚。只要你有真本事,什么時候都不算晚。”波仁恭維道,“斗場內(nèi)有措丹的手下觀戰(zhàn),柳兄弟若是出類拔萃,說不定今晚便能獲得措丹召見。”

    湯聰聽的熱血沸騰,蠢蠢欲動地望著柳尋衣,詢問道:“門主,你的意思是……”

    “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柳尋衣苦笑道,“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既然到了,試試無妨。只不過……”柳尋衣突然話鋒一轉(zhuǎn),面色尷尬地望著波仁,躊躇道,“我從未參加過北嘎比賽,不懂摔跤的規(guī)矩,萬一露出馬腳……”

    “規(guī)則很簡單。”波仁一邊說著,一邊亮出架勢,并伸手拍打著自己的膝蓋,解釋道,“二人赤手空拳相斗,膝蓋以上不能著地,先落地者為輸。上路可攻可防,下路只能絆腿,以抱摔為目的,并非傷人,更非取命。”

    言至于此,波仁的眼珠滴溜一轉(zhuǎn),竊喜道:“更重要的是,斗場內(nèi)幾乎沒有什么高手,只是一群空有蠻力的莽夫罷了。柳兄弟練過真功夫,對付他們不過是小菜一碟。嘿嘿……”

    “沒有高手?”柳尋衣錯愕道,“可我聽說……”

    “非但藏王斗場沒什么高手,就算在布達(dá)拉宮,同樣尋不到幾個像樣的高手,大都是平庸之輩,碌碌之徒。”波仁打斷道,“柳兄弟不必驚奇,吐蕃確有一些武功高強(qiáng)之輩,但他們大都是密宗上師,常年隱于宗廟,深居簡出,極少參與部盟之爭,更不會屈尊于市井之間。所以,柳兄弟只要稍施手段,定能技驚四座,威震八方。”

    “竟有這種好事?”湯聰驚嘆道。

    “也不能太過輕敵,畢竟要連贏十場,對自身的氣力消耗極大,稍有不慎便有陰溝里翻船的可能。”

    “多謝提醒。”

    “還有一事。”波仁神情一稟,忙道,“凡進(jìn)入斗場者,皆要簽下生死文書。換言之,較量之中,生死需各安天命。”

    “這是自然。”柳尋衣不以為意,淡笑道,“依江湖規(guī)矩也應(yīng)如此,難道打輸了還要去官府告人家不成?呵呵……”

    “正因為生死各安天命,因此斗場內(nèi)的亡命徒極多,雖然柳兄弟武功高強(qiáng),但仍需小心謹(jǐn)慎,需知兔急尚有三分勇,更何況是人?”波仁正色道,“你二人言語不通,便繼續(xù)裝成啞巴,柳兄弟化名‘波尋’,湯兄弟化名‘波聰’。我們?nèi)税绯尚值埽磺惺乱擞晌页雒娼鉀Q。”

    “一言為定。”

    簡單商議過后,三人毅然步入藏王斗場。

    樓外聆聽,已是喧鬧無比,人聲鼎沸。進(jìn)入斗場,更是喊聲震天,嘈雜之極。

    藏王斗場是一座方圓數(shù)百米的巨大圓樓,上下三層,中央是一片露天空地,也是較量的“擂臺”。

    此刻,樓上樓下皆是人滿為患,里三層外三層地圍在“擂臺”四周,少說也有數(shù)千人。

    雖是寒冬臘月,但斗場內(nèi)卻是燥熱難耐,汗流浹背。不少人已經(jīng)脫掉上衣,露出一身雄壯健碩的肌肉,擁擠在四周拼命地嘶喊吵鬧,揮舞著雙臂為自己的親人、朋友吶喊助威。

    此時,空地中兩個體型相當(dāng)?shù)男蹓汛鬂h,正緊緊糾纏在一起,前抻后拽,左閃右挪,打的好不熱鬧。

    斗場內(nèi),看熱鬧的居多,真正下場較量的極少。

    大部分躍躍欲試者,都在暗中觀望,期盼自己能避開“硬茬子”,運(yùn)氣好的能連續(xù)碰上五個“軟柿子”,最終順利分到一處田地。

    蕃人體質(zhì)雄壯,天生威武,敢下場比賽的更是個中翹楚,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者,身高超過九尺的彪形大漢,身如鐵塔,膀大腰圓。二者,身材敦矮,不過五六尺之高,但卻身寬體胖,四肢壯碩,站在場上宛若一個圓滾滾“大肉球”。

    兩者較量,各有千秋,甚至身材敦矮者,更容易將人高馬大的對手撂翻。

    當(dāng)然,勝負(fù)與否,終究要看兩人的真正實力。

    此時,場中決斗之人,高矮相仿,健碩無比,恨不能胳膊堪比腿粗。如柳尋衣這般身材勻稱者,在場中顯的有些“弱不禁風(fēng)”。至于身材矮小的湯聰,在一眾彪形大漢面前,更是與孩童無異。

    在圓樓的三層北側(cè),一名身著湛藍(lán)藏袍的中年男人,正優(yōu)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場中的戰(zhàn)局。其身后,六七個身著皮襖,腰挎藏刀的彪形大漢,目無表情地站成一排。

    斗場內(nèi)十分擁擠,但中年男人周圍卻是空空蕩蕩,無人敢輕易靠近。不難看出,此人的身份定然不俗。

    “呼!”

    “嘭!”

    突然,一聲巨響自場中傳出,只見一個身高丈余,虎背熊腰,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光頭大漢,硬是將他的對手高高舉過頭頂,口中大喝一聲,同時雙臂用力向前一拋,將對手遠(yuǎn)遠(yuǎn)地砸落在數(shù)米之外。

    他的對手落地后,身體劇烈的抽動幾下,隨之四肢一挺,再也沒了動靜。

    “宗巴!宗巴!宗巴!”

    霎時間,全場一片沸騰,無數(shù)看官齊聲呼喊著勝者的名字,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場中,宗巴緊握雙拳,高舉雙臂,朝四面八方的人群,盡情展示著自己如鋼鐵般強(qiáng)壯的身軀,口中不斷高聲呼喊著什么,吐沫橫飛,沾染在他那臟兮兮的絡(luò)腮胡子上。

    “他們在說什么?”

    一片嘈雜中,不明所以的柳尋衣,俯身上前,朝身旁的波仁高聲問道。可即便如此,他的聲音在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中,依舊顯的微不足道。

    “此人今天已經(jīng)連贏九場。”波仁高聲解釋道,“他是今天的英雄,只要他再贏一場,便有資格被措丹召見,并有機(jī)會從賤民一躍榮升為貴族。”

    柳尋衣詫異道:“藏王斗場中,連贏十場的人多嗎?”

    “鳳毛麟角。”波仁搖頭道,“連贏五場的人不少,幾乎每月都有。但連贏十場的人不多。許多人見好就收,只為分到田地。因此連贏十場的人,往往一年也出不了幾個。”

    就在眾人吶喊歡呼的同時,宗巴突然雙臂一揮,口中發(fā)出一聲嘶吼。雖然聽不懂他的語言,但柳尋衣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在期待著最后一位挑戰(zhàn)者。

    “柳兄弟,要不要上去試試?”波仁戲謔道,“依照這里的規(guī)矩,若能絕殺連贏九場的勇士,便等同于連贏五場,為自己省去不少力氣。”

    “這……”

    “宗巴!”

    不等柳尋衣回話,高坐三樓的中年男人突然高喊一聲,休看他模樣平庸,但聲音卻分外洪亮,底氣十足。

    喊聲一出,喧鬧的斗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匯聚在此人身上。

    “他是誰?”柳尋衣噓聲問道,“莫非是藏王措丹?”

    “不。”波仁神情鄭重,低聲回道,“他是措丹最信任的人,也是措丹部盟中的第一武士,班桑。”

    言至于此,波仁的眼中猛然爆發(fā)出一抹難以名狀的激動之色,轉(zhuǎn)而將凌厲的目光,直直地投向柳尋衣。

    “仁兄,你這是……”

    “柳兄弟,天賜良機(jī),時不我待。我們進(jìn)入布達(dá)拉宮的機(jī)會,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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